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师妹夏冰儿迎上来道:“聂师哥,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寻我?”聂寒道:“这我不是好好地呢!”
到了洞里,见月菱歌醒着,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更加虚弱了。聂寒问她这一日难受么,她动动嘴角,似笑非笑,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夜月菱歌又寒热相间发作了一次,似乎生命的迹象渐渐减弱,她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不停地哆嗦和喘息。聂寒明知徒劳无益,还是急忙的补救,心底无可奈何,越来越感到เ气馁难受,一生之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无力!
星微真人将【降云掌】秘籍合拢道:“这【降云掌】正阳功法,以力道见长。【炎冰掌】阴阳相和,内劲见长。研修【降云掌】入门简单,却难达通天。【炎冰掌】入门难,一旦领悟,威力至极。为师自幼喜欢练剑,对掌法不甚研究,但是昨日玄武发生此等变故,你掌门师伯督促几位师叔伯,通熟各类武功,以防再有强敌来袭。是以,为师才参详这【降云掌】。”
“徒儿也觉得此掌法过于阴毒!”聂寒道,“那中了【炎冰掌】就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吗?”
“老人家?”黑衣人道:“你居然叫我老人家!”
“其他人就无此殊荣了!也只有你这等来去自如、潇洒超脱的大盗,才能享誉此名。”聂寒一本正经地道。
长鸣真人见这火烧的蹊跷,竟接连几座屋子都燃了起来。当机立断,立刻๑依了师弟的策略๓,“如此还请两ä位师弟相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看得呆了,只见掌门和两位真人,在火光冲天前,渊亭山立,白须拂光,衣袂飘飘,如仙人一般。强劲气流从掌门手中释放出来,发出“嗤嗤”声响,那结界包裹着火焰,火焰不能蔓延出去,但在里面却越烧越旺。瞬时间,亮如白昼……众人看得愈发呆了。
洞前有一块空地,洞口之上却有山岩斜立,可以挡雨遮阴。从山上望下去,可以直达山腰,视野一片开阔。
聂寒照办,弯腰发现刚刚岩石的位置后面,有一个ฐ坑口,伸手进去便摸到类似裹布之类,裹布里面似乎是很坚硬的物件,聂寒轻轻的取了出来。
石敢当快活地活到今天,都是靠着四个字:顺其自然。
他觉得很简单的【青云卷剑录】需要回炉再造一年。
全玄武还有能比他还差ๆ的弟子吗?
聂寒慢慢的走上演练擂台,每一步,都非常轻缓。台下众人笑声、嘲讽声不断。他既不回首,也不张望。上台后,轻轻的向师傅星微真人弯一下腰,然后昂然挺立,静静望着前方,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闭目。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
星微真人站起来,众师兄弟一齐下跪:“弟子拜见真人师傅!”
只见小弟子宋浩一个翻越,越上擂台,向师傅星微真人和众长辈们施了礼,接着便施展拳脚,打将起来。【黑虎掏心】、【野马追风】、【鸿雁双飞】……小师弟虽然年纪尚幼,身材幼小,但是出招却刚劲有力,敏捷利落,不一会儿就获得满堂喝彩!
虽是无意,但毕竟偷听一个少女在说话,实在让人有些羞耻难容,聂寒去开门,仍旧ງ是满脸发热。小师妹一见聂寒,满脸通红,关切的问道:“聂师哥,你生病了么?”
聂寒赶紧道:“我真不打紧ู,一会儿就好,来!小师妹,你坐一会儿,我收拾收拾,我们就去后山练剑。”
石敢当一急道:“我不是什么贼人,我是玄武山的弟子,我叫石敢当。恩人,快救救我!”
聂寒问:“你说你和什么萧宇成萧师兄一起上山,那为何只有你一个ฐ人回来?”
小师妹又道:“师尊的眼光真好,这儿幽雅寂静、鸟语花香,我老了也要找这样的地方隐居。啊,你看那边的花开得真漂亮。”小师妹说着,迈着轻盈的步伐要过去采摘。
聂寒道:“我不知道,我听师傅说,玄武山有些花儿是有毒的。”
没想到聂寒却爽快的回应道:“好!”他练了这么久,早想切磋比试下,看看自己的长进。
赶快让开一块空地。
“他怎么上来了?”
“萧公真是客气,想当年我和萧公一起周游江湖,也真是痛快!一别三十载,他可还好?”长鸣真人道。
聂寒一怔,知道那是自己师兄弟居处的方向!
