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说了,这边道路不好走,大观元年时,这一片险些被大水淹去,铨哥儿,你要办事打发俺来就可以了,何必自己亲自来一趟,还累็得师师小娘子也跑来!”
她眼中有欢喜,也有钦佩。那日周铨难住何靖夫的“谜题”,把她也难住了。好吧,师师虽然年纪轻轻就已๐露出小才女的天资,可在数学上中没有什么天赋,哪怕后来周铨反复给她讲解,她也没弄明白究竟怎么解此谜。
“咳咳……休得胡言,老夫于汤臣,乃是太史局局生。”那老人面色一沉说道。
叫嚷的人三十出头模样,有识得的笑了起来:“这可不是铁算子乐侃么,你这个ฐ账房先生,也能ม猜谜?”
听得熊大称自己猜谜京中第三,何靖夫又摇了摇扇子,面上浮出笑容。
周围一片哄笑,当今天子,生性风流,更是一位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猜谜这样的小技,自然难不住他老人家。
“那ว也是哥哥你胡乱ກ揣测人心。”师师又笑了。
周铨在师师面前抱怨了几声,不过当李宝推开门,带着街坊少年们进来时,他神情就改了。
周铨向师师点了点头,师师便来到เ第二关处,又从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周铨也不急,向那边李宝示意了一下,李宝将一个小小的滴漏举了起来。
周铨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以三仙姑那等见识,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
旁边的师师早就气坏了,见周铨有意同意,顿时跺脚:“哥哥莫答应他,他是出了名的大肚汉,便是两个ฐ大人,也吃不过他!”
周铨眉开眼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前些时日,周侗听说周铨落水失魂,于是从家乡匆匆赶来,还带着岳飞,让他来见识世面,所以正赶上这件事情。
这个称呼,传入周铨耳中,让周铨心里一动。
他心中ณ琢磨,然后听到外边一个古怪的口音道:“十四叔,有劳了,人在里面?”
放在经历过物质极大丰ถ富年代的周铨眼里,周家当然是穷。
师师扬了扬下巴๒:“奴虽不知道太多,却知道爹爹和娘亲都让奴盯着哥哥,免得哥哥闯祸!”
李孝寿捋着自己的胡须,斜ฒ睨了周铨一眼,心里冷笑了一声。
但李孝寿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紧接着又开口道:“谜面是‘清明月映秋’,我给你一刻时间,将谜底说出来……你们且退至一旁!”
周铨此时,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明了,这种环境之下,他是谁都不能指望了,只得想法子自救。
虽然此时周铨还不适应这种口音,不过听还没有问题,从此人口中,他倒是得到一些开封府牢房的趣事。
“三仙姑,那、那、那该怎么办?”周铨母亲此时也慌了。
周铨不但起身,而且大步向她走了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纷纷后退,唯有周铨母亲,慌慌张张要把他揽住。
孙诚这一嗓子喊出,顿时引来了客人。
“诚哥儿,你这卖的是冰?”问的是一位街坊,在附近居民中,算是家境殷实的。
他开口问话时,他家孩子,才五六岁模样,牵着衣角含着手指,正对着众少年流口水。
“冰棍,我们卖的可不是一般的冰,是冰棍,马头牌冰棍!”孙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马头牌冰棍究竟是何意。
“如何卖?”那街坊笑问道。
“盐水冰棍三文钱,甜冰棍四文钱,绿豆冰棍五文钱!”
听得这个价值,那街坊吸了口气,这价值比起冰水可要贵些。
“给我一根甜冰棍。”那ว街坊没好意思同一群半大小子讨价还价,当即排出了几枚铜钱。
李宝接过钱,将钱塞入箱子一处夹层中,然后掀开箱盖。那街坊伸头往箱盖里望,就看到一层层厚厚的麻布。
原本周铨是想用棉被隔热的,可是此时棉花尚未盛行,皮革又贵,故此只能用麻布来替代。李宝掀起麻布,那街坊就看到箱子内一块块方แ冰垒得整整齐齐,李宝在其中翻了翻,拿出一根,递到他手中。
接过冰之后,那街坊自己没忍住,先是啜了一口。这一吸之下,只觉得一般清凉甘甜之气,从口中直传入内腑,又从内腑之中ณ冲上头脑。
此时正值炎夏,日炉高举,暑气逼人,这股凉意,恰恰中和了暑热,让那ว街坊觉得甚为ฦ快活。他忍不住举起冰棍,又舔了第二下,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
他舔第一下时,身边的小儿还只是翘首而望,舔第二下时,小儿眉头已皱,第三下时,小儿眼中含雾,带得第四下,那小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阿爹吃我的冰棍,娘亲,阿爹抢我的冰棍!”
