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和朱雀虽然看起来凌厉凶猛,其实大开大合,攻击逐渐显得杂乱ກ无章起来。
斩马刀锋利而且快速,几乎可以砍开挡在它面前的一切。一股血柱直冲半空!青龙的头颅旋转着,足足飞出去七八步的距离,才重重的落到地面上,还反弹着跳动了几下。
显然甘啸锟已๐经认出了这些人。
“冲少爷,夫人吩咐了,让你立刻回寨里去,这里交给我们。四位护卫,有劳你们护送冲少爷。”
众人刚上了护坡,就见早有一群人在这里等候。
“嗯。”甘啸锟含混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对宋景休说道,“宋师傅,这就是我的夫人——甘顾ุ氏。”
“确实算是座城镇。”宋景休解释道,“虽然是江贼,可也都有妻子家人,随着不断ษ有走投无路的人们来投奔,原来只是一个小破村,慢慢的就扩张成一个小镇。而且他们抢来的货物,也要变成钱粮才行,所以那甘啸锟,便就在这镇中ณ办起了邸店,明码标价,贩卖抢来的货物,当然价格很是实惠,所以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客商便来这里和他做买卖。”
“宋兄,我对这位小甘宁,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咱们赶快去求见吧。”
“你也是求学之人,当知求学的辛苦。”朱异看着对面正襟危坐,认真听着自己说话的马佛念,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再示意马佛念帮他斟满。
“我也是运气好,那时明先生是五经博士,因为有他的推荐,我有幸被陛下亲自召见,与陛下问答了《孝经》和《周易》。当时我的表现,应该是很让陛下满意的,陛下当众夸奖我说,‘朱异实异!’”
梁军此时已经筋疲力尽,这一夜的生死存亡,耗尽了他们所有的气力。
陈庆之却并没有歇着,他放眼搜寻了一下,找到了蜷坐在地上的马佛念。
远远望去,陈庆之营中营火点点,一如平常。等到魏军杀到跟前才发现,早ຉ已是人去营空,只留แ下一座空垒。
魏军中也有擅于寻踪之ใ人,很快便找出了梁军南撤的踪迹。丘大千一声令下,铁骑循着梁军的痕迹马不停蹄的追赶而去。
大堂内,萧综咬牙切齿,满腔怨恨的对陈庆之说着,“那ว些所谓的兄弟,就因为这个传言,小时候欺负我,长大了处处排挤我,我心中有苦难言,只能隐忍。但当我知道了真相,心中竟然有些庆幸这个传言是真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报复他们啦!”
“萧综,你疯了吗?”陈庆之怒喝着打断他的狂笑。
“魏军来得挺快啊……”萧综并没表现出太大的反应,淡淡的说道。
“下官带了些将士去了魏营,原想挑衅诱他们出来,探探他们的虚实,没想到魏军闭门不出,就这样龟缩着。”
回到เ大家隐蔽的地方,陈庆之ใ把惠泽和宋景休也叫过来,先把他和徐晋看到的魏军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们上次是侥幸偷袭得手,还不至于有那ว么大的效果。”陈庆之轻轻摇着头,拔下脚边一根野草,在手指上缠绕着,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也许他们是在等外援;也有可能ม,他们是在等内应……”
“豫章王言重了吧,怎么能自比囚鸟呐?”陈庆之也笑着回应,“豫章王贵为皇子,陛下只是不愿你们轻易犯险,说到底,就是父亲对孩子的保护而已๐。”
顺利的进入了彭城,萧综立刻便投入到自己刺史的角色中,命人张榜ึ安民、清点户籍、丈量田地,展示了治政的才能。
陈庆之ใ、邺王元树、以及元法僧一行,已经在城门口等待。
朱异顺着元法僧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也是大吃一惊!
“但是万一彭城军惧战,不愿配合怎么办?”马佛念有些担心。
他遵照吩咐,从东面迂回了一大圈,绕开了魏军的视线范围,来到了彭城东北方。
陈庆之却并不在意,打趣的说道,“有铠甲â就不错了,再说了,这样敌人也认不出我是大将,我倒还安全了。”
“也是,这次出阵也来得太突然了,说走就走。”陈思保嘟囔着,“我确实得把账目那些交接清楚才行。”
“你目前就不要去义แ兴的军营了。”梁帝ຓ吩咐道,“就呆在建康,有事的话,朕要随时与你商议。”
这天,梁帝在御书房,手握一份军报,喜不自胜的对陈庆之说,“子云,好消息啊,北魏的河间王元琛、临淮王元亶,一直无法攻破夏侯亶的防线,已经灰溜溜的撤军了!”
