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下着蒙蒙细雨,依四季做变化的当铺内部气压低迷,昏暗的天花板贴上由萤光贴纸组合而成的十二星座图,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像某人闪烁不定的眼,未审先慌的低下头不敢见人。
难!难!难!更要算起账恐怕是一条条算不清的烂账,拿在手里嫌脏,搁在心里生虫,还真不知该往哪里放。
都怪那只紫色蝴蝶老在她耳边叨念什么不可杀生,众生众物皆有灵性,勿造业障坏修行,害她足足有一百年末对人类下手,仅以豢养的下等牲畜代替,口感总是少了一份鲜度。
蛇是肉食性动物,要她吃素啃草未免有失厚道。她又不是牛,哪能屈就劣等食材,好歹她体内有日本皇室优良的血统在,怎么เ也不该失大统的将就毫无品味的次级品。
想也知道这样的小男生怎么可能ม不受排挤,当他另一个身份是有钱人的小孩,如果本身不够强悍,那ว么人家不欺负他又能欺负谁呢!
我说你是你就是,胆小鬼余追欢,上厕所还要人家陪,你羞羞脸、羞羞脸,你跟女生一样胆小。”
继母?”微微一愣,雪子纤白双臂如蛇般的缠绕他颈่项。“没有奸情吧?”
似笑非笑的莱尔将她揽到胸ถ前一抱。“一个将近四十五岁的老女人对你不具威胁性,你大可放心。”
紧ู绷的心因她好笑的话语而放松,满脑子惊人之语也不知打哪来,以他的年纪根本和“那个ฐ人”扯不上关系,偏偏她有本事举一反三的提假设,天马行空自编自导莫须有的剧情。
不是每一个破碎的家庭都有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大多数的婚姻破裂源自外遇,他的父亲也不例外的赶上这波潮流。
所不同的是,他的外遇在婚前就生了,其间两人分开过一阵子,在他出生那年又藕断丝连的在一起,断ษ断ษ续续、分分合合的又拖了好些年,要断不断地让身边的人都痛苦。
谁说她有威胁性来着?你这道阳春小菜我还不见得中意呢!别ี往脸上贴金自抬身价,我对你的兴趣没你想象的大。”她神情骄傲的以鼻头蹭蹭他后脑勺,毫不在意他的风花雪月。
说实在的,活了三百多岁她还没尝过吃醋的滋味。
知道吗?你口中ณ说出的这番话对男人而言是一种挑战。”看来他还不够努力。
她嗤地一舔他耳根。“男人总把他们的失败怪在女人身上,我们好歹也是个个ฐ体,有选择权吧!”
可不是每个男人都照单全收,高矮胖瘦总有个标准,格调比情调重要,感觉胜于致命的吸引力,看不顺眼什么เ都白搭,家财万贯买不到เ一夕风流,女人要的东西男人永远也搞不懂。
因为她们善变。
雪子,我不是个ฐ定性很佳的男人,你不觉得你在玩火吗?”气息不稳微带粗重,他的身体为之战栗的一紧ู。
除非他是死人,否则贴近的温软哪能无动于衷。
我这辈子最大的嗜好就是点火,火烧得越旺我越开心,遍野成烬的壮阔美景让我好生满足。”她作风大胆的抚上他胸膛,指轻如鹅毛的滑动着。
若比挑逗男ç人的功力还真无人能出其右,她起码累็积了数百年的经验,各国性爱技巧学得透彻,学有专精集各家所长,那ว些性爱专家、性解放的后生晚辈说不定还要多跟她学习学习。
人家越不要她做的事她做得越起劲,从不听劝的我行我素า,高兴的时候将你伺候得服服帖ຆ帖,脾气一来一脚踢开,反骨的个性比个孩子还糟糕,常常冲动行事惹出事端。
而她这条蛇有一点可爱的是喜欢缠人,不管你同不同意先缠了再说,让被缠的人哭笑不得之余暗自窃喜,以为飞来艳福偷笑的嘴都阖不拢。
等到被抛弃了才错愕不已๐,不晓得究竟生了什么事,茫茫然的摸不着头绪任由她消เ失在生命里,一如她来时的莫名其妙。
他成了战利品吗?他暗忖。“火的迷人之处在于难以控制,一不小心引火上身,连自己都沦为ฦ火神的祭品。”
火,危险而美丽,绚丽中ณ带着偷欢的愉悦。
啧,你瞧不得我快活呀!尽和那ว只死蝴蝶诅咒我。”什么เ玩火焚身,她才不信那ว一套。
娇嗔的雪子轻捶他肩头,万种风情尽露于眉目间,那无可抗拒的明艳眸光叫人迷醉,酒香哪敌女儿香?
