“是风干的公鸡头。”朋友补充解释道,“这些蛆虫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埋布包的位置虽然临水,但是土质挺干的,不知到底哪来的水,融了朱砂,蛆又破了公鸡头的咒,所以厉鬼才被放出来了。”
我问他这样补一个ฐ进去有用吗?他说多半是没用了,但还是先放着吧。
我们也停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他说事情就生在他嘴贱之ใ后的没几天。这天他出门进货,正巧是现在这样的傍晚过后入夜时分,他进货一般是骑一辆黄鱼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轮车,去四条街以外的一个小批市场。来回都要经过刚刚我们进来时走的那ว条小路,平时走这条小路不肖五分钟,这天他走了足足有一两个时辰,而且等他觉的时候已๐经走到了这余下半个ฐ村子的尽头。
朋友把手搁在架子上,低眉垂目目光不知看在何处,样子像是没听我们说话,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思考这件事。
刚刚ธ一番折腾,现在已经凌晨,这栋楼ä住的很多是老年人,年轻的也很少这么晚归宿,所以我们也不怕有人打扰。
我颔表示同意,朋友见我们都赞同他的话,就叫我原地站着,钱卞去三楼,叫我俩一人持线的一端,而他则站在二楼,捏住线的中心。一会谁也不能ม声音,他会不断弹那根线,如果线突然不动了,那就表示ิ有情况。上楼前,他再三嘱咐叫我站在一楼ä的玻璃防盗门内不要乱跑乱动,手不能放松,要随时让线保持绷紧的状态。
我们常说一些孩子长大后的不孝顺ิ,其根源在于幼时没有受到正确的教育,他们认为父母亲对他们的付出是理所当然,他们本该索取,而要他们付出的时候他们就认为这不是自己的职责,赡养父母是自己善心的施舍。原来父母亲的溺爱纵容也是将他们自己逼近深渊的利剑啊。
我说:“我在想,那个老女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本正经反驳道:“阿婆说了给我们俩住的,怎么叫自说自话?”
他站起身拉开大门,悠然道:“你看这房子,住宅大门面对两栋大楼中ณ间的夹缝,犯的是天斩煞。门前还有停车棚的波浪ฐ状遮雨顶棚,这犯的刀刃煞我就不说了。房子里厨房卧室大厅门成一线,背临高架和死水就呈死循环,气不流通,容易招阴,说得难听点,跟凶宅没区别ี,住在里面迟早损命。”
这一次不用他解释我也知道,我道:“红绳是辟邪的,那ว问题果然是出在窗户上?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要绕三圈是不是?”
等绕完他又开始打量窗户边的灶头,他左走了三步,然后从裤ไ子后袋里取出四个很大的钉ล子和一卷铁ກ丝,把铁丝掰直了一段从灶头底下塞进去,一直往里放,再叫我从另一边把头拉出来,等把整个灶头用铁ກ丝围住,就将穿进去的那些从铁ກ线圈上剪断。
我赶紧解释:“就一般的电å影。”
天愈阴沉,可能要下雨了,我连走带跑地往小弄堂赶,前脚刚一进门,这天上就像有人倒了一脸盆水下来,雨哗哗的。
我浑身一寒,赶紧ู紧闭上嘴,任那个ฐ喊着我名字的声音在黑暗中ณ诡异地重复。
我一声不吭半蹲下来,等他喊着跑远了才贴着墙面缓步往后撤,尽可能不出一点点声音,大概贴墙挪了十余步,我摸到一扇门。
“叶宗!叶宗!叶宗!……”突然,那ว个机械的声音又回来了,我脑袋一热,打开门就钻了进去。
这个房间可能ม是建筑师用的,里面的墙壁上贴满了工程纸,我记得朋友从前跟我说过,四面都有东西封住的房间是最安全的,阴灵无法进入。
我大松了口气,当即腿脚软,瘫坐下来,我喘着粗气摸向自己้脖子上挂的铜币,用力一扯,把绳子拉断ษ,三枚铜钱则静静躺在我的掌心中。我将它们叠起来,拿起的瞬间却犹豫了……
这一招是朋友教我的,三枚铜钱在行内那么出名的原因不单单是它防鬼极有用,当三枚相叠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原本我当他在忽悠我,他说让我试试,我却不敢了,一番互讽后这事就算翻过了。可现在……
我心一横,把叠在一起的铜币拿起来,闭上一只眼,像看望远镜那样从铜币的孔里往外看。
嗯?竟然是一片暗红。
这什么情况?压根不管用,还真是忽悠我的?’我疑惑着,心里早ຉ就把朋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要不是他看见人影跟狗一样冲出去我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吗!?不是说三枚铜钱在身神鬼不近吗!?
