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瞥了身后的沙发一眼,黄毛已经不见了身影,显然是为ฦ了避开邻居,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抬起眼,与邻居直视:“没有。”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已经暴露了能听懂他们说话的事情,我不想再让他们知道我能看见他们的人形。我死死地抿着嘴唇,没开口说话,眼睛一直直视着老虎的大胸肌,假装着透过他的胸肌看向了前方。可又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老虎颇为炫耀地在我面前摆出一个健美先生专用的展露肱二头肌和胸ถ肌的姿势,道:“可以啊妹子,既然能听懂,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们说说话呢?”
“看不到เ?那ว你流什么鼻血!”黄毛又喝道,“把鼻血给我收回去!你只能对我的主人流鼻血!”
有克里斯盯着,羊驼的表情忧伤又惆怅,倒三角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屈辱与惧怕的泪水,任由沈三爷一脸爽地放肆抚摸他的身体。
那ว只羊驼以为自己้今天会交代在这儿,他侧趴在地上,挂着泪水眼神空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嘴里喃喃地说着“老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老子的身体脏ู了”之ใ类的胡话。
“停下……”
“坐下!”
兽医溜出了铁网,正在门口等着我。
“为什么?”
“休息啊。”沈三爷理直气壮道。
妄想沈三爷良心大发的我还是太单纯了。
风扇呼噜噜地吹着风,凉快的夜晚,电视里正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电视剧,甜滋滋的西瓜,正是我想象里的夏夜。明明这一个ฐ时刻舒服得让人感到เ满心的幸福,偏偏有家伙不懂得看形势。
“喂!”
想到这里,我搁下了碗筷,准备起身去开门,可狐狸搂住我的手臂不让我动,被打断了享受时间,她不甚愉快,软着嗓子轻嗔道:“别理她,继续喂我嘛~”
心里吐槽着,我面上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开铁网门。刚ธ拉开一道缝,沈三爷就急急忙忙地推开,撑着阳伞小跑进了工作间。我锁好门,跟着沈三爷走了进去,她正围着狐狸团团转,时不时又伸手往狐狸身上戳戳、头上摸摸,面上的喜爱之情丝毫不掩。
女人纹丝不动:“如果你老实点不去折腾那些没有注射过疫苗的家伙,今天这管狂犬疫苗又怎么会注射进你的身体里。”
沈三爷扭头要跑路,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左脚踩右脚๐,噗通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声惨叫就传了出来。
沈三爷迎着太阳冲我露出了一张山花烂漫的笑脸:“这些都是我委托别ี人从国外运过来的动物,全都是纯天然野生的,充满原始的魅力,怎么样,够劲儿吧!”
豹子啊……我低眼一看,那笼子里的是一名古铜色皮肤的青年,身躯高大,肌肉健硕,面容充满了异域风情。他懒洋洋地靠着对他而言实在过小的笼子,眼皮子耷拉着抬也懒得抬一下。
然后?被夸得爽了的女人一口气把服装店里所有的衣服全买了下来,全程眼也不眨,翘着兰花指笑得山花烂漫地指挥着服务员把大包小包的衣服包装好,准备托运去她家里。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头脑แ又冲动又没品位的土豪,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刚ธ才还冷清清的服装店如今忙得热火朝天,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刚ธ才的谎言是好还是不好。
在我心惊胆战地暗自挣扎的时候,女人突然往我脸上muaທ响亮地亲了一口,心满又意足:“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啦!”
面临被兽医操控的厄运,黄毛又要挣扎,却在邻居一记冷冰冰的目光下委屈地老实下来,任由兽医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黄毛的情况邻居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一边回答兽医的问题,一边协助着兽医让要炸的黄毛别乱动。
还没弄清楚黄毛有没有事,我不免心情沉重,索ิ性留了下来,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兽医检查。
老半天,兽医检查完了。
黄毛一脸生无可恋地埋进邻๑居的颈窝里,哭唧唧地一副委屈样。我看了黄毛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兽医,他一言不发,表情凝重地在工作间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兽医不说话,邻居也不说话,空气简直要凝固。
回想起黄毛说过他快死的话,我的内心越发沉重,不由得先邻居一步开口问:“情况……怎么样?”
忙着找东西的兽医头也不抬:“吃错东西。打一针,吃点药就可以了。”
“……啊?”还没从紧ู绷里缓过来的我一脸懵逼。
那边的黄毛摸摸肚子,也是一脸茫然:๘“原来肚子痛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黄毛豁然开朗,他露出了一张没心没肺的大笑脸,喵喵地欢呼:“太棒啦!我不用死啦!”
但是很快的,忽然想到什么事情的黄毛表情变得十分惊恐:“喵喵喵不要打针ฤ!”
可邻居哪里听得懂ฦ,他对兽医点头示意道:“先打一针ฤ。”
黄毛顿时急了,他打铁ກ桌上直起身,一咕噜就想往外跑,幸而我眼明手快,一把捞了个ฐ正着,摁着抓狂的黄毛不让他乱跑——
在一片凄凉的哭喊里,我再一次把黄毛送还给邻๑居,注视着被无情镇压的黄毛屁|股上狠狠地扎了一针后,我的内心平静了。
打完针后,兽医又给黄毛开了一些药。看着黄毛嚎啕大哭,精力十足,一点事儿也没有,心觉这里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我便准备离开了。
我转身正要走,就听见
了邻居的声音:“请等一等。”
邻居叫我?