不用哝喃细语、千娇百媚,只要她慵懒โ的伸伸腰,醉倒的男子何只千万,和服底下尽是不2之臣。只等她莲指点召。
死蝴蝶?”狐疑的挑起眉,他不容她挑起火又退开的将她压制在身下,性感的唇轻啄丰艳樱瓣。
吱!坏男孩,敢占她便宜。“我若说是一只千年蝶精你怕不怕?”
蝴蝶成精?”他不以为ฦ然的瞄了瞄她弯月细眉。“我比较怕蛇,尤其是通体雪白的巨เ蟒。”
怕蛇并非秘密,几乎所有的影迷都晓得他这不完美的一点,他曾有在拍片现场被吓晕的经验。让大作文章的媒体笑话了好一阵子。
什……什么,你怕蛇?”表情一讶,雪子抚弄的手停在他耳后,有种想笑的荒唐感。
他无奈的摇摇头,眼中ณ满对蛇类的厌恶。“大概是我小时候的不良印象吧!我曾被一条蛇绑架。”
一般人听了他的话会当成是一则ท有趣的妙谈,不会当真的一笑置之,以为他幽默的开开玩笑逗人噱,蛇再有灵性也不可能绑架一个人,它只会将他吞下肚。
可是若有所思的雪子反常的颦起眉心,一道模糊的影像掠过眼前,似乎在多年以前她也做过他口中ณ的恶行,不过那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ç孩……呃,等等,不会是他吧?!ำ.
以年龄来算应该差不多,但是她记得那ว生在巴掌大的福尔摩莎,他的不良印象应不致和她有关联。
她鸵鸟的当是巧ู合,心微虚的讪笑。
那你最好别和我走得太近,我是一条居心不良的白蛇。”她半打趣半认真的暗示他,低温的足趾轻划ฐ他小腿肚。
不是蛇骗人喔!执迷不悟的通常是自以为是的人类。
愣了一下,他执起她的艳容静静端详,许久才启唇言道:“那么是你会吃了我,还是我会先吃掉你?”
肌饿的男ç人比蛇更可怕。
咯咯……天真的小欢欢,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说出这句话。”她开心的大笑,捧着他刚毅的脸直亲。
不知蛇心险恶呀!人的欲望真的是无形的绳索,一旦ຆ套住就挣脱不了,今天他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吃她,他日现真相不知会是何种嘴脸,只怕满口的甜言蜜语会变成惊声尖叫,脸色紫的逃之ใ天天。
所以她不相信爱情,爱得再深、黏得再紧也不过是一场空话,她的情人们个个ฐ说爱她入骨,可是她只是小露一下尾巴,什么情呀爱的便随他们逃走的度远扬,只留下梦一般的镜花水月。
幸好她从不轻信里了糖蜜的情话,不然她一颗蛇心早被伤得千疮百孔了,哪还有余力拿愚蠢的人类当点心。
别ี叫我小欢欢,我相信我自己้的选择。”她让他心动。
哼!ำ选择,我看你会欲哭无泪。”她拭目以待。
男人的话只能听一半,另一半直接丢进垃圾桶,大话不抽税,集满一车附送牛皮一张。
神情愉快的他不把她任性的言语当真,笑着吻上她白嫩香肩。“从我母亲过世以后我就不再哭泣了,你想看我的眼泪可能很难。”
单衣的领口低落,他从未见过比她更适合穿和服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散大和美女的娇็与媚,不用花枝招展、刻意装扮,简单的朴素已衬托出内敛的美,叫人目光流连的不忍移开。
一件一件的衣服落地,他有种拆礼ึ物的快乐,明知道繁复的重衣之ใ下有着曼丽ษ的凝脂ฦ雪胴,仍惊奇连连的以膜拜的心情开启这份美丽。
那可就难说了,我最擅长让男ç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她轻笑着咬他耳朵,眼带残酷的冷媚。“记住这句话,女人是有牙的毒蛇,她会在天堂的入口咬你一口。”