聂寒跟随陈师兄往藏书楼ä没跑几步,心下疑惑,又折了回来。他确信自己没看错,那ว黑影是往西面、自己师兄弟居处的方向跑去了。
聂寒更感诧异,“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这边石敢当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热情道,“陈师兄,我听师傅说过你,为何不进来坐!”
陈雨生看看石敢当,又望望聂寒:“这位是?”
聂寒道:“这位是二师伯云阳真人的弟子,石敢当。”
陈雨生道:“他就是石敢当?我听说是他……”
石敢当呵呵一笑,“是我打伤了聂师兄,不过是聂师兄故意让着我的,我们就是切磋着玩儿!”
聂寒尴尬一笑。
陈雨生看聂寒和石敢当的关系非一般,顿时明白了什么。望向聂寒道:“聂师弟,上次一事,是我众师兄弟鲁莽,得罪了聂师弟,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他说的是那晚将聂寒当贼抓的事情。
聂寒蓦ย地一笑,“陈师兄,我早ຉ忘了怎么回事了。”他并不是故意这么เ说,虽然日志里有记载,但是由于失忆,当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记不太清了。
陈雨生又道:“这次黑衣人再次出没,我众师弟才知道黑衣人确实神出鬼没,上回聂师弟在卢星师弟屋里,想必真的看到เ了黑衣人,怪我等见识浅薄,没有看到脚印和痕迹,就冤枉了聂师弟。”
聂寒听到“黑衣人”三个字,心中ณ陡然一惊,道:“陈师兄……此事过去很久了……别挂在心上……来来,进屋坐。”
石敢当见状热情道:“陈师兄,进屋坐。我听师傅说过你,你是四师叔信逸真人的大弟子,听说你真气过了三重天了,是吗?还有你会一招“憋气”功法,将头埋进水里,可以达一个时辰。”
陈雨生笑笑,一双星眉微扬,“石师弟见笑了,我来自东境,自小识水性,加上跟师傅学了内功心法,因而懂得入水闭气罢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三人说着,都进入屋子里坐下来。
陈师兄突然脸色凝重,顿了顿ู道:“聂师弟,我今日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确有一事要跟聂师弟谈。”
聂寒见他慎重其事,道:“陈师兄,但说无妨。”
“我听说你和我二师弟卢星,约见明日松柏崖比武!”陈雨生道。
聂寒一惊:“啊呀!这件事我都差ๆ点忘了!确实有此事!”
石敢当道:“聂师兄,你又要比武啊”
聂寒道:“我和卢星师兄约定比武,是几日前了!”
陈师兄似面有难色道:“聂师弟,我知道我这二师弟性情偏激,个性莽撞,如有得罪聂师弟的地方,我这个做大师兄的替他赔罪!”说着躬身作揖。
聂寒见陈师兄说的真诚,反而更不明其用意,道:“陈师兄不必如此,卢师兄对我有什么误会,那日捉拿黑衣人紧急,我无意又进了卢师兄的房间,卢师兄似乎觉得我有意辱没于他,派人来寻衅,我迫于无奈才答应与卢师兄比武。”
“这件事我听说过了!”陈雨生道,“卢师弟性情就是如此……只是……聂师弟可知道,卢师弟为何总是针对于你么?”
