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来这边没有吃过鱼,吃肉也是夏冬梅进门的那一次,她们家里吃饭都艰难,更何况是肉这么蛋白质含量丰富的食物。
都说是人穷志短,宋清如不是没心气,只是吧,家里条件就这样,什么棱角都没了,没那么เ多讲究了。
不过,她虽然怂,但是见得场面多,心里面小九九多,家里面属于有心眼的那一种。
男孩子以后估计都是家里铺路的,前途光明,以后都是有权有势的,那时候她沾一点光,岂不是很好,比别人多几个机会也是好的啊。
谁说不是呢,小脚女人,走不了路的,就是干活都得歇着,走路不稳当,上了年纪就得拄着拐杖佝偻着腰。
只问了宋为民哪里有山,就拄着拐杖去了,那小花一朵一朵的,摘一上午也那么一点的样子。
夏冬梅自己没舍得吃,自己只把粥喝了,碗底几块肉,真的是一口也没吃,挨着宋清林坐着,看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家里的男孩子。
但是到เ底是没说什么,唏哩呼噜的喝了粥,“我吃饱了,去看书了。”
看着那老太端茶倒水,自己้都坐不住了,“我自己来,您歇着。”
“咱们啊,没什么好东西,有一块腊肉,过年时候的,拿出来给吃了。”
所以才一边打完闺女,一边自己背着人哭,“桂啊,爸没本事,你以后好好的就行,爸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周小桂自己抱紧了包袱,从后门进了院子,昨天她爸就说了,要是能ม留下来,在这里给她送衣服。
宋清如自己转过来,走了一个小时了,心里面也松快,“没事,姥姥,要做饭了是吧,我给你择菜。”
那老太更心酸了,自己้去装水烧锅子,少不得又要流几滴眼泪,心想着这孩子,以前都是清高的不行,不吃这样的菜,也不乐่意她去捡,觉得丢人。
宋清如精神差,看着大家开始吃饭了,认真看着吃什么,不过就是一点剩饭罢了,分给亲戚邻居一点,也就将将够了。
宋清林确实饿,他吃一个其实连点感觉都没有,就那么大的馒头,点点头自己吃了,一天都没怎么เ吃饭,到处奔走,现在静下来才觉得累。
就这样,那遇春彻底闭眼了,浮萍半生,伶仃而去。
“三儿,你也莫要看了,外面冷了不好,你妈心疼你,去屋子里面好好睡一觉,没事。”
“女婿还没回来,听说一个ฐ偏方แ,今下午就去了,那地方远一点,只怕是半夜里才回来。你且撑住了,到时候一定是药到病除。”
话到这里,略一停顿,眼眶里又是莹莹的泪,断珠一样的滚下来,阎王爷只怕是个狠心人,世间多少悲伤事。
屋子外面邻居就搭话了,“你这嘴巴干什么这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没用着你家门前的地儿,干什么เ这么难听,都是邻居。”
宋清如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眼睛都气红了,这是什么เ意思?
这是说他们家要去跟死人要饭吃,去坟地里面转悠着吃祭祀贡品,心里面发狠,这王太太,简直是欺人太甚。
“用的不是我家里的地,但是看着不顺眼,你说一个ฐ院子住着,怎么เ就挂着这么些东西,医院里面什么都有,也不怕有病菌回来,回头谁要是生病了,谁知道是怎么得的病呢?”
全是理由,有一种人,无理也要争三分,全世界ศ说到เ最后都是为了自己转悠的,王太太嘚啵一张嘴,什么扯淡的理由都能ม找出来。
这张嘴,干的缺德事也不少了,屋子里面夏冬梅坐不住了,擦擦手就起来了,“我去看看,能不能给换个地方แ去。”
“还能ม到哪里去,院子就这么大,我们在自己้家门口晾起来的。”
那老太气的心口疼,你说糟心不糟心,有这样的邻居,隔几天就出来膈应你一下,你气的要死,人家照样吃喝,跟着一起出来。
“王太太,凡事讲个理,我们洗的干干净净拿出来晾,一没用你家门口,二来也没往你脸色糊,你在这里一口一个ฐ晦气,一口一个病毒,我倒是问问你,我们往你身上碰了?”
“要我说,什么เ叫晦气,有个ฐ你这样的邻居才是晦气呢,平日里不是打骂孩子,就是说被人家里家常里短,就你家没个糟心事,就你家过得最如意是吧?”
“闲来莫道他人非,王太太,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理?今个儿,我还就把这床单晾这里了,您小心点,别擦到我们家门口,给染了病毒。”
那老头自己说完,门就关上了,一般不计较这个,平时说话尖酸刻薄也忍忍,只是今天过分了,说的话真的是难听死了。
年纪大了动气,中午就没吃进饭去,心口堵得慌,吃了也难受,宋清如觑着那老太脸色,生怕憋出病来,老年人不能生气,不然容易心梗脑血栓,各种癌症然后还心口疼。
“姥姥,甭生气了,你跟她生气不值得,要是真生气了,我晚上悄悄地,趴在他们窗户底装鬼,吓死他们一家人。”
一边说一边还扒拉着头发,意思是自己真的长得很吓人,给那老太气笑了,心口一口气散了大半,“去吓唬她干什么,她亏心事干多了,来找的多了去了,不差ๆ你这一个。”
王太太天天在外面跑,干的是什么大家心里有数,现在特殊时期,小人得志,每天戴着红袖章,跟着街道上的积极分子,到处去作孽,威风的不得了。
眼看着这小小的闽南会馆要盛不下她这一尊大神了,什么เ都要管一管,看什么都要说几句,隐隐压着大家一头的架势。
不就是一个红袖章,就这么一胳膊肘子大的权力,还真的是让这王太太翻出来了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