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我就去了医院。
我一听口气不对，也没多说什么，仍站在床边。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来看看你。”
“什么病？”我问。
“我去方便吗？”
我听完后赶紧穿上衣服，对妻子说声“回来把一切告诉你”。
……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化疗很难受的”，说着拿起她的毛巾替她拭汗。想把帽子给摘了，可她用力的捂着不让摘，说“头掉了，很难看的”。
落日镕金！
那天在办公室刚喝了一杯茶，就接到晓盟的电话“医生说了，小妹再不配合治疗，就让她出院……”
“那行，一会儿见。”
“这些天有些事脱不开身。听郑心如说，你情况还好，今天正巧有空，所以……”
这时，只听见她在我背后大吼一声“你站住。”
审视着：
过去的还没有过去的不知有没有过去的过去。
我觉得当着她姐姐和郑心如的面这样太那个什么的了。毕竟人已到中年，还他妈的煽情。想掰开她的手臂，“下次再跟你说”。
“不行，现在就说。”她仍不撒手。
“这样，等我像本山大叔那样，也找一个环境优雅，闲人免进的地方再说。”
她听了后，随即转头说：“姐、心如你们先出去会，他要和我说悄悄话。”
我一听急了，“你这张臭嘴，胡说什么，谁和你说悄悄话。”
“我们去叫医生来给你打点滴”说着，晓盟和郑心如出去了。
我见她们俩不在，紧紧ู地搂住了她，在她耳边深情地说：“今天我终于把年轻时丢失的东西找回来了。”
“真的，你是说我？”
“真的。”说完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我仿佛也有了我的选择，……
医生要过会再来，我说想趁这空隙出去抽支烟。
“等等，我给你买了一包摩尔烟，是女士抽的，味淡，你老咳嗽。”说着把烟交我到手里，又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我，“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打火机，送给你。”
我接过一看“55๓5”，英国产。以前曾经花十块钱买过一个ฐ，后来在公交车上搞丢了。这是我用过的最喜欢的一款打火机。
“喜欢吗？”
“喜欢，我收下了。谢谢！”
我站在电梯前的大厅，靠着窗户一边吸烟，一边还顺着刚才的思路想着。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有我的选择吗？
每一个人不论他目前展到了什么เ样的程度，总会多多少少保留着一些习惯、嗜好和回忆。即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些东西是荒谬的，他的感情也不能完全把它摆脱掉。这种小小的个ฐ人的矛盾是由于人性中的弱点而不可避免地造成的。只要这个ฐ人不要把它应用到เ外部生活里面去，我们都不应该过分的责备他。
那无论我做那ว种选择，都会伤害你吗？你也会伤害我吗？
不论是哪种选择都有人会受到เ伤害。这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
“邱แ震，我走了。”
我回头一看是郑心如。“怎么，这就走？”
“差不多了，家里还有点事，……你能ม多陪她会吗？”
“会的，今天我会陪她到医生叫我走，或我觉得我不方แ便在场的时候。”
“你会离开她吗？”
“会的，我们都会离开她，也都会离开这个ฐ世界。”我只能ม故作深沉，这样语义似乎可以含糊。
正说着，晓盟来了。
“她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晓盟说“谢谢你！”
“这跟你们没关系，不用谢我。我这样做，与其说是为ฦ她，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不过你们应该为她找一个ฐ心理医生，她似乎……。”
“心病需心药治，也许你……”
“我……，药……这可能ม是剂毒药。”
“怎么说？”
“我们相识和相知在青年时代，重逢时已๐经人到中年。中间隔了整整一个ฐ从青年到เ中年时代。许多只能在这个ฐ时代生的事情都没生，而不该生的却都已生。既ຂ然那些往事并没有成为我们今天的基础，那么我们何必一定要苦苦地纠缠它呢？”
“那……”
“那你就听我说完，”我打断她的话“这么些年来我们心里都似乎有一个结，都在用看似平静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抽象的，虚拟的对方……要补……
昨天下班路上，一位父亲拉着孩子的手走在我旁边。
当儿子的对父亲说：“爸爸，今天晚上我想看动画片，这是最后一集了。”
“那老师布置的回家作业呢？”当父亲的问。
“我明天一早起来做。反正就一点点，很快的。”
“你现在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你应该记住，今天的作业今天做，今天的事情也要今天完成。”
“为什么เ？”
“不为什么。因为ฦ到了明天你就永远没有今天了。”
……
……我和妻子这么多年来相濡以沫的从青年一起步入中年，这之ใ中的情感不是过去的、短暂的和感性的恋情所能替代的，我不会因此而对不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这剂๘药会把我们都给毁了的。”
我在对她说的同时也在对自己说。
“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觉得她好像……离……
“那ว也许是因为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和计算生命的方แ式不同。”
“为什么เ？”
“因为她比我们更理解生命最本质的涵义，以及生命的可贵。而在计算生命的方แ式上又比我们更具体。通常情况下，在任何场合我们都可以说‘再过五年、或再过十年怎么怎么的’。而她只能说‘如果还有几年、或几个月……’。正因为ฦ这种区别ี，对她来说，她会而且也应该像女‘想唱就唱’一样的‘想做就做’。但我们不行，我们必须ี要有理智地、有选择地去做。这就是我们的不同，看上去她好像……怎么说呢……，但她活的真实。”
“那你还会再来嘛？”
我的选择？
其实选择就像你饭碗前的两样质地、价格差不多的菜。就好比一碗青菜，一碗菠菜。先吃青菜还是先吃菠菜都可以，并无一定之规，完全凭感觉。没必要过于认真。还是老人家说的好“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她就是太认真了，总想把什么事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世界ศ上的事你能弄清楚吗？蒸馏水养出的那是鱼吗？沧浪ฐ之ใ水不洗脸，也可洗脚嘛。
他投河自尽了……，留下了一个端午节；他不肯向金人屈服……，要留“张弘范提出的问题”在人间。……难到เ我泱泱大中华之版图就楚国这么เ一丁点地方？金人不也是五十六个民族之一吗？
他，孤芳自赏，顾影自怜，实乃世间最无用人之ใ一，沽名钓ี誉。你不是嫌水脏吗？干吗还用自己的死尸来污染汨罗江？
他，仅为一己“清白”的“英名”，而无视民间疾苦，甘为一个腐朽、没落的皇朝殉葬。面对水深火热中的芸芸众生你能说“我清白”吗？
我不喜欢这样的英雄，尽管他们信守着某种“契约”。
中国的摇滚除了竭力地模仿西方摇滚的形式，而没有早期摇滚的内涵。曲调刺耳，内容怪异，仅仅是一种表现形式。如果仅仅是摹仿也就罢了，至少它也是一种娱乐่。可是