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旁凌厉而过的一箭并没有被君成翊如方才一般侧身闪过,而是反手将其接住,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光,扬手一挥,那支箭被转手横射,箭芒直取另一名黑衣人的左胸,一声闷哼之后,刚刚箭射伤落忧的人从高高的房顶ะ坠下,没了声息。
位置失利,君成翊等人虽然不至于全然受制,但是,想要把黑衣人全数制服,也并非易事,一击之后,君成翊的手探向腰间软剑,一旦ຆ宝剑亮锋,隐在附近的暗卫等于接到了指令,必会将所有偷袭者诛杀。
突然,落忧小而红润的唇扬起一个较大的弧度,君成翊紧握着的手不由得松缓下来。
落忧微蹙了一下眉,从君成翊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醒来时机不对,而周围的陌生环境,更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想要解除对母蛊的封制,先就要用利器取出压制在赤梅上的纂针,病中的落忧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如果君成翊依照ั约定守在她身边,就一定可以阻止她自残的举动!
此时的萧谨彻底失去了理智,落忧身上的斑á斑á血迹,冰冷到毫无生气的身体,以及细微到需要他刻意凝神才能ม感觉得到的脉象,都让他心痛内疚到เ无以复加。
一旁嬉闹着的肥貂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เ,一边呜咽一边使劲的撕扯着落忧的衣袖,试图唤醒主ว人的神智。
只是,君墨轩的身体已๐经在他的理智之前,先一步替他做了选择。
目光始落在落忧身上,君成翊不由得一惊,刚刚在镂花台,由于熄灭了灯火,昏暗中ณ根本看不清落忧的脸色,如今才觉,落忧精致的小脸此时异常苍白,颊上还布着不正常的两团潮红。
“哥哥,落落头疼。”落忧委屈的张开眼睛,看着君成翊虚弱的说道:“落落不喜欢那里,在那里会头疼…”
“都坐吧。”君墨轩收回了是目光,带着君汐坐上主位,开口说道。
君成翊回望了一眼仍旧ງ垂着头,一脸不情愿的落忧,难怪萧谨对她言听计从。
“落落宝贝,别怕。”萧谨轻轻拍着落忧的背,试图安抚她慌乱的情绪,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记得落忧到百幽谷的第一个月,也是这样突然病,对着陌生的环境,满脸的茫然无措。
此刻๑,落忧正紧紧地环着萧谨,生怕被抛弃的样子,而萧谨,除了他怀里的人儿,似乎已๐经完全忘记了所有。
说完把门打开,几个ฐ侍婢端着大大小小的碟盘走了进来。之前萧谨已经把落忧的病情反复的跟碧珠强调,又逼着她当着自己้的面背了一遍才肯作罢,此时摆在桌子上的桂花糖就是落忧病时候的最爱。
偌大的皇子府,就像一个迷宫,除了极尽奢华的亭台楼阁,碧玉青石,似乎ๆ每一处的摆设都是随心添置,毫无章法。但若是用心去观察,每每又能找到不少玄机。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楚离冷笑着看向萧谨,“她不是身上有锁宫砂吗?想要害死殿下吗?她会这么เ要求,你别说你事先不知道!”
楚离跟萧谨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同样也是楚氏家族的一员,只是萧谨自幼随母姓,被养在府外。而他们的父亲,正是楚家的现任家主ว--楚定。
如果一生病卧床榻,起居都要人贴身照顾,自然是生不如死。
楚离站在一旁,眼里的担忧凝聚,这是君成翊第二次在他们面前使用玉环,第一次还是在十五年前,看来这一次,殿下是动了真怒。萧谨可以不把七皇子的身份看在眼里,但这个玉环绝对是他的软肋,那曾是他们对一个ฐ人许下的承诺,至死不变。
七皇子府门前,落忧刚刚下了马车,就被君成翊派来的手下拦截住,直接带到了岫林斋,萧谨不放心落忧一个人,也尾随而至。
“真是不枉本皇子半月来的日思夜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终于又见面了,有趣的小丫头。”落忧只觉得眼前蓝影一晃,段千夜已经行至身前,鼻间淡淡的墨香慢慢弥散开来。
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落忧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楼下熙ກ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新鲜劲。
落忧有些赌气的吃了几口青菜,比起碧珠的手艺,这里的饭菜几乎ๆ没有味道,落忧不禁暗叹自己最近的胃口被养刁了,以前在百幽谷,萧谨的手艺也未必会比酒楼的师傅好,自己还不是吃了整整一年。
“落落不喜欢别人叫她丫头。”萧谨瞪了抢了自己言权的楚离一眼,重新换了一个冷布放在嘴边,突然又换上一脸嘻哈的笑,“你这么เ针对我家落落,该不会是记恨人家曾经一出手就把你撂倒了吧,小气鬼?”
看到楚离铁青的脸色,萧谨不由得心情大好,刚刚的气闷一扫而空,而君成翊在此时也弯起了嘴角,那个丫头真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所以,在君成翊大笑着答应自己,并且让她搬进秋梧苑的时候,落忧依旧是一副毫无表情的模样,这样的结果,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正在烦恼间,一个戏谑的男音打断了落忧的思路,落忧抬起头隔窗望去,便看见萧谨站在院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碟核桃酥。
只是,萧谨明白,凭楚落忧的医术,猜得出来。
“回、头、崖。”楚落忧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突然抬起头问道:“那不是三国的交界吗?”
“干嘛那么看着我,别说你爱上我了?”萧谨忽然轻佻一笑,凑到เ楚离眼前对着他抛了个媚眼过去,立即换了个白眼回来。
随即,两人均陷入沉默,楚离看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清楚他的自责,萧谨一直自诩医术不凡,却将一个孩子治成了这副模样,难怪他会舍得把僻尘珠给楚落忧做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