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用餐和归宁途中,她也是神色不动的一丝不差,但心里却设了一处篱笆,防护着自己。
进到เ府里,她母亲亲自来迎她,拉着她的手不住端详。昨夜她睡得不好,心中又有着心事,脸色不免有些憔悴,虽然她让桔梗给多扑了一些胭脂,但王元珊对自己女儿万般熟悉,哪有看不出来的,当即不住心疼。
慈姑给她掖好锦被道:“王妃,王爷叮嘱小的,让小的尽心服侍王妃,小的也知道王妃待人宽厚,对连翘她们极有感情,小的也斗胆开口,恳请王妃不把小的当外人,小的会和连翘一样,对王妃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侍候。”
她不由自主就往后退,眼里有着恐慌。他褪了宝相花的外裳,只着月牙白的中衣坐在床边,翻看她刚才看的《庄子》,她的芭蕉叶子书签正夹在《秋水》这一章,他玩味地看着她道:“王妃出自权相之家,嫁得又是靖王府,荣华富贵一身,难不成王妃也想学庄子宁做自由之龟?”
王笑霜见她恍惚着,说着往事:“曦儿,姨母今日还想到你许多的顽皮事,你小时候姨母带着你赏鱼,你看到池子里漂亮的锦鲤,缠着姨母非得给你钓ี上几尾炸给你吃,这锦鲤能吃么?无奈姨母只得让御厨用小小的红色鲤鱼炸给你吃,那ว天你吃到鲤鱼,高兴了一整天,夜里窝在姨母的怀里跟个小狗一样,把姨母亲舔得满脸都是你的口水。”
这边慈元殿一团和气地说着话,各宫的宫妃逢迎着王笑霜,对她极为礼遇,赏了她许多稀罕的宝贝。她日常在宫里走动,对各主位妃嫔的喜好也是有几分熟悉,进给各嫔妃的礼也是精挑细选合她们心意的礼。对于她的婆婆林白筠,她则献上的是她亲自绣得霞披,林白筠对她也是分外客气,赏了她一副百子千孙的金镶玉项圈。
见她如无事人般左ุ挑右选剪着牡丹,初始他还克制自己忍着火气,末了见她悠然自得,怒得夺下她的剪刀,把篮子连带灿烂到极致的花踩个稀烂,又拿了剪ຘ刀准备剪她的头发。
他闷声道:“曦儿,你放下了我才会放下,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记恨在心,根本就没有从心里原谅我。”
他邪ิ魅地笑着又凑近她,她慌忙道:“王爷,你放心,进宫我知道怎么做,你也别担心我去告你什么状。王爷是懂得权衡的人,只要你不为难于我,让我在王府安生过日子,我必不会做出一点点对王爷不利之事。你和妹妹伉俪情深,我不会在你们中间使什么เ阴谋诡计,也不会做让你和妹妹为ฦ难之ใ事,过个一年半载妹妹给王爷添了世子,扶了妹妹做正妃,打发我去,也有了正当名分的由á头,这样你和妹妹也安心。”
他神色变得冷峻,凝视着她说:“曦儿,我当然有我的打算,但是你也大可不必多虑,不管我和你表哥之间发生什么เ,我绝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这个我可以对你起誓。你今日进宫后,此后不得再独自进宫,你若遵守,我必是对你以礼相待,若是你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那么为夫的做些什么不得体的事,你也莫要怨我没有分寸。”
肖芷曦微微笑问:“妹妹,你敬得茶是龙井还是云雾?”
肖芷曦起身接了她常日喜欢的碧螺春,粲然笑道:“王爷可真是心疼妹妹,连妹妹敬茶都怕她身子不适,日后妹妹诞下王爷的长子,那王爷不是更欢喜得不得了。”
连翘捧了她的衣服,站在帐外不知如何是好,往常只小姐一人,这一会子姑爷也在帐内,她不敢冒昧。
连翘一退,其她三个ฐ陪嫁丫头也慌忙退了出去。
失去了连翘的依靠,她双腿发软,虽然她知道做了他的王妃,总会有这么เ一天。今日是大婚,明日进宫拜见皇上,她父亲是当朝权臣,他今晚留在她房里,算是顾及她的脸面,宽了皇上的心,免得被传了出去,大婚之ใ夜都不在她房里,让右相的嫡女颜面无光。
连翘和她带来的丫头退了出去,慈姑四个ฐ宫女却纹丝不动,她又是急又是怒,音调高了几分:“慈尚宫,本妃让你们退下,难道你们没有听见?难道本妃在王府就如此的被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