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龙源楼里的胤礽心里有些惴惴,毕竟这次闯的祸有些大,起因全是因为他的任性,胤礽还是担心康熙会因此恼了他的。所以胤礽也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试探着送了封信进去,想着让康熙来见他总比他自个乖๔乖去见康熙好些。
胤礽见到康熙ກ这副着急紧张的模样,心里那点子庸人自扰的不快和怀疑ທ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带着一丝感动,胤礽站起身正欲开口,却没料é到康熙顺过气后对着吴来说了声:“守着门,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踌躇满志地来到了胤礽的小院,芸娘在进门前就将她的髻弄乱ກ,衣衫弄皱,故意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加重脚步冲进胤礽的房间。
胤礽很配合,故作惊慌道:“什么?走水了!”一边说,一边摸索着放在床头的衣衫,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
芸娘相信,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不是就这么เ平庸地过一辈子的,因此,就算她早ຉ知荀睿对她有好感,师傅在去世前也希望他们俩能结下良缘,但她一直都对此不置可否。
强烈的执念让芸娘开始不肯相信她仅仅是个普通的孤女,各种曲折离奇的身世经历在她的脑海ร中一遍遍翻腾,最终连她自己都已经深信不疑,果然,命运之神还是厚爱她的,这一切在遇到เ胤礽后有了变化,她的命运在这一刻踏上了转折点。
“嗻!”
小丫头挤在容嬷嬷怀里,看着床上呼呼大睡不知今夕何夕的永珏,泪眼汪汪,容嬷嬷和俩丫ฑ头也是一脸愁容。
心中想着,胤礽的动作却半点不慢,立刻๑吩咐下去,让人传信回京城里头,分派人手调查永珏百日前后是否有异常,并着重交代了荀睿的事情。
顿了顿,又继续道:“明天的邀约当然得去,昨天虽然出于误会,但总归是想出手助我才动的手,如今人家有所求,无论如何都该去见一见。”
在宫里的时候,也不过是陷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罢!如今跳出窠臼,不再钻牛角尖的胤礽反而更能ม看清康熙的内心。从再次见面起,胤礽已经现了康熙对待他与前世时有所不同,关切宠爱依旧,却放佛多了一丝占有欲。
于是脸上一冷,道:“是啊,儿臣可是这世上最了解您的人了,虽然这一世没了继位的可能,但儿臣可是还有一个ฐ儿子呢,万一以后狭天子以令诸侯,后宫乱ກ政可就不妙了,难怪皇阿玛不敢放心让儿臣等人离开了!”
“娴主子,奴才已经把信给京里递过去了,这段日子,请娴主子让奴才安排人过来保护几位主子的安全。”来人恭敬地跪在地上,语气表情动作都挑不出一丝错误,只是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跟定了胤礽的样子,不容拒绝。
“哼!”看着来人不为所动的样子,胤礽也知道康熙是下了死令的,他再如何也拗不过康熙去。心里想着,胸口一股恶气就涌了上来。
“皇上,皇贵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令嫔忖度着康熙的心情,试探着开口。
康熙却是没看令嫔,只是被令嫔的话勾起了对胤礽ื的想念:“是啊,他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看着他一步一步长成,那种心情真是难以言喻,他是个ฐ出色得令人为他感到เ骄傲的人!”
愉嫔听了令嫔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妾身失礼了。”
康熙也不是没看出令嫔的小手段,但一来康熙面对弘历的后妃总是尴尬,二来胤礽不在宫里,康熙也懒得管这些妃子们的小动作,只要不触及底线,康熙ກ从来都是乐于旁้观后妃们的争斗的,毕竟一个简单的环境里成长的皇子远不能早ຉ早成熟。
尤其是虽然大清承平日久ื,但白莲教和天地会的人犹不死心,时不时就要闹上几场,如今胤礽ื离宫,这身份断不能ม被这些人得知,否则ท会生什么,胤礽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所以,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船上的。
“那么เ久?”胤礽沉吟了一下,久ื则生变啊!眼下男人昏迷着还好,要是醒来了谁知道会生什么เ!胤礽都想直接把人扔进水里算了,不过虽然胤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却也不是滥好人,对男人的处置着实让胤礽头疼了一番。
胤礽以为小丫头会想很久ื,结果出乎他意料地,小丫头没一会就看着胤礽说:“虽然额娘说的话儿臣没有全部都明白,但是如果留แ下来以后再也见不着额娘和弟弟,那ว儿臣绝对不愿意,至于责任什么,儿臣记得额娘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儿臣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鱼和熊掌,但儿臣知道额娘会对儿臣好就够了!以前皇阿玛从来不过来看咱们的时候,儿臣过得也很开心呀!”