那小儿一边哭一边就往回跑,他老子慌忙上前将他拉住,想要把手中的冰棍塞给他,又舍不得那股着凉意。
心中一琢磨,连哄带骗,将那小儿带回到李宝的身边,叹了口气道:“再来一根……你这价钱,可比别ี家的冰饮子都贵了!”
李宝此时笑逐颜开,这才出门就卖了两根,可谓发了利市。他虽然憨à,却也晓得事情,一边道谢接过铜钱,一边又翻了根甜冰棍与他。
“等等,我要绿豆的!”那街坊正准备接过来,突然又改了主ว意。
“那可要多一文钱。”李宝道。
“哟喝,李宝不错啊,跟着铨小郎,如今竟然晓得五文钱比四文钱多一文了。”那ว街坊戏谑道。
李宝顿时瞪圆了眼睛,险些就要发怒。他虽然愚钝,可五比四多一,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对方分明就是在嘲笑他蠢。
好在周铨一把将他拉住,同时周铨心里叹了口气。
这厮实在不适合卖东西之类的事情,就凭着他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性格,看来还是得别ี作打算。
那街坊舔了一口绿豆冰棍,便将自己้舔了许多口的糖水冰棍交给儿子。他家儿子笔了笔自己手中的冰棍,又看了看老子手中ณ的,然后再度大哭起来:“娘亲,娘亲,俺要豆豆冰棍!”
他父子俩为了争夺冰棍,在后边争得不亦乐乎,而周铨这边,就有些忙了。
此时天色渐午,正是炽阳高照之时,即使是在路旁树荫之下,都没有多少凉意,故此,当孙诚一声声“冰棍冰棍”的呦喝声传出之ใ后,引来不少人探头探脑。
待看到那街坊父子争夺冰棍的模样,这些看热闹的人就知道,冰棍是好东西!
你来一根,我来一根,虽然大多数人点的都只是最便宜的盐水冰棍,可转眼间,便是十余棍被人买走。
而这里,离周铨家还不过半里。
此等情形,让孙诚众少年都是喜笑颜开,周铨可是说了的,每卖一根冰棍,他们就有一文钱的抽成,一箱冰棍,约是三百根,以现在的情形来判断,一天卖完三百根,绝非难事!
周铨跟着他们走了近一里,偶尔纠正一下他们卖冰棍的方แ式,见孙诚已经完全上手,便一挥手:“你们跟着孙诚去卖,我先回去了!”
这样的大热天,卖冰棍这么辛苦的事情,他才不去做,与其如此,倒不如回家中歇着,口里舔着冰棍,还有小师师帮打扇,多美!
“嘿嘿嘿嘿……”
回到家中之后,帮周铨打扇的,却不是师师,而是杜狗儿这厮。而且这家伙,一边给周铨打扇,一边还涎着脸凑上来。
香喷喷的小姑娘笑嘻嘻地凑上来,让人心旷神怡,一脏兮兮的怪大叔,将满是毛的脸凑上来,则让人恶心欲吐。
因此周铨被吓得顿时一跳,直接和这厮保持了两丈以上的距离:“狗儿叔叔,你这是想做什么?”
“这个……这个ฐ……冰棍,能不能ม再给俺弄几根出来?”杜狗儿道。
用硝来降温制冰,这可是穿越者必备的技艺,对周铨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看到狗儿这模样,周铨心里不免有了疑问:“方แ才你吃了五六棍了,再多吃必然坏肚子!”
“无妨,俺不是为俺自己要的,是为了鲁……”
杜狗儿说到这,竟然有些忸怩了,这厮一向面皮厚心眼黑,为人又胆大包天,露出羞涩的模样,倒是很少见。
当然,这模样看得周铨还是想吐。
“咕噜咕噜咕噜……”接下来周铨听到的,就是含糊的有如鱼吐泡一般的声音,周铨一扬眉:“狗儿叔叔,说人话不成么?”
“呃,你就给我再变几根冰棍,铨哥儿,铨小爷,铨大爷……”
杜狗儿这粗胚,完全理解不了硝石制冷的奥秘,他把这个当成了变戏法。
周铨被他缠得受不了,吩咐师师给他再拿几根冰棍,见这家伙兴冲冲拎着往外冲,周铨又道:“你拿布把冰棍包着,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化掉!”
杜狗儿到哪里去寻布,他直接将自己้衣裳脱了下来包住冰棍,这厮只穿着一件犊鼻裤,光着膀子就跑了。
见这厮走了,师师上来说小话儿:“哥哥,你可知狗儿叔叔拿冰棍去了哪儿?”
周铨懒洋洋地道:“我不知道去了哪,但我知道,一定是给了女人。”
师师一愣:“你也知道了?”
“这还不好猜,若不是为了相好的,男人几时会如此勤快?”
“那哥哥你这般懒洋洋的,是不是因为哥哥没有相好的?”师师轻声问道。
周铨吓得一跳,险些从胡床上栽了下来。&ุ!--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