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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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前幕第一节人物之外,加上赵明德——立真等的远族兄弟,在家务农,因家乡๥沦陷,逃来陪都。〔开幕:赵宅的客厅已๐非旧ງ观。不但立真与素渊的鸟笼衣柜等已๐被移走,就是赵老夫妇的“山水”与佛像也把地位让出。而兴邦ะ的大地图及广播收音机都得到了根据地。“耕读人家”横幅已被撤去,悬上了总理遗像。那张大而无຀当的桌子,看起来已๐不那ว么大了,因为已๐堆列ต上图书,报纸,笔墨,水果,衣刷,茶具,饼干盒子,还有什么一两块炸弹的破片。简单的说吧,这间屋子几乎已全被兴邦占领ๆ。赵老先生的领土内只剩ທ了一几一椅,几上孤寂的立着他的水烟袋。屋子仿佛得到เ了一点新的精神,整齐严å肃,兴邦受过训练,什么东西在他的手下都必须ี有条有理。现在,他又收拾屋子呢,连父亲的水烟袋都擦得发了光。一边工ื作,一边轻唱,还时时微笑一下,仿佛生命精力的漾溢,随时荡起一些波痕似的。立真要出去工作,进来看看二弟。

赵立真作出不走的样子,可是不定哪一会儿就偷偷的溜了?

似乎还得从剧ຕ本上设法。假若我拿一件事为主,编成个故事,由这个ฐ故事反映出文化来,就必定比列举文化的条件或事实更为有力。借故事说文化,则ท文化活在人间,随时流露;直言文化,必无此自然与活泼。于是,我想了一个故事。当然是抗战的故事。抗战的目的,在保持我们文化的生存与自由;有文化的自由á生存,才有的繁荣与延续——人存而文化亡,必系奴隶。那么เ,在抗战时期,来检讨文化,正是好时候,因为我们既不惜最大的牺牲去保存文化,则ท文化的力量如何,及其长短,都须检讨。我们必须ี看到它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对过去,我们没法否认自己有很高的文化。即使吃惯了洋饭的鬼奴,声言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明得多,可是在世界历史上还没有敢轻视中国文化的。

现在可以谈剧本的本身了。剧分三幕:第一幕谈抗战的现势,而略๓设一点过去的影子。第二幕谈日本南进,并隐含着新า旧文化的因抗战而调和,与东亚各民族的联合抗战。第三幕言中华胜利后,东亚和平的建树。

赵素า渊——已嫁,在小学教书๰,颇热心。赵明德——凯旋๙归乡,近日来青探视立真等。

封海云——来青岛投机,失败破产,沦为ฦ乞丐。竺法救——在青为赵家客时,印度已๐独立,自造舟船时舶青岛。法救寓此,便往来印人求诊也。马志远——已入华籍,在青营商。

林祖荣——与赵家为邻,助兴邦办报。

〔开幕:青岛市郊๦,面碧海ร星岛,茅亭一间,环以花木,立真兄弟之ใ小园也。园与海ร之间有马路,夹路青桐,隐隐可见。时亭内外杂置鲜ຒ花,瓶碗,桌布…兴邦正忙着布置,似欲招待客人者。园右为大门,园左为ฦ住宅;竺大夫自左来,招呼兴邦。

竺法救怎么,赵先生?没去参加水族馆的开幕典礼?

赵兴邦ะ正忙着布置咱们的小茶会哪!今天的事真多,既是和平节,又是先严的冥寿,又是大哥的水族馆开幕的典礼。哼,要是父亲母亲还活着,他们老人家该多么喜欢呢!

竺法救真的!我先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赵兴邦上哪儿?

竺法救到码头上看看。今天又有一只印度的新船,和平号,来到这里;我去看看。

赵兴邦(开玩笑)希望船上没有军火和鸦片!

竺法救放心吧,那都是古时候的事了!这只船,先到这里,再上日本,然后上美国,专为拜访各处,联络友谊。它既ຂ不是战船,也不是纯粹的商船,可以叫作友谊之船吧——friendship!说不定,船上还许带来点水族๣的标本,送给赵馆长呢!

赵兴邦那不得把大哥乐่坏了!

竺法救回头见!

赵兴邦快回来呀!

竺法救骑车子去,晚不了!(下)

赵素渊(穿着“马来”或其他在中国不常见的服装ณ,臂下夹着配好框子的两张像片)二哥,我来了!

赵兴邦ะ素渊,你也没上水族๣馆?

赵素渊在学校里忙了半天才出来,大概ฐ开幕典礼已经快完了。今天还有和平节大游行。

赵兴邦所以你穿起这奇装异服?

赵素า渊我还没说完呢!学生们参加游行,我可请了假;怕我不上这里来,大哥不点兴!至于你管这叫奇装异服,纯粹是因为你落伍了!

赵兴邦多么เ奇怪!我会落伍了?