让你坠入地狱。
如果你是那条蛇,我会把脖子洗干净让你咬。”话一落,他颈后传来吮咬的麻痛。
不是牙齿的吮咬,有点类似动物的利牙刺入皮肉,不很痛但明显感受到刺๐扎的动作。
深邃的黑瞳闪过一丝迷惑,他上身一挺俯视笑得妩媚的人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当年朝他吐着蛇信的巨蟒,用着玩世的神态逗弄惊慌不已的无知生命。
想抽身还来得及,我难得有此善心网开一面。”看在他提供人形暖包一只的份上,她会稍微手下留情。
腥甜的血味在舌间流转,雪子笑着说要给他一条退路,可葱白的脚๐却往他腰腹轻顶,时轻时重的挑逗他的欲火,眼波含媚的释放性邀请,言行不一的勾缠着他。
女人有千百种,张张面容带着不一样的情感,像她这般明目张胆的侵略算是少见,口里说的是一回事,交缠的四肢却不容拒绝,以最原始的肢体语言进行攻击。
反复无常、阴险狡狯是蛇的特性,不能怪她出尔反尔,她已经事先警告过他,一切后果自负。
这面网应该由我撒下,我要把你困在我的身体里,让你无从逃脱。”他的手往下探去,捏弄着。
冷,是他第一个感觉。
莱尔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何时何地触摸她都觉得比室温低,让他十分不舍的想温暖她。
敞开的和服像上头摊放着礼物的华美包装纸,一览无遗的释放属于她的光彩,分明的肌理跳动一条条浅淡的脉络,勾引着人们亢奋的欲望,宛如魔魅的女妖正在招手。
这是一道上等的美食,没人不垂涎地想大快朵颐。
嗯,小心别爱上我,我是滑溜的蛇,你这小小人类是留不住我的。”她是贪欢可非追欢,不为任何人停留。
如果已๐经爱上了呢?”
她咯咯地撩乱他的,眼神轻浮的给予嘲意。“自求多福吧!我不会同情你的虚情假意。”
在她眼中人都是善变的,她只相信眼前的快乐并无虚假,转身过后的分秒都不疽得期待,因为ฦ爱情本身就是一场谎言。
你认为我的心不真实?”他该觉得受到污辱吗?
雪子笑得很无情地击溃他的理智。“演戏是你的专长,别忘了你是个好演员。”
同时也是个好情人。她想。
她在他身下蠕动着,眼半闭的享受水乳交融的炽热快感。
交缠的身躯进裂出激烈的火花,低喘的呼吸声蔓延一室春光,法国的雪季弥漫着爱情与嘲世的气息,温度上升氤氲了两人的眼,让泛滥的情潮将赤裸的躯壳掩埋。
爱或许不需要语言,它如雪花一般悄悄地降落。
急吼的男声伴着白热化的热情,释放后终止了男人与女人的战争,适才平复娇喘而终于温暖血冷的雪子,她满足的露出餍足的娇艳笑容,嘴角还残留แ淡淡的血色。
你怎么没告诉我她人就在饭店大厅等我?”激越的狂咆声在一场欢爱后如雷响起。
我看起来像接线生吗?你的事与我何干。”就说男人的话不能信吧!这会儿不是印证了。
床都还没下呢!先翻脸给她瞧。懒洋洋的雪子对着他的背划了个圈,笑得妖异的舔舔舌。
我不是要责备你,我……”莱尔略显烦躁的抓抓头,如同困兽般放下手中ณ的话筒。“我的心情有点乱ກ。”
我也不是能受气的人,千万别对着我吼,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致命的伤口。”挑挑锋利ำ如刀的指尖,她神情惬意的像是等人伺候的高贵女王。
以蛇的年龄来说,她算得上族群中ณ的贵族,当然有值得她骄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