“萧梁。”胡太后轻蔑的嗤笑道,“唯一能让我大魏有所忌惮的韦睿已经死了,其他那些酒囊饭袋,掀不起什么浪ฐ来。”
元诩从胡太后的宫中出来,一路上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坐在龙辇上。
“这还用问吗?直接带兵攻下这几座城不就行了!”一个粗犷蛮横的声音响起——那是尔朱荣的堂侄尔朱兆。但尔朱氏这些弟兄们,喜欢称呼他的胡名——吐没儿。
“吐没儿,攻城不是打猎,哪里有那么简单。而且就咱们这几千人,还都是骑兵,攻城谈何容易?”尔朱世隆说道。
内官连忙过去搀扶住。梁帝ຓ缓缓的挪动了几步,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追赠怀文为ฦ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朕亲封谥号——‘严’……”
接下来的数日,陈庆之都在永昌侯府,帮着韦放料理后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我一人做下的,与他们无关,若能ม放过他们,宋某愿跟你们回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个提议瞬间便得到了全营地的回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他身体僵硬,完全无法动弹,就连呼吸好像都凝固了起来。徐晋感觉自己้只能呆立在这里,任人宰割。
那男ç人将刀抽回去,收入刀鞘。重新恢复了那ว玩世不恭的笑容,以及慵懒散漫的眼神。
但惠泽毫无反应。
徐晋站起身来,默默看着惠泽。突然扬起手来,一个ฐ巴๒掌抽到惠泽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彦和兄,在下招募兵马,可绝非是为了自保。”
“诶!”朱异打断陈庆之的话,“没有军职,还能招募兵马的,在我大梁,也就贤弟一人而已。你我皆心知肚明,贤弟又何必拒愚兄于千里之外呢?”
“那正好,天气越来越冷了,”杨夫人说道,“我给徐晋做了棉被,你们顺便带给他。”
说完,杨白华转身朝陈庆之,“子云兄,请进屋里说话。”
“不过你可别光充数啊,咱们要的可都是精兵!”宋景休提醒鱼天愍。
“放心,我都是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好汉!”鱼天愍拍着胸口保重。
“好!”陈庆之一拍食案,猛然站起来,“咱们现在军力还大增了!抓紧操练吧!”
之后这段日子,显得平静而悠长。
军营里的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将士们挥汗如雨,认真磨练着自己的战斗技能;对于各种阵型、战术的熟悉磨合,也是日渐精进。
在陈思保的筹划下,营中的军械物资越发的充沛,虽然士兵人数已经达到约五千人,但装备却更加精良了,战马也增加了两百余匹。
徐晋的骑兵队已๐经扩张到五百余人,而之前缴获的北魏马铠也派上了用场——挑选了一百匹体型强壮的战马,组成了一支小型的重装骑兵!
黑雷自然也披上了马铠,显得越发的威风凛凛。但黑雷的速度并没有因为ฦ增加了几十斤的马铠而受到影响,依旧健步如飞,众人纷纷称赞黑雷是匹宝马,这也让徐晋非常自豪。
时光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
眼看着军营外面的那ว几株梅子又到了即将成熟的时节,江南的雨季如约而至,“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朦胧的烟雨宛如轻纱,将万物都笼罩了起来。天地间变成了一幅宣纸上的水墨画,山水景物皆被被蕴染其中。
这是一个ฐ复杂的时节,缭绕的雨雾在人们的心头蒙上一抹淡淡的忧伤和惆怅,但那些被雨水漂涤过的嫩叶和花果,却又透出让人欣喜的颜色,炫耀着勃勃的生机。
即使已经在江南生活了几年,徐晋和惠泽依旧不适应这样的梅雨。
对于他们这些在北方长大的人来说,这个季节绝对不会让他们觉得舒适。全身的关节就像生了锈一样,一点都不自如,身上也总是黏答答的,就连衣服也透着一股霉湿的味道,用火都烤不干的感觉。
这一天,在那ว蒙蒙的细雨中,两匹马并排而行,正朝着军营走来。马上的人撑着油纸伞,一路有说有笑。
那是嫣然,以及很久没有见到เ过的韦洵。
徐晋和惠泽一甩连日来的阴霾情绪,在大帐里兴高采烈的与嫣然和韦洵相会。
陈庆之叫人用青梅煮来了黄酒,给嫣然和韦洵驱驱这一路的湿气。大家都来到了大帐,与二人一一相见,显然他们是很受欢迎的!
“韦洵兄弟,好久不见了,元直兄可还安好啊?”陈庆之将一盏热腾腾的黄酒递给韦洵,微笑着问道。
“大哥丁忧期满,已经回到เ军中了。”韦放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们在徐州ะ的战斗,我们都知道了,大哥赞叹不已啊!”
“可最后,咱们还是把徐州丢了……”说起此事,陈庆之依旧有些沮丧。
“这事可怪不得子云哥你啊!”韦洵安慰道,“被豫章王摆这么เ一道,就算是大伯父在世,怕也是无能为ฦ力啊,无须自责,无须自责。”
韦洵说完,注意力转移到了宋景休的身上。他一口喝干手中ณ的酒,昂首阔步便朝着宋景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