赵素渊可不,现在天下太平了,我们就今天穿日本装,明天换印度装,后天也๣许再换安南装。能欣赏别人的东西与办法,才能减少成见;没有了成见,才能ม共享太平!

赵兴邦原来如此!你的和平建设在衣服鞋帽上?

赵素渊你的呢?请问!

赵兴邦(指脑แ部)在这里,(指臂)和这里!铁胳臂,水晶脑子,建设和平!和平并不是安逸和享受,而是要拚命的操作!把一切能破坏和平的事全预先防止住。赵素渊那么,我没尽心的去教书?没尽力的帮助你和我的丈夫?难道我没用我的脑子和手?

赵兴邦那我知道!你不失为一个好妇人!不过,别教服装什么的迷住你的心,以至于把别的大事都忘了!

赵素渊谢谢你的警告!我知道,我的学问思想都赶不上你和大哥。可是这二三十年间,我总算没教你们俩落在后边,也就不容易!

赵兴邦对!对!我总得给你留下点空地方,教你耍些小把戏,你到底还是个妇人!

赵素渊二哥,你太难了。假若今天你是诚心要跟我拌嘴,我就失陪了!

赵兴邦ะ算了!算了!我的嘴太好瞎扯了!来,给我看看父亲母亲的像片。(看)不高明!奇怪,老人们照像老照得这么死板板的可怕!

赵素า渊母亲这一张更难看,一点老太太的和善样儿也没有!早知如此,就该在他们老人家活着的时候,都“画上个ฐ像”!

赵兴邦ะ哼,素妹,假若老人家们今天还活着,看老大成了有名的学者,该多么เ高兴?

赵素渊哼,他们要看见你俩还没有结婚,该多么เ伤心!

赵兴邦谁知道!无论怎么说吧,我总愿老人们还活着!奇怪,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们总不爱听他们的话;赶到没有了老人,特别是在很高兴或很不高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仿佛没了根,象浮萍似的随风漂荡!你也这样吧?素渊!

赵素渊有时候也那样,特别是在有点病,或闲着无聊的时节。人生好象老在兜圈子,转来转去,还是回到父母子女,饮食男女,这一套上来。在咱们二十多岁的时候,决定想不到今天咱们说的话,是不是?

赵兴邦谁想到咱们也是中年人了!

赵素渊大哥都快六十岁了!

赵兴邦真的!

赵素า渊象个梦!

赵兴邦嗯?可不是梦!还得往前๩干哪,素妹!别教岁数卡住我们,我们得吓住岁数!

赵明德(上)报告!

赵兴邦二弟,不说“报告”行不行?

赵明德打过仗的人,忘不了军队里的规矩!

赵兴邦ะ什么事?

赵明德报告,那个日本人又来了!

赵兴邦哪个日本人?

赵明德姓马的那个。

赵兴邦ะ马志远?

赵明德就是他!

赵素渊他常来常往,为什么เ不教他进来?

赵明德我就讨厌他们日本人!

赵素า渊为什么?

赵明德明常大哥不是死在他们手里?当初,要不是日຅本人造反,会死那么多的人?

赵兴邦嘿!二弟!你算那个旧账干什么เ呀?快去,请他进来!

赵明德哼!(要走)

赵兴邦等等,等我告诉你!你对马先生要客客气气的!听见了没有,老二?

赵明德晓得了!(又要走)

赵兴邦那不行,老二!你要看明白,以前๩的事早ຉ已一笔勾销,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

赵明德看在你们的面上,反正在“这里”我不会打他!(下)

赵兴邦没办法!

赵素渊你的失败,二哥!

赵兴邦这回可让你抓住我了!不过,不出三天,我必能把他劝明白了!

马志远(上)

赵兴邦哈喽,志远!亭子里来坐!

赵素า渊我说,马先生,怎么啦?你的神气不对!

马志远你们是不知道?

赵兴邦ะ不知道什么?

马志远又地震了!

赵素渊哟!哪里?

马志远家乡!

赵兴邦我还没到报馆去,不晓得!厉害不厉害?

马志远灾区不大,可是,正是我的老家!

赵素渊伤人多不多?

马志远还不晓得!

赵兴邦(喊)明德!二弟,老二!

赵明德(上)有!来了!

赵兴邦看林先生起来没有?请他来!噢,不用了!我自己去!来,志远,咱们找老林去。第一,先出号外!

马志远灾区并不大,不过,那正是我的老家!

赵兴邦出号外,不单为报告地震,重要的是劝募赈济献金,和写慰问信!慰问信最要紧,那可以表现出咱们的心意来!

赵素渊募捐有我一份儿,写慰问信也有我一份儿,我起码有二三百小学生呢!

赵兴邦好!素渊,你先在这里替我布置一下。老二,你帮帮她的忙!

赵明德妹妹老嫌我笨!

赵兴邦志远,咱们走!(同马下)

赵素า渊(一边作事,一边说)二头哥,你有事就先忙你的去。(把像片摆在亭内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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