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慌乱时,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韩良一人。
到了第五天的清晨,关靖终于醒了。
但是,关靖不同于常人,愈是投入政事,他愈是精力无限,就像是狩猎中的猛兽,政事愈是繁忙,他就厮杀得更尽兴。
不知经过几个不眠的深夜,某晚他写完一份素绢时,才抬起头来,望向沈静的她,像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
衣衫一件件被褪下。
来此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极有可能失身于他。她不害怕,处子之身被他所夺。
关靖与官员们的对话声,穿透窗上的宣纸,清清楚楚的传到偏厅。他坐在偏厅里,仔细倾听着,极有耐心的等着。
关靖微微挑眉,嘴角轻勾。韩良,你还醒着吗?他问。
过来。他说道。
恕我不懂规矩。沉香还是站着,怀中抱着陶熏炉,沈静轻语。我为病人诊治时,从未是跪着的。即使面对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关靖,她仍是意态娴静。
年长的婢女一惊,匆匆回头吩咐。
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身穿官服,走到满身华服的女子面前,拧眉的上下打量,眼神极尽挑剔。
属下更想您,连作梦都梦见您,下令要我掌嘴。
我想得连饭都吃不下。
因为你都吃面吧?
狗养的,你是质疑我对主公的关心吗?
主ว公,伤口还痛吗?
男人们问安的问安、探望到望,全凑到เ卧榻之前,包围得密不透风,差点挤着捧着熏炉的沉香。其中有两个ฐ,还激烈的各自表述,对关靖的忠诚与想念,鼻子顶着鼻子,相互愈吼愈大声,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被包围的关靖,闭上双眼,冷冷下令。
住口。
简单两个字,聒噪的武将们,立刻把嘴闭上,安静得像是全被割了舌头。
男人们的喧闹声,让关靖被焚香压抑的头痛,再度复发了。他拧眉揉着太阳,又说了一句。
后退。
穿着铁靴的大脚们,集体后退三大步,离开卧榻旁边。
确定身旁的娇小女子,不再有被推撞的可能,也不会被武将们的大嗓门,轰炸得双耳隆隆作响后,关靖才下达了,本该在第一句就说出口的命令。
掌嘴。
听见最熟悉的命令,老早预ไ备好的武将们,立刻有志一同的伸手,重重的往脸上打去,不但声音清脆响亮,节奏还配合得极好,像是预ไ先练习过似的,没有一个ฐ人错了拍子。
倒是郑子鹰,连日来的梦境,终于成真,感动得哭了出来,一把鼻涕๓、一把眼泪的打自个儿耳光,把双手都弄湿了。
直到武将们的双颊,都被打得透红,关靖才将食指一挥。
多谢主公!众人这才停了掌嘴,乖乖的齐声说着。
虽然被罚,但是所有的武将们,没有一个人在心里抱怨,脸上火辣辣帝ຓ痛,反倒全都欣喜于关靖,终于又恢复常态。
啊,多么熟悉的痛,这才是他们至死效忠不渝的主公啊!
调查刺客的事情,有新า的进展吗?关靖伸手端起,桌几上的茶碗,以碗盖拂去茶叶,慢条斯理的轻啜一口。
虽然,身旁浓香阵阵,但是奇异的是,他的嗅觉与味觉都未受影响,茶汤的香气一如往常,芳香宜人。
趁着郑子鹰还在擦眼泪,吴达赶忙回答。
连日的追查,已经查出,刺客先前曾经进出过,礼ึ部侍郎陈渊的住处。陈渊对外人说过,那ว名刺客是故乡的远亲。
擦干眼泪的郑子鹰,哪里肯放过表现的机会,抢着往下说。我亲自去陈渊的故乡查过,那个刺客跟陈渊不是亲戚,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渊,是礼部ຖ尚书黄门恩的学生。关靖又啜了一口茶。黄门恩与石玉是多年好友,而石玉与贾琥是亲家。
南国的官员不论大小、资历、乃至于彼此之ใ间,复杂的敌友关系、交情牵连,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