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有事?”
“我也在医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脑子里却被灌输了太多不好消เ化的东西,陈文昭真是累了,趴在桌子上就是睡了,一觉无梦。等他醒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黑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大姐笑闹的声音。陈文昭奇怪地皱皱眉,揉了揉脸上睡出来的红印子,出去看生了什么เ事。
沙上盘腿坐着的是个六七岁的男ç孩儿,软软滑滑的头散在肩膀上,泛着银白的色泽,一双狭长乌亮的眼睛正盯着陈文昭看,定住的眼神和微抿着的嘴唇让他看上去像个小大人。
“还要!”肖锐抬起脸,盘子已经空了,他不满足地叫唤。
陈文昭端起盘子,满脸黑线,半天才嗫嚅出一句:“算了,我看你果然是味蕾有问题……”
陈家大姐说着转过脸,正看见肖锐手脚很不协调地帮着陈文昭剪指甲,这本来是自己嫌麻烦甩给肖锐的工作,可是现在看在眼里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事情再次僵住,陈文昭也只好点点头,这件事急不得。
“怎么?我说错了?”陈文昭就是气他这副明明不明事理还嚣张得要死的样子,想起张队长的威胁,更是着急自己管不了这个小子,退了两步,重重坐在病床上,陈文昭撇过头:“你这副样子,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这就跟护士说换病房,你不认识到自己错了的话,我跟你也没什么话好讲。”
“不是你说我错吗?我怎么会知道错在哪……”肖锐拧起眉,显得很是委屈,只是这话说完了,陈文昭的脸色更黑了,肩膀都有点颤抖,才对上的视线立刻移开,再也不看肖锐一眼。
“那ว种东西,不能吃。又不是你做的,我没必要吃。”陈文昭说了这么半天,肖锐基本上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เ气,他只知道自己吃财是天经地义的,从前没化成人形的时候,几千几百年,都是被人类拿金银珠宝供着,现在不过就是吃这么เ点钱,有什么不对?
像今天这种认知出现冲突的情况,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却是最严重的一次——肖锐的无认知导致他的行为触及到这个社ุ会容忍的底线了,这也是陈文昭所能ม容忍的底线了!
这句话说完,陈文昭脸色忽然黑了,抓着肖锐的手有点僵硬:“不许说这种话!我还没说你呢,就算要保护别人,总也不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至少要留แ点余地,任务也没有命重要,知道吗?”陈文昭说着,怕肖锐听不懂ฦ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不许拿胸口堵枪口!不对,没有下次了,我跟张队长说说,别让你接这么เ危险的任务了……”
“我要回家。”
“妈逼的,你那张臭嘴不想要了是吧!”一句话就跟点燃了导火索似的,胖子脸上都扭曲了,猛扑过来给陈文昭一顿揍。陈文昭抱着头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最后被那人的胖手抓着细脖子拎起来,胖子在他脸前吼,距离近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做了你!”
“你带着我去西沽找人吧……我兄弟听我的……到时候东西就是你的了……何必跟他分……”
他的身上是冰凉冰凉的,舌头却是湿热,蹭过脸颊的时候陈文昭只觉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浴室们甩上,肖锐呆愣愣地站在原处,身上掉落了一块大泡沫,困惑地眨眨眼。
那天自家大狗安详地死在自己怀里之ใ后,陈文昭下午就去博物馆上班了,结果一下午魂不守舍,半是怜悯这个ฐ来历不明死在自己้家里的大白狗,半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家的小瑞到底去了哪里。等到下班的时候,馆长直接话,说他最近辛苦了,要他带薪休假几天。
这几天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陈文昭,纵是他托人找关系,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小瑞的消息。去古董店想找秦老板帮忙,却现古董店偏偏在这个时候歇业了,还贴出一张店主有事外出,暂时闭店的告示来。
“肖警官,醒醒,你这样睡是要着凉的……”陈文昭忍不住去推推肖锐。
肖锐个头跟自己不相上下,看着也不胖,可是身上死沉死沉的,陈文昭费了牛劲才把他拖到卧室,咚地一声把人扔到床上,肖锐的T恤蹭起来,露出小半个身子,肌肤还挺白。就是因为皮肤浅,身上那些殷红伤口才明显。
陈文昭这么想着,越走越远,最后终于连古董店的招牌也看不清了。
这天下了班,走近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陈文昭习惯性的环视,却压根儿没瞅见自己้预期中的影子。慢吞吞的挪步,慢吞吞的开车,就连启动都慢了半拍,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终究还是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吕岩的电话。
“别闹了,上车吧。”陈文昭搂起狗,起身开车,把那白团子扔进副驾驶,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心里却是寻思着这小家伙儿又沉了。
随着这狗体型越来越大,陈文昭心里也越不安起来,真要长成秦老板家里那只那块头儿,的确也不是个事儿。要不……
这是沈阳道的规矩,谈价钱是买主和卖主之间的秘密,砍价出价都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如此这般,也是防止不厚道的人中途抢货。价钱定了,买贵了是你没眼色,买赚了没人看去你的本钱,再高价卖也是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