“……聂寒不知,还请陈师兄明示!”聂寒道。
陈雨生站起来,来回踱步了一圈道:“卢星是一个孤儿……他的父母皆死于平川王谋反叛乱……”
聂寒和石敢当一惊。
只见陈雨生又道:“卢星的父亲卢湛,是平川王龙骧大将军的四品都司,负责中ณ州北境平川王军的粮草运输,平川王造反某乱那ว年,卢都司正从镐京批获粮食,运往北境,走到半路途中ณ,就听到平川王谋反的消息。卢都司对平川王一片忠心,死也不愿意相信平川王谋反,于是将押运送粮食的任务交给副都司,让副都司押往北境。自己只身回到เ朝堂,为平川王脱罪鸣冤,由于他不过是个ฐ四品都司,朝堂的大员不予待见,反而参奏他玩忽职守,懈า怠粮草大任,卢都司因此而下狱,即使如此,在狱中,卢都司连写数封血书向朝中ณ陈情,为ฦ平川王证清白。但没想到的是……”
“……没想到的是,皇帝ຓ连发五道急令,命平川王归京,平川ษ王却以边境战事焦灼,不得撤离为由,始终不肯回京,如此拥兵自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接下来便是皇帝派出亲信军队,围剿了平川王。平川王叛乱遭歼灭,覆水难收。卢都司却依然坚信平川ษ王忠贞于朝廷,是遭奸人所害……皇帝ຓ震怒,将卢都司及全家斩首……卢师弟那ว年四岁,家中人知晓情势危急,在弥天灾祸来临之ใ际,早早将卢师弟送了出去,由于“平川ษ王案”牵连甚广,众多要员抓获不及,卢师弟侥幸逃过一劫,辗转上了玄武。”
两人听完,心情激愤。
聂寒道:“原来卢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孤儿,都遭了这“聂”姓的罪。只是我姓“聂”,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愤恨这平川王,让这么多无辜的人受罪。”
石敢当道:“平川王固然可恨,但是跟天下姓“聂”的有何干系。都怪先皇的那道令旨。”
陈雨生又道:“正是!“平川王案”后,聂氏余孽抵死顽抗,皇帝为了震慑天下,将聂姓划为ฦ“劣姓”,就是想让平川王聂平川ษ身后的余党势力,无法再以平川王“聂”姓名号复生,卷土重来。”
两人点点头,望着陈雨生,只见他继续说道:“卢师弟的父亲遭到蒙蔽,为ฦ平川ษ王而枉死,临死之ใ际依然对平川王忠心耿耿,却害了全家老小的性命。卢师弟侥幸活了下来,自然对聂氏痛恨入骨。”
聂寒明白了陈师兄的用意,道:“请陈师兄放心,我对卢师兄并无恨意,今日听陈师兄讲述了这些掌故,对卢师兄的父亲卢都司既感钦佩又觉惋惜,“士为知己者死”,古来几人可以做到。可怜卢都司一片忠心,却空许贼人。卢师兄这些年来,心中郁垒,不知如何消解的去。”
陈雨生陡然讶异,想不到聂寒竟能说出这番话。道:“聂师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卢师弟古道热肠,并不是好战之人,只是性情偏激,因你姓“聂”,才针对于你。我今日来的目的也是于此,听说你们约定明日松柏崖比武一战。我过来是想让你们消เ除一些误会,师兄弟比武切磋,切不可意气用事,以伤了同门之谊。我听说你受了伤,不知……”
聂寒讪讪一笑道:“如果可以,我倒是不想去赴这明日比武。陈师兄,你放心吧!你的心意我已然明了。我会抱着切磋的心境和卢师兄比武,以玄武同门义气为重,无论是胜是败,都不会放在心上。”
陈雨生见聂寒如此爽快,也高兴道:“聂师弟,我们虽然不在同门同一个ฐ师傅下学武问道,但是能在玄武遇到你这样的同派师弟,当真觉得开心。聂师弟,我目的既已达到เ,这就告辞了!”
两人望着陈雨生离去。回想刚ธ刚听到的故事,静坐了会儿。
石敢当道:“这陈师兄有磊落慷慨的胸襟,无论他是怕你伤了卢星师兄,还是卢师兄伤了你,他能过来说这番话,让你们冰释前嫌,就当真是一个ฐ着眼大局的大丈夫。我爷爷说过:“思己้福祸者易,虑他安危者难”,陈师兄这样的人物,我在玄武也算见识到了。”
聂寒心有戚戚焉的望向石敢当,想着家伙平时大咧,见人识事却如此精微,简直每句话都说到自己心坎里了。但看他一脸冥思的神气,忍不住调侃道:“你爷爷还说过什么?他说过你在玄武不老实,怎么เ收拾你么?”
石敢当一惊:“哎呀!到大傍晚了,师傅要检查今日武艺进展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话说石敢当一路疾跑,赶到เ静幽庭,刚ธ刚想溜进师兄弟队伍,就被师傅云阳真人抓了个正着。云阳真人也不指出,待到所有师兄弟演练完毕,去休息了,才叫道:“石敢当!给我留下!”
石敢当耷拉着脑袋,道:“……是!师傅!”
云阳真人问道:“你这是去哪了?”
石敢当如实相告:“徒儿去看下了聂寒师兄!”
“哦?他怎么样了?”云阳真人问。
“师傅功力深厚,聂师兄已๐无大碍。”石敢当道,“不过,聂师兄明日又要跟人比试。”
“又要比试?和谁比试?”云阳真人问道。
石敢当答:“和四师叔的弟子,卢星师兄!他们有过节呢。”说着,将今天下午,陈雨生过来的一番对话,云云,说了一遍。
云阳真人听完,一脸诧异。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罢!”
石敢当见师傅沉思,趁机开溜,道一声“是,师傅!”,一溜烟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