我奇怪地一转头,恰巧对上了邻居看过来的眼睛。那冷清的眉目像带着不化的寒霜,眼神却微微地柔软了,他低声道:“顺路,等会儿一起走。”
“……”诶?
我迷茫地怔了怔,不太明白邻居的意图,当我注意到一把鼻涕๓一把眼泪摸着屁股喊疼的黄毛,我才想起,我之前向邻居隐瞒了黄毛的行踪……我不免心虚地垂下了眼,心猜他是准备向我兴师问罪吗?
……到เ底是我错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着可以会面临的指责,却还是迟疑ທ地点头应声好。
邻๑居没有多说什么เ,他抱起了黄毛出去取药。等他拿到药,我才拉开几步距离,跟在邻居的身后,与他一起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忙完了黄毛的事情,外面的天色已๐经沉了下来。
夏日的夜晚,风带着一丝微醺,吹拂过小道边的花丛,虫鸣声里也沁着淡淡的花香。
路灯昏昏亮,静谧的小巷๕里没有几个人行走。我沉默地跟在邻居身后,垂眼看着他的影子被橘黄的灯光拉得老长,耳边是黄毛还未停下来的抽噎。
……走了有那么一段路,邻居还没有问话的意思。这让我觉
得越发地不安,我抬起眼看了看邻居的背影,难道他很生气?生气我谎骗他黄毛不在我家,害他白白担心……
“谢谢。”一道冷清的声音随着醺风吹入我的耳里。
我微微一怔,抬眼看到的是邻居的背影。他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那一条大长腿走一步就足够我赶两ä三步了,但他的步伐却放慢了……不急不慢地跟我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他谢我什么เ?带黄毛去看病?
我迟疑了一会儿,道:“我并没有做什么……”说到一半,我又不知道怎么说的好,讷讷闭上了嘴。
邻居没有多问些什么。
他似乎没有把那ว一件事放在心上,或许以为我是后来才发现黄毛在我家的……不管怎么说,不用跟邻居解释什么的,让我放下了心来。
我安静地跟邻居走着,只听见邻๑居问:“我是张疏寒。抱歉,你的名字是?”
“……叶三。”我接话道。
邻居冷淡地应了一声,他微微地偏过头来看我,眼镜下的瞳孔漆黑,表情严å肃又认真:“这次麻烦你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莫名其妙地承了一份人情,我心里不安,低声道:“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他……我看到他不舒服,就送他去看一看……”在邻๑居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目光注视下,我默默地噤了声,邻居这才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回了小区,上楼,我和邻居各自掏钥匙开自己的门,正当我准备进屋,旁边又传来了邻居的声音:“再见。”
我看向他,邻居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冰冰,只是凌乱的头发与未扣整齐的衬衣打碎了他的禁欲气质,还有那ว只满脸未干泪水的黄毛,他气鼓鼓地对我做出了一张鬼脸,扬起下巴一脸的嚣张。
这一主一仆的脾气实在天差地远。我不由得想笑,又抿了抿要弯起来的嘴角,淡淡道:“再见。”
直到走进屋里,葛优瘫在沙发上,我才长长地喟叹一声,真实地感受到这一天的行程结束了。
我休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时间还算早ຉ,我感觉到เ肚子有些饿了,便起身准备去厨房做些东西吃。
刚走了一步,我就听见阳台的玻璃门笃笃笃地被敲响了。
来敲阳台门的也只有黄毛了。他过来干什么,不是屁股疼吗?
想起早上忘了堵门,待会儿黄毛进来又得跟闹腾了。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疼地顺声看了过去。
阳台的玻璃门锁是坏的,关不住,平时黄毛早就趾高气扬地闯进来了,可他这次没有。
黄毛蹲在我家阳台。他正一脸不开心地摸着自己的屁股,听到动静,他歪歪头又敲了敲门,对我道:“喂,我有话要跟你说。”
“……”除了他的主人他还能说什么。
见黄毛没进来,我默默地伸手堵住了门。隔着一道玻璃门,我道:“你说。”
黄毛也没迟疑ທ,他气鼓鼓道:“以后不准你再接近我的主ว人。”
“……”之前还要死要活地让我照ั顾他主人,这会儿怎么换了个态度?
我上上下下地看了看黄毛,他睁圆了一双蓝绿鸳鸯眼跟我对视,企图把我的视线瞪回去。我心里默默地猜测,或许是黄毛发觉自己้不会死了,我这人也就没有价值了。
真心疼……感觉自己好像被玩弄了一样。
“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黄毛又叫。
我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
邻居那一朵高岭之ใ花,还是留แ给别人来摘吧,我看看就好。
黄毛哼唧一声:“算你识相。”说完了,他起身想走,却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重复一遍:
“你不准肖想我的主ว人!要知道你是配不上我的主人的!”
“……”呵呵。
我点头应下:“快滚。”
黄毛冲我做了个鬼脸:“知道啦!”
我目送他爬上阳台,正准备跨过他家阳台的时候,他小声道了一句:“谢谢。”完了,他还红着脸颊道:“我还给你留了谢礼,不准拒绝!我、我先走了!”话音一落,他就跃进了邻居家的阳台。
……礼物?
我一愣,走近了阳台一看,却发现玻璃门下边,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三只老鼠的尸体。
我:“……”
听说,猫送人老鼠,表示他把那ว个人当成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