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然突然轻笑一声,然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童颜,似乎正要看好戏。
她努力抬起头,她又没有穿三点式来,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即使她上不了台面,到了这个地步,硬着头皮也要上台面啊,更何况她不就是露露手臂和肩膀嘛,矫情什么,而且这样就可以轻松赚到5位数年终奖,她本没有吃亏啊,她这是大赚
她无惧无畏ั,无所不作,无所不能,就像程梅梅说,那时候的她是个典型的热血女青年,相当脑残啊。
童颜从小没有母亲,但是因为童强国对她的宠爱,她丝毫没有因为她没有母亲这件事,感到เ过伤心难过,因为浓重的父爱已经弥补了她没有母亲这个遗憾。而母亲从小在她心里的概念,只不过是她几张留下来的照片和父亲想起那个女人流露出来的落寞神态。
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福缘居。
童颜在心里纠结了一把:算了,这一顿ู饭钱对她来说是几个月的工资,但是对他来说,这顿饭钱就跟请她吃个烧饼没有两ä样的,如果她现在提出要换地方,也太矫情了
卓正扬看着她,然后对她粲然一笑,“就知道你会那ว么说,刚刚的礼物逗你玩呢,打算送给最近正在追的一个女孩,怎样,还漂亮吧”
童颜接过他递过来的购物卷,放在手掌上,沉甸甸的。
而更要命的是,从车里面走下来的男子更是吸引人的眼球,颀เ长俊挺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立在车旁边,他着一件剪裁é致合体的黑色大衣,在白雾里面橘黄色的灯光照下,清俊面容上一双深黑色瞳孔仿佛染上了一层氤氲,视线就这样直愣愣地向她扫过来。
但是这个世界ศ永远最不缺乏的就是冷幽默,关键是你是个看笑话的人还是成为了笑话的人。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在给他去盛饭的时候,手突然抖得厉害,连饭勺都握不稳,突然有一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碗和饭勺,身后响起他淡淡的声音,“我自己来吧。”
餐桌上的菜一般都是秦然喜欢吃的菜,所以也是她做的最拿手的菜。
宋子衿下意识转过身子,看见秦然正手冷眼看着这一幕,“秦然”
秦然走了过来,把手放在宋子衿的肩膀上,然后勾勾嘴角,扯起一丝笑对她说,“因为子衿不懂事,让童小姐不高兴了,我代她向你说对不起了。”
“秦然”宋子衿抬头感动得看着他,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童颜笑,神情懒散,“哪敢当啊”
童颜回到เ包厢,发现包厢里面又多了一些莺莺燕燕,连老实长相的梁主管怀里也搂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童颜在里面坐了一下,看了看墙上的大时钟,已๐经快十点了,虽然她叫格拉早ຉ睡,但是她心里明白,格拉那孩子肯定会等她回到家后才肯睡的。
童颜思量了下,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真的没有多大价值了,闭闭眼,走到梁主ว管那里,俯下身来问他,“梁主管,我有急事,想早ຉ点回家,你看,现在也没有我多大的事了”
梁主管整理了下被小姑娘啃咬下来的领带,清了清嗓子对她说,“自己跟秦总说说吧,是他请我们来的,人要走,总要跟他打声招呼吧。”
童颜吸了口气,站起身子,正好见秦然和宋子衿两人走进来,她上前,“秦总,我有事需要早点离开,不好意思”
秦然看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时钟็,“确实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之后又加了一句,“是子衿的主意。”
童颜被秦然这句话给惊吓住了,下意识看了他身边的宋子衿一眼,宋子衿干干地笑了两声,“你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安全,就叫秦然送你回去吧。”
童颜摇头,“不用了,不敢麻烦你们。”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再见了。”
童颜走到เ门口,穿上外套,正要起步离开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童颜转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秦然,“干什么”
而秦然仿佛是在做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好像他现在牵上的手是宋子衿的手,而不是她这个前妻的手,“只是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去看格拉。”
童颜:“格拉不想看你。”
“我是他爸爸,我总有他的探视权吧。”秦然的眼眸很淡。
“还真抱歉”童颜对秦然粲然一笑,“格拉的户口簿上写着父不详三个ฐ字。”
秦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抓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也重了下来,童颜因为疼痛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下。