妈蛋!我骂着又一次将铜钱拿到眼前,还是一片暗红。
“叶宗!叶宗!叶宗!……”那个ฐ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是突然出现,我甚至没有听见它由远及近的过程。现在我已经没时间去探究铜钱怎么不管用,赶紧把它们捏在手里,紧ู贴着墙壁。
“叶宗!咚!叶宗!咚!叶宗!咚!……”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渐渐的,那喊我名字的声音中参杂进重重的敲击地面声。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现在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门口堵着我,太他妈叫人憋屈了!就在我不知所措之ใ时,“咚!”最后一声重击,过后再无声响,我愣了愣,怎么เ没声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绝境中胆子变得大起来了,我竟想看外面到เ底怎么了。我心里抵触着,双手却不自主地触到地面,慢慢将身子伏在地上。
我将身子压到最低,深吸了口气,瞪着眼猛地把头低下,那刹那,我几乎要失去理智。——门外黑暗中,暗淡光亮下是个女人的人头,嘴张得极大,呈正常人抬头张大嘴的样子,但她是倒着的,头杵在地上,鼻子和嘴被头和身体压到变形。两ä只淌着血眼睛正一瞬不瞬看着我,那张极大的嘴再次不断出朋友的声音:“叶宗!叶宗!叶宗!”
“麻痹诶!”我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退到เ离门最远的墙上。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我四下看了看,这房间贴满了工程纸,但是,门的那面墙上并没有贴!
门开了,就在我现这房间并不是四面封闭的时候。
静谧……诡异……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那个倒立着的女人,也没有朋友的声音……
我抖着手将铜钱举到เ眼前,我有预感我一定会看到我不想见到เ的东西,但我却不得不去看。
“砰!”什么东西突然撞到我的手,手中铜币飞出老远,就在同一瞬,一双惨白的手攀上我的脖颈。
“啊——”
我感觉脖子和背上极痛,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钱卞表情狰狞的脸,他正死命按住我的手,而刀疤在另一头用劲按着我的脚๐,朋友则在身后一手持刀背一手拿桃木条狠狠抽我。
见我睁开眼,钱卞喊起来:“回魂了!”
“额!”我猛吸一口气坐起来,已经是满身大汗,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恶心难受。
朋友立即把一面大镜子举到我面前:“往上面吐一口口水!”我照ั做后钱卞就用金钵将其砸碎,镜子碎片落地出清脆悦耳之声,我这才真正回过神。
他们也一个个满头汗水,见我醒过来当即坐下大喘气。
“咳咳,”我喉咙生疼,刚刚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道紫青痕迹,看起来是掐得不轻,如此一来说话也疼,“我怎么回来了?”现在是在刀疤的房里。
“你哪出去过。”朋友一句话又把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我没有出去那么刚才那是梦?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那ว我脖子上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朋友递给我一杯水道:“你是不是去过那幢楼?”
我想了下,的确是这样,白天要去撒尿,没找到就在工ื地里随处晃悠了会,那幢楼ä离这里也很近,不知不觉就走过去了,青天白日的,好奇心驱使下我就走进去看了看,但我马上就出来了。
朋友骂道:“你他妈不知道这鬼凶得很?你跑过去寻死?!”
听他一骂,我心里也不高兴起来,满脑子都是他刚刚丢下我一个人的情景,也骂起来:“卧槽你不是说三枚铜钱鬼神不近的吗?!”
“鬼神不近是在你没有去招惹它们的时候!你白天进了那ว幢楼没有提前烧问路香,那鬼若一直盘踞在那ว你这相当于掘了它的坟。这不是晚上来找你了吗?”朋友噼里啪啦又把我一顿臭骂,“还好我们现得早ຉ,不然你得把自己掐死。”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竟然是我自己掐的?!
后来他们叫我把“经历”的事情给他们说一遍,等我说完,朋友和钱卞的脸色已经黑沉到了极点。我看气氛太紧张,想说点别的,就问钱卞:“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他瞪了我眼:“你们是前天打电话给我的,到เ了不是很正常。”
“我睡了一天?!”
朋友冷声道:“你差ๆ点睡一辈子。”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三枚铜钱给我道,“铜钱在身鬼是近不了你的,只能让你出现幻觉,等你自己把铜钱摘下来,就能乘虚而入了,以后不要摘下来!”
我点点头,重新把铜钱串好挂上脖子,突然我想到เ了一件事:“你上次说三枚铜钱相叠可以看见人眼看不见的东西。我试了,怎么เ没用?”
朋友忽然抬头看我:“你看到什么了?”
钱卞神情顿时也警觉起来,我疑惑道:“你们干嘛那么เ紧张,我什么เ也没看见,只能看见一片暗红,什么也没有。”
“糟了!”钱卞大喊!朋友突如其来的沉默叫我非常不安。
“什么เ糟了?”
钱卞不答我,而是对朋友说:“你赶紧打电å话给莫三千催他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