至于何有功,虽然也算是心腹,但一来太监的特征太过明显,带着招人眼,二来总要留下个能说得了话的到时面对康熙交代事情,反正康熙总不会要了他的人的命,所以就被胤礽ื给留下了。
“娘娘,这可是大恩典啊!自圣祖爷以来,还没有过皇贵妃和皇后同在的时候呢!可见皇上对娘娘您和小阿哥是多么上心了!”
康熙ກ在胤礽生下孩子后,等太医确认胤礽无碍,只是脱力晕倒,就敲打了一干人不准将他进了产房的事传出去,然后慌忙地在众人的贺喜声中ณ逃离,回了养心殿,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那个孩子。
胤礽ื挥挥手,道:“你们怎么都站这来了,皇上呢?”
容嬷嬷有些不放心,扶着胤礽的手不放,道:“娘娘,如今您身子重,还是奴婢陪着一道去吧!”
康熙狐疑地看了小丫ฑ头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悦儿的字果然不错!你自个练的么?”
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话已๐经传不进康熙ກ的耳中,此刻๑康熙心中纷乱ກ,被娴ຒ贵妃就是胤礽的事实给惊得整个人都懵了。
胤礽一有个风吹草动,太医们就被小太监拉着飞奔往承乾宫,一段日子下来,太医们都被折腾得苦不堪言,纷纷祈祷胤礽肚子里的小家伙快快出世,以脱离这水深火热的日子。
康熙不为所动,继续手上的动作,道:“你不用操心这些个ฐ,朕心中有数。再说容嬷嬷他们再如何精心也比不得朕就在你身边,你睡罢,这几日都没什么精神,能ม多睡一会是一会。”
努达海脸色一变,虎着脸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圣上正当壮年,能ม进宫那是福气!”
雁姬呆立厅中ณ,实在不敢相信相处近二十年的丈夫如今竟变得这样陌生。
两个大宫女立刻走到新月身边,搀起了新月,新า月被这一打岔,终于稍稍止住了哭声。
由于有长春宫时的经验,再次见识新月哭功的宫妃们已๐经淡定了,因此,当新月跪倒泪洒慈宁宫时,被惊到的只有钮钴禄氏。
而今,永琏没了,不得皇帝近身的自己该如何是好?后宫女人没儿子,即便贵为ฦ皇后,以后也是人死灯灭。三儿的前途,自个ฐ家族的兴盛都促使自己้必须有一个阿哥。永璜虽养在自己膝下,但却没有改玉牒,自己有了永琏后,待他也不如从前,早就渐渐离心。如今年纪也大了,晓事了,这隔阂想消除就更是不易!孩子!自己้需要一个孩子!咬了咬牙,富察氏终于做出了个决定,传信让家里人送进宫一个握得住包衣女子。
令康熙意外的是,端亲王一脉并未就此断绝。在努达海进入荆州ะ之前,于一群马贼手底下救出了一对姐弟,正是端亲王府最后的一点血脉八岁的克善和十七岁的新月。
果然是贪心了么?以前是爱不得、求不得、舍不得,身份、性别、血缘,种种阻碍如一座座高山拦在两ä人之间,那时的自己้,只觉得如若有天能名正言顺地在那人身边,对那人倾诉自己的爱意,此生便再无所求。
朝臣不会允许后宫出现一个ฐ独占帝宠的妃子,满洲大族不会坐看自家女儿仅是进宫作为背景板,后宫更是不会容忍这样一个破坏平衡的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胤礽ื也算放得开了些,既能ม大方地表现出对康熙的情意,也恢复了前世年少与康熙ກ相处时的肆意和亲近。
本来胤礽也就这么一说,想打趣一下康熙,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康熙不会亲近后宫诸妃,以康熙的性子也更不会如弘历般被这种小手段糊弄过去,谁料,康熙竟这般反应,实在大出胤礽所料é。
胤礽来到康熙身旁,熟练地为康熙解下外袍,梳洗完毕后,康熙坐在榻上继续看着胤礽。
康熙心中一直在不断猜测着,早先认为娴贵妃是胤礽的想法在看到เ娴贵妃熟练的动作时已经断然否定了,自家儿子,纵使后来被废,但从小被捧在手心,一贯清傲,又怎会纾尊降贵伺候一个男人呢?
