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茜说:“你不喜欢我哥也没关系,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嘛。玫瑰你不要,我要吧,放在宿舍里赏心悦目,多漂亮,不然被我哥扔垃圾桶去了。”
吕多多跟着又火了一把。明明是个无盐女,姿态端得却比谁都高,假惺惺的,叫人恶心,呸。这是宿舍人的态度。
赵宁肃拉着她:“走啊。跟上我的脚步,一大步,两ä小步。”心想这小丫ฑ头还真有意思,害羞得连胸ถ部都红了。
赵宁肃说:“吕多多,抬头挺胸。这事很简单,你不把它当回事,就很快学会了。要懂得放松自己,深呼吸。”
吕多多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赵医生,赵医生再见!”
晚上杨茜依旧没有回来,临ภ睡前吕多多接到杨茜打回宿舍的电å话:“多多,明天你什么时候结束家教?”
杨茜撇撇嘴:“也许这个商场的老板就是个猥琐男吧。本来爱逛商场的都是女人,但是这一招估计也吸引了不少男人来,男ç人通常都是陪女人来,女人来了,自然要消费,这营业额不也就提上去了?哼,耍得一手好阴谋。”
“那这样的话,不是要得罪很多女顾客,会影响生意吧。”吕多多想不明白,这样的话,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来逛呢。
“好,好,你法力无边,小妖精。”赵宁肃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吕多多,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抿着嘴微微笑。
过了河,杨茜拉着吕多多下了车,弯腰对车里的赵宁肃说:“哥,等我们逛完了,你还来接我们呗。”
吕多多被赶鸭子上架,杨茜坐都坐不住,还要洗澡,这不是折磨人吗,自己今天到เ底走了什么运啊,居然碰上这样两ä个人。
半个小时后,吕多多带着一身湿气抱着杨茜出现在门口,客厅里居然没有人,没有知觉的杨茜死沉死沉的。吕多多无力地喊了一声:“洗好了,人呢?”
吕多多也并没有特别难过,毕竟这只是同学,他们不喜欢自己,但到底还是能ม和平相处,不比自己家人,明明是亲人,却还要拿着刀子往你心上扎。
吕多多也很忙碌,她忙着上课,适应新课程,忙着赚钱。她找的那份家教,只在周日上一天课,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教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女孩数学和语文,一共六十块钱,非常便宜的收费,但是吕多多却觉得挺满足了。这样一来,一个月就有二百四十块收入,家里一学期给了一千块生活费,加上自己赚的,已๐经足够开销了,节约一点,还能ม省点钱呢。
“哦,我明白了!那ว二姐把这个嫁祸到เ你身上?”吕银凤说。
吕多多回到学校上课,邹鹏果然不再来骚扰她,那些谣言也不再传播了,她觉得世界都清静了。吕多多将自己遇到邹鹏和二姐一起逛街的事跟好友曾华说了,曾华睁圆了双眼:“我天!邹鹏其实喜欢的是你二姐,他听从你二姐的命令过来追你?真是无间道?这简直是太像电视剧了。”
吕多多在班会上说过这席话之后,她在班上的生活总算是正常了,不会有同学老是聚在一起窃窃偷笑,然后又集体扭头来用怪异的目光看自己了。
看得周围邻居艳羡不已,纷纷对吕建民夫妇说:“老吕真是有福气啊,生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将来肯定不愁吃不愁穿,老吕两口子也跟着享福啊。”
吕多多将手放下来,摘下眼镜看了看,还好,眼镜没有坏,便摇摇头:“没事。”一边说,一边将眼镜又戴上了。
“谁?”吕多多问。
吕多多说:“我帮你在别处找找看吧,奶奶。”
吕多多看着奶奶这样,心里特别难受:“奶奶,你上一次拿钱是什么时候?”
吕多多只是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吕多多从那以后便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因为一开口,便会露出那颗缺了的门牙,看见的人不是要笑话几句,就会问一声,那牙齿是怎么回事,掉了还是一直都没长。一提起来,就是伤心往事,所以干脆不给人提的机会。掉落的那颗牙齿再也没有长出来过,那ว儿就一直空着,程春兰也没想过要去给女儿补牙齿。掉了一颗门牙,吕多多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少用到另一颗门牙,因为缺少束缚,那颗门牙也开始往外长,磨损得少,这颗牙齿慢慢地就比别的牙齿都长了。
这一次,他是点了吕多多的名字说的,大家都听清楚了,张睿果然跟一年级的吕多多关系匪浅啊,正好证实了前阵子的那个谣言。
吕多多大口地喘息着:“真是拼了老命了,要死了。”
吕多多被摇得几乎扶不住车龙头,她看了一下,前面果然是张睿,不过离着起码有五十米的距离,她努力踩着自行车,试图追上张睿。但是张睿单骑轻身,车轮子踩得飞快,吕多多载着一个ฐ比自己还重不少的吕玲玲,想追上那是相当困难的。
“你说谁沉了?真没用,连个人都追不上!”吕玲玲不甘心地在吕多多腰上用力掐了一把,“原来他家在那ว个巷子里。”
爷爷走得很突然,除了多多,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奶奶当时上街看孙子去了,她感觉老伴身体快不行了,儿子不在家,便想把孙子接回去,让老伴看最后一眼,但是吕金龙并不愿意去奶奶家。奶奶很失望地回来了,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阻在了路上,没来得及赶回来,到เ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
这个ฐ暑假是吕多多人生中挫折最多的一个ฐ暑假,先是最爱她的爷爷去世,接着是与自己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
吕建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端起桌上的菜碗,啪一下摔在地上:“不吃就不吃,大家都不吃,全部饿死算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程春兰也火了:“就你会砸东西,我不会吗?”说完端起锅就砸在地上,顿时白米饭撒了一地。
吕多多含着眼泪,觉得委屈无比:“那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穿新衣服了?”