然后秦然突然拿起她的手,表情凝结在一起,眼睛死死地看着她手腕处的那一道暗色的疤痕,良久,他把视线移到她脸上,漂亮的丹凤眼里面泛着吓人的红丝,脸色有些泛白,“这是什么”
童颜一怔,原来她系在手腕上的一条普通装饰带已经被扯了下来,她白玉的手腕上面的那ว一道暗色疤痕正丑陋地呈现出来。
“没什么”童颜语气很轻松,然后看着秦然,“快点放手啊,就不怕你的女人看到เ你现在还跟你的前妻在这里牵牵扯扯的”
秦然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现在就像一个随时就要爆发的野兽,他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有些颤抖,“为ฦ什么เ要那么做”
童颜沉默。
“为ฦ什么เ”秦然又重复了问了她一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嗓音有些沙哑。童颜从来没有见到เ秦然这个模样,他什么时候都是淡然而疏离的,他的情绪从来都可以控制得很好,像神一样不温不火地面对一切事情。
就像当年离婚那晚,他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在离婚之前,把孩子打掉吧。”淡淡的口气,不带一丝感情。
“什么为ฦ什么啊”童颜扯起一丝笑,“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像你一样春风得意啊我爸爸被他的女婿弄进牢里,他见了我最后一面后,就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可能ม你会说他死有余辜,但是他毕竟是疼了我那么多年的爸爸,这事发生谁身上不是件疙瘩事呢。而我呢,因为ฦ太傻太笨,被丈夫利用了,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在背后给我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所以那ว段时间有点想不开,心里也认为爸爸的死因就是我导致的,所以在爸爸出事后,特别想跟他一起去”
童颜说得很淡,声音越来越轻,而秦然的脸色也越发死白了,他看着她,蠕动着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慢慢地松开了,然后垂了下去。
“好了,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可以让我走吧。”
“童颜”
从死神开始-ๅ-疑似死神同人吧
“你有完没完啊”童颜抬头看了他一眼,“借过”
童颜从秦然的身边越过,踏着李茉莉给她换上的8公分鞋子,噔噔地向电梯走去。
“童颜,我们可能真的要没完没了了。”秦然在她离开的时候,轻声吐出了这句话,童颜当做没有听见,继续走着。
她在侍者的相送下走出了大门,外面很冷,她身上的衣服本无法御寒,她下意识把大衣收紧ู,低着头向路口走去。
现在这个ฐ时候,已๐经没有公车坐了,她站在路边大概等了10分之后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童颜坐在出租车上,头疼的厉害,脑子里闪过一幅一幅的画面,她用手揉了揉额头,整个身子蜷在车座上。
她突然想到很多事情,因为某些事情被尘封了很久,所以现在想起来,这些回忆都带着一股年代感。
不知道哪位煽情文艺家说过这样一句话:岁月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
或者真是这样,再浓的爱,再深的恨,时间这东西总会慢慢地把它磨淡,但是即是现在真得不爱了不恨了,也很难做到彻底死心。
哀莫大于心不死。
她现在的状态是:不死心,放不下她不死心秦然现在的春风得意,她放不下父亲的死。
童颜在离开秦家的时候,她就开始为父亲的事情奔波,虽然父亲曾跟她说,这是他罪有应得。但是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她也不能放弃他。
她已经什么เ都没有了,她只有父亲了。
她找了很多以前跟父亲交情好的叔叔伯伯,可是人情冷暖,大家不是不见她,就是用各种理由打发她。那ว时候她的死党哥们卓正扬正出国留学了,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而那时,也只有卓正扬的父亲同意帮她。
她去找卓父的时候,她求了他很久,最后他对她这样说,“颜颜啊,不是卓爸爸不帮你,而是这事已๐经惊动了中ณ央,不是我们不帮,而是真的很无能为力。”
“我也不希望爸爸能无罪释放,但能不能轻判ศ呢”
“老童是我的老战友,我也不希望这样子,谁也想不到当年他犯了那样的政治错误啊,而宋家现在又给他定了个ฐ贪污的罪,秦家那小子是有备而来的啊。而且现在上头给他的罪名也定下来了,所以我现在也不能ม手这事,不过我可以稍微帮你父亲辩解一下,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些什么เ。”
童颜在卓父面前哭得不成样子,不停地说着谢谢,这么多日来,她终于抓到了那ว么一丝希望,一丝温暖。
第二天,她通过卓父的关系,和父亲见上了一面。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是她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
才那ว么几天,童建国仿佛苍老是10岁,他握着她的手,不停对她说,“颜颜,是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