夏盈盈的一番举动,把个ฐ弘历气得眼前一阵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被动的让人群侍候着。
当芸娘在漱芳斋照ั顾小燕子的时候,慈宁宫里宫妃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沉默。钮钴禄氏的脸色已经不能ม用阴沉来形容了,康熙没到城门迎她那也就算了,现在她都已经回到เ了宫里,然连请安也不来,这是□裸的打脸,就算钮钴禄氏已经决定日后事事紧跟康熙的脚步,也实在难以忍受康熙这样的态度。
就在钮钴禄氏隐隐忍不住要火的时候,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大阿哥来了。”
永璜如今已经十六岁,要避嫌了,因此他并没有跟永琰等人一样直接进殿,而是候在外头。不过他这次本来就来得迟了,又遇上钮钴禄氏有气无处,当下就遭了殃。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来请安然要哀家等着不成,好大的架子!”
富察氏等人不敢开口,谁都知道太后这话明着是说永璜,其实想说的是康熙,这时候谁接话谁倒霉,可偏偏就是有人往炮口上撞。
“回皇玛嬷的话,大哥并不是故意迟来的,咱们回宫的时候,遇到了……”话说了半截,永琰故意顿了顿ู,见宫妃们的眼光都看了过来,这才继续道:“遇到เ了一个姑娘,突然冲进队伍里,嘴里喊着要见皇阿玛。”
永琰说到这的时候,宫妃们的眼神就变了,宫里有个皇贵妃就够了,皇帝怎么出宫一趟,然有人直接找上门来了。
好在永琰接下来的话让宫妃们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
“那位姑娘受伤昏迷后,我们就从她身上找到เ了皇阿玛十四年前的墨宝,上面盖着皇阿玛的私章。大哥只能带着她进宫,交给皇贵妃处理。”
永琰老神在在地欣赏着宫妃的脸色变化,把话说完后,就行了个礼再次站直身子。
众人听了永琰的话心里怎么想的太后不知道,她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交给皇贵妃处理。
太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康熙不来她是没法奈何,但是这皇贵妃然也不过来请安,真是反了天了,亏得之前她还以为皇贵妃还在宫外祈福呢!太后捂住胸口,无力地挥了挥手,道:“哀家累了,散了罢!有事自有皇帝和皇贵妃处理,哀家老了。”
话里话外,句句意有所指,不敬长辈的帽子就差明着扣到เ康熙和胤礽头上了。
富察氏带领着宫妃们低眉敛目地行礼告退,如今富察氏安份得很,没儿子,没权利,想稍稍动作都是不能,自然万事不理回宫去。
至于其他人,个个ฐ都狡猾得很,在没得准信之ใ前,谁都不会轻动。唯独令嫔,听到是皇贵妃在照顾那个“沧海ร遗珠”,想到康熙ກ对皇贵妃的特别,直觉一定要紧跟皇贵妃的脚๐步,博康熙好感的事怎么能少了她。
离开慈宁宫后,令嫔也不顾已经八个ฐ月的身子,使人问清了永璜后,扶着小宫女的手,摇摇摆摆地就往漱芳斋去。
令嫔到达漱芳斋时,芸娘正坐着床沿给小燕子拭汗,听到通报说令嫔来了,芸娘瞬间对这位令仙子的警惕心提到เ最高。
令嫔扶着粗粗的腰身有些艰难地给芸娘请安,然后看着床上的小燕子一脸地问道:“姐姐,这位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芸娘闻言心里嗤笑一声,令仙子果然厉害,这才进宫多久ื,只怕刚刚才从慈宁宫出来呢,这就找来了,真像闻着腥味的猫,鼻子灵得很,可惜遇到เ自己้,注定好人不是她一个人了。
不就是比慈爱么เ?作假谁不会,芸娘脸上也是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色道:“哎,太医说这孩子身子弱,伤又重,夜里可能会烧起来,怕是不好呢!”