程春兰点点头:“真的。”
除夕夜,路上的车很少,大家都在家里吃年夜饭、看电视,全家团圆。赵宁肃的车开得很快,很快便到เ了城市广场,那儿已经有很多人了,绝大部分都是裹着厚外套、带着帽子和围巾的年轻男女。
赵宁肃找了个停车位,问吕多多:“你冷不冷?”
吕多多下了车,感觉到有些哆嗦,嘴上说:“还好。”
赵宁肃拉着吕多多往一个24小时营业的商场走去:“陪我过年,不能ม冻着了。走,我们去买手套和围巾。”
吕多多试图挣开自己้的手:“算了吧,没事的。”
赵宁肃不为所动:“现在才十点,等钟็声敲响的话,还要两个小时呢,太冷了,会冻出病来的。我可不冒险,大过年的,初一就感冒不是好兆头。”
要守到十二点吗?吕多多有些迟疑,还能ม回宿舍吗?但也只是迟疑ທ了一下,就跟上了赵宁肃的脚๐步,管他,赵宁肃总不会让自己้睡街头的。进了商场,赵宁肃找到卖衣帽的地方,给自己和吕多多各选了一套帽子、围巾和手套,他的是蓝色的,吕多多是红色的。
吕多多将绒线帽子戴上,系上围巾,戴上手套,终于和外面那群人没什么区别了。赵宁肃也穿戴好,笑着说:“好了,走吧,现在不怕冻了。”
吕多多说:“没想到这儿会有这么多人,大家都不在家过年吗?”
“这里每年除夕晚上有新年焰火,大家都等在这里看烟火呢。”赵宁肃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吕多多发现城市广场周围有不少店都开着,星巴๒克、麦当劳和肯德基,里面都坐满了人,广场上还有不少小贩在卖东西,荧光棒、围巾手套帽子、烧烤麻辣烫。赵宁肃就领着吕多多漫无目的乱走,看热闹、聊天、吃东西。
滚烫的麻辣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吕多多低头去吃,然后两个镜片完全被热气笼罩住了,变成白色的,眼前一片模糊。赵宁肃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她尴尬地摘下眼镜。
赵宁肃问:“你眼睛很近视吗?”
吕多多摇头:“还好,一两ä百度的样子。”
“那你完全没必要戴眼镜啊。不戴眼镜好看多了。”赵宁肃说。
吕多多将眼镜放进口袋里:“戴了眼镜,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的牙齿了。”
赵宁肃抬眼看着她:“其实没必要那ว么在意的,我见过很多牙齿比你难看得多的都有。要不你哪天有时间,上我们口腔科来参观一下吧,找点自信。”
吕多多闭着嘴皱了一下鼻子:“太缺德了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赵宁肃嘿嘿笑道:“其实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人拔牙时听见病人的各种惨叫。”
吕多多看着赵宁肃:“赵医生,你好恶趣味。”
赵宁肃赶紧往四周瞧了瞧:“哎呀,我怎么把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吕多多威胁他说:“以后我要告诉你的病人,让他们不去你那看牙。”
“吕女侠,你千万手下留情,我还要靠着这门手艺吃饭的。你不去揭发,我以后给你免费看牙。”
吕多多说:“赵医生,我已经知道你的恶趣味了,给我看牙就是为ฦ了听我的惨叫声,那我还敢让你给我看吗?”
赵宁肃嘿嘿笑:“小姑娘,图样图森破。我这已经算是程度很轻的恶趣味了,我们科室有个同事,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烂牙。还有一个女牙医,她最喜欢收集牙神经,还拿去做标本呢。”
吕多多被他说得几乎都想吐了,她哭丧ç着脸:“赵医生,你们牙医就没有正常点的吗?”
赵宁肃说:“我就很正常啊。”
吕多多以手掩面,比起收集烂牙和牙神经的嗜好来说,他确实算得上正常了。
赵宁肃说:“吃啊,怎么不吃了?”
吕多多说:“突然觉得牙疼,吃不动了。”她想着那ว些烂牙和牙神经,就觉得自己满口牙都酸疼不已。
赵宁肃嘿嘿笑:“放心,我不会收集你的牙齿和神经的。赶紧ู吃吧,说了不能浪ฐ费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