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扯着老父亲的裤子想往上攀爬，这回终于如愿以偿，给抱在了怀里。
托尼低头看搂着自己脖子的小小的女儿，脸颊๐碰着了她柔柔的淡金的发，像一片云拂过去。
遮一会儿又放下，看见改了姿势凑得更近的蜘蛛侠，越发兴奋，再看他矮了身子想伸手来抱自己，立马转身去揪沙发垫子，抬着小胖腿呼哧呼哧往上爬。
说话时，他唇沿正凑着一个装了冰水的方口杯，枫糖色的瞳往跟前或坐或站的两ä个人面上一扫，眸光无波无澜，看着却也不是不高兴的模样。
车子在灯火掩映下提速驶离音乐厅，往回家的方แ向去。
哈皮不喜欢这样的安静，打方向盘左转弯准备拐过街角，偷偷看一眼后视镜，咳嗽一声，若无其事道：“托尼。我想跟你谈谈资产管理人的事。”
布鲁斯·韦恩垂了眸，发觉乱跑的小东西竟不害怕，还敢打量自己้，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过来时天真又好奇。
扑面的、独属于婴幼儿的奶香，宣告着这面团的弱小与无害，托在手上，软得要融化了似的。
“喏。”辛普森在抽屉里地摸索一阵，找出个饼干盒，打开了放到黛茜面前，“给你吃。”
不是普通的动物饼干，图案做得生动可爱，上头洒了五彩的糖粒，里面还有夹心。
“拿着吧。”他语气比方才更和缓些，低声道。
“你来干什么？”托尼道。
大猩猩随即也以眼还眼地用手指他。
这种少儿维特之烦恼很快烟消เ云散于其他动物展馆。
老父亲面无表情地舀一勺炖得烂烂的肉羹，放到黛茜嘴边去，另一只手冷酷地夺了她想要的面包：“快吃。”
也不知尝出滋味来没有，满足得小脚直飞。
咚咚咚是紧ู张的节奏，无计可施，纵使有雄辩的口才，此刻也哑口无言——说什么黛茜都听不懂。
幻视最终还是手臂僵硬地抱起面团似的小雏菊。
“？”
这不是大人怔怔就是小孩子发呆的循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止，但这回愣怔过后，邻家英雄心里挤海绵一样涌起股好笑，然后就真的掩面笑出声。
这个“要”字昨天教过，今天就发音发得很清晰，因而也不用眼巴巴地求，顺顺ิ当当就吃着了甜葡萄。
带孩子真不容易。
他弯腰从她手里拿过奶瓶，倒进果汁，要拧盖却找不到奶嘴，低头一看，对女儿伸出手：“吸的给我。”
但托尼拧好奶嘴，递过去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放得很高，像吊着诱惑狐狸的酸葡萄，任黛茜伸手踮脚就是够不着，最后逗得急了，嗯嗯嗯地要扑，才放到她手里。
他改造装甲实在改得不满意，此时干脆伸手将屏幕上的模型揉作一团，扔进了回收站。
“黛茜太小了。”幻视道，“如果那是她的力量，可能本该……没那么早爆发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见对面墙壁降下来的电梯，默默住了口。
电å梯门开，呼哧呼哧跑出来个ฐ穿薄毛绒衣服的团子，小鸟一样快活，飞到老父亲身边，满眼的都是笑。
可见在上面玩得很好。
黛茜手上拿了半根生的胡萝卜，不知是谁开冰箱给的，还能ม清楚看见上头啃出的几个浅浅的牙印。
她这两天又长了两颗新า牙，能咬的东西越发多起来，再长大些，奶粉就不能当主食了。
彼得也在电梯里，一个没牵好，让黛茜先跑了出来，他此刻再看，团子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托尼的大腿，稳稳地坐着，努力把啃过的胡萝卜往老父亲嘴里塞。
这样反哺的孝心可谓感天动地，蜘蛛侠看了会流泪，幻视看了会沉默，连笨笨也要热烈地鼓掌。
可惜黛茜喂的东西都不合爸爸的胃口，这么一个劲儿地塞，那双唇绷得越发紧，铜墙铁ກ壁一般，最后只好作罢。
她放弃了投喂，想要喂喂自己，不想无情的父亲自己้不吃，还伸了大手来，把胡萝卜没收掉。
黛茜看看骤然空了的手心，抓一抓，仿佛触感还停留着，扁扁嘴巴，垂头道：“没……”
“斯塔克先生，快到เ饭点了。”彼得犹犹豫豫，“还需要我们，嗯，做饭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话音刚ธ落，就听见托尼简洁明了的一声“不”。
“以前在外面吃过一种家庭自助。”托尼想了想，“我记得买了厨具和调料回来。”
他看向彼得：“你吃过吗？”
晚餐最终是吃的这种所谓的“家庭式自助”。
黛茜坐在儿童南瓜车里，让笨笨拖着走，经过餐厅，好奇地探了探头看里面。
她家四个大人围在一块儿，对着个什么东西在研究。
“真的什么都能ม放吗？”罗德问。
“不会触发消เ防警报器吗？”彼得抬头看看天花板，“我……也不是很介意在雨中ณ吃晚餐。”
“我想，这个底料是不会自己生成水的。”幻视一边道，一边往锅子里加水，“这样才对。”
托尼按了电å源。
桌上摆了一大片新鲜ຒ食材和调味料。
团子在外头玩着玩着，渐渐闻到了香香的味道，知道有东西吃，高兴地从南瓜车下来，骨碌碌跑去餐厅，一眼就看见桌上有个ฐ热气蒸腾的大家伙。
她馋得不得了，过去爬老父亲的腿，还没等攀上，上头先递了一个ฐ小碗。
碗里一块颤巍巍白嫩嫩的豆制品，煮熟了特地在凉水里过一遍，确认不烫了才捞起来。
黛茜赶紧接过碗，抓起勺子挖一点放进嘴巴。
嫩生生的眉眼又享受地舒展开来，一时连要把爸爸当坐垫也忘了，乖乖๔地让系上围兜，抱进宝宝椅里，自己低头慢慢地挖着吃。
“好吃吗？”罗德问她。
她就嗯嗯地点头。
但这边低头吃着，大人那头的空气却渐渐火热起来。
火热是真实描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几个男人开始汗流浃背、呼气连连，伴随些意味不明的感叹词：
“啊……”
“呼……”
“嗷嗷嗷ç——”
唯独不吃东西的幻视最平静，往左看看，再往后看看，问：“这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托尼在捂额无暇回答，彼得通红着脸，不知是爱还是恨，指着那正在咕噜咕噜滚的锅，好一会儿才憋出话道：“辣……”
跟前一个热腾腾的鸳鸯火锅。
白锅超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