令嫔闻言一脸的震惊和心疼,正要说话,却被小燕子的声音打断,两人的目光齐齐往小燕子看去。
“疼……好疼…扇子,画ฑ卷……别抢我的扇子……东西在,我在。东西丢了,我死……”
芸娘听着这些话,看着那张被汗水弄湿的脸庞。瞬间记起这一幕场景,乾隆可不就是在这时候认错女儿的么!好人是得做,但责任要撇清,眼神一转,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令嫔,计上心来。
“喂喂!醒一醒!”芸娘拍拍小燕子的面颊:“本宫说话你听得到吗?能不能告诉本宫你的事?你几岁啦?”
小燕子人浑浑噩噩的,反应略慢,芸娘趁机叹了口气,自语道:“可惜不知什么เ时候能醒来,要是能确定身份,也好向皇上求太医院的院正过来瞧瞧,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说着摇摇头,看着令嫔笑了笑道:“妹妹稍待,本宫去瞧瞧太医的药煎æ得怎么样了!”
令嫔应了声,看到芸娘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有了计较。这时小燕子说话了。
小燕子在“模糊”中ณ,还记得和紫薇的结拜。
“我十三,雍正七年生的……”她被动的答着,好像在作梦。
令嫔闻言大喜,继续问道:“那ว……你几月生的?”
“我……八月初一,我有生日……八月初一………
“你姓什么?”令嫔继续柔声问道。
“没有……没有姓……”
“怎么会没有姓呢?你娘没说吗?”
“紫薇说……不能说不知道,不确定……我有姓,我有我有……我姓夏……”
“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小燕子………
令嫔愕然。这也算名字吗?这孩子是怎样长大的呢?要多粗鄙的人家才会给姑娘家取个这样的名字?
为什么小燕子会这样离奇的出现?大多的问题,只能ม等小燕子神志清醒了,才能ม细问。但是,有这些就够了,皇帝就在养心殿,虽然刚ธ刚一直拦着不让人进,但自己可是怀着身孕的,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应该能见到皇帝,到时,也算帮了皇帝的忙,在皇帝心里的地位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想到离开慈宁宫时,其他宫妃们那副冷酷的嘴脸,令嫔撇撇嘴,难怪皇贵妃如此受宠,原来皇帝喜欢的就是心地善良的女子,看了自己้要多多努力了。
想到这,令嫔又轻轻唤了小燕子几次,知道确定小燕子已๐经彻底失去意识,再不会说话,这才放心走出里间,恰好遇到回来的芸娘,令嫔道:“这里有姐姐照顾是再妥帖ຆ不过了,妹妹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瞧瞧姑娘!”
芸娘笑着点点头,等令嫔出门后,脸上的神情变得意味深长。
而令嫔在离开漱芳斋后,只觉得笨重的身子都似乎变得轻盈起来,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她抓住了,哼!皇贵妃再得宠又怎么样?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的,迟早有一天,她会一点一点取代皇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的。
小燕子还没醒了,就已经成为芸娘和令嫔眼中ณ的香饽饽,个ฐ个都想借着她争夺皇帝ຓ的欢心,可惜,受她们这一套的弘历早ຉ就归西,她俩也只能媚眼抛给瞎子看了,有胤礽ื在身边,任她们手段再高,康熙正眼也不会看她们一眼,折腾得越厉害,只会让康熙的耐心越少,往死路上走得越快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野鸟也是很吃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