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工资早就不以现金的形式放了，都打到了卡上，每月的工资条下来，无非是让人核实一下各项收入有无差错。温朴的工资一般般，名
两位访客是袁坤和李汉一。
意要堆起两座高度相等的山头，能扔到桌面上滚动的说法，不外乎是时任工程总局局长李汉一和党委书记袁坤工ื作不挽手，尿不到一个壶里，
赢巢，就改变了主ว意，突然间又想去净心宫了，这是因为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心里很乱也很烦。
的高科技电子设备，绝对安全、逼真、环保，刺激指数比砸碗摔家电更让人心跳，折腾十几分钟็，就能让你把肚子里的各种怨气倒得一干二净
温朴脑海ร里就闪出了白石光母亲彭青的形象，谨慎地问道，老人家怎么了？
白石光道，老病了，哮喘。
温朴又问，用我们帮忙吗？
白石光说，都联系好了，不麻烦你们了温秘书。
温朴说，那好吧，回头我跟苏部长说一声，哪天来，你提前打电话。
白石光的父亲是苏南早ຉ年的队友，在一次事故抢险中ณ为救苏南，左腿被钢管砸断ษ，从此落下残疾，隔年调回东升一家地方水泥厂，十年前
病故。以往苏南每次去东升，都要抽时间去跟救命恩人的遗孀彭青叙叙旧。彭青也是个ฐ残疾人，只有一条胳膊，现在跟小儿子白石光一起过。
苏南是个有报恩情结的人，苏南的前任贴身秘书离任时，曾对温朴有过细致交待，让他日后在白家的一些具体难事上，替老长多操些心
，并告诉温朴，过去他的两只手没少拎彭青家的愁事，给彭青的子女找工作、落户口、调房子。后来白石光辞职做生意那ว几年里，老领ๆ导也没
少用电å话关照白石光的生意，还批过两次条子。
温朴做苏南贴身秘书这几年里，白石光倒是没怎么给他添麻烦，一些小来小去忙，温朴抬抬手也就帮下来了，甚至有时都不用惊动苏南。
白石光近几年的行动轨迹，温朴还是能描绘个不离十。一心想干出名堂的白石光，辞职后掖把牙刷四海为ฦ家，活得很写意，也挣到了一些
钱，适时回东升开了一个贸易公司，起初ม生意还过得去。不过后来温朴听说，他跟人合伙到เ黑河做边贸生意失了手，被骗走了八十多万，还差ๆ
点把命扔在那边，回来后就把公司改成了游戏厅，人活得很蔫相，温朴最近一次见他是在三个ฐ月前。
一天中午，苏南下车时摔了一跤，倒地后起不来了，送医院一检查，骨头没伤着，就是脚跟筋蹩了一下。当晚，白石光也不知从哪儿得到
了消息，匆匆从东升赶到北京，怀里抱着一个大花篮，说是代表他母亲来看苏伯伯。白石光没吃晚饭，苏南就让温朴领白石光出去吃饭，替
他好好招待一下白石光。路上温朴问白石光想吃什么，对北京烤鸭有兴趣没有。白石光一听烤鸭，脖子就梗了一下，连忙摆手说，吃窝头大饼
子都行，只是千万别吃什么烤鸭，沾鸭边的东西，甭说吃，我一听就想吐。温朴问他为什么，白石光就说他有恐鸭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恐，
恐到骨子里去了。
白石光就给温朴讲了一段有关鸭子的往事。
那一年，刚二十出头的白石光，伙同几个ฐ哥们去老家洼子淀ຖ偷猎野鸭子贩卖。洼子淀那ว边有人接应，搞了两条木船。在淀中ณ心一带，他们
遇上了成群结队的野鸭子，一散砂枪打出去，飞离水面的野鸭子，就成双成对地往下落，天晓得那一年的野鸭子怎么เ那么多，像是全淀的野鸭
子都集中到了淀中ณ心，召开第几几次洼子淀野鸭子代表大会，听老鸭王作过去一年的工作总结报告，然后民主ว选举ะ产生新า一届洼子淀野鸭领导
班子和领，那场面太壮观，太刺激人了，至今让白石光的记忆都没办法安静下来。白石光说，那天他负责往船上捞落水的野鸭子，死的不费
劲，顺手一扔就进了船舱，而那些要死不活、乱蹬乱抓挣扎的伤野鸭，就得处理一下才能扔进船舱。处理手段说来也简单，就是两ä手抓住野鸭
脖子使劲一拧，鸭脖子咔嚓一声折断，生死问题，眨眼间解决。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野鸭子不停地在枪声过后落到เ水面，随着体能的下降，
白石光处理野鸭子的度明显不像一开始那样有节奏了，两只早ຉ已被鸭血染红的手，一过度力就痉挛，心口还怦怦颤跳，已经有无数只受伤
的野鸭子从他手上逃生了。接近晌午的时候，血腥的猎捕还在继续，猎捕的疯狂快感还在枪手身上每一个细胞里跳跃着，白石光要求换换工作
，不想再拧鸭脖子了，他要去放几枪，但放枪的人，这时却很难放下他们手里的枪，白石光的要求等于放屁。头晕眼花，天昏水暗，白石光的
两只手，麻木得几近失去知觉，从水里捞死鸭子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来。同伴看他把受伤的野鸭子都放走了，就大声埋怨他手上利落些，别跟个
老娘们儿似的磨磨叽叽，水面上漂的可都是钱啊！白石光骂了同伴几句，接着脸上一要强，鼓了鼓劲，继续拧野鸭脖子。后来白石光的两ä只手
实在不中用了，只好趴在船帮上，捞到半死不活的野鸭子，就用牙来咬脑แ袋，咔叭一只、咔叭一只、咔叭一只……白花花的野鸭和腥红的
野鸭血在他嘴里揽和后，变得黏稠了，顺着他的两个嘴角，不停地往外流，后来一个ฐ放枪的同伴，见他脸相如此残忍，吓得眼睛都瞪直了，结
结巴巴๒地说，石光你来放几枪吧，我去拧鸭脖ๆ子。然而这时的白石光红眼了，可能也有点走火入魔，已经不觉得累和恶心了，像一架负荷运
转的捕猎机器，捞到野鸭子，不管死活，一律咔叭咔叭地把脑袋咬碎，以至于到后来收场时，他那张脸，简直都没法看了，血糊漓啦的……
那天温朴听了白石光这段血腥经历，心里麻得比见了蚂蚁还难受，后背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恍惚中就觉得，现在不是走在街
上，而是踩在白石光说的那ว个洼子淀上，脚底下软软乎乎ๆ，颤颤悠悠，时不时还能ม踢到几只脑袋粉碎的野鸭子，以至于都忘了出来干什么เ，后
来要不是白石光停下来问他去哪里吃饭，他还不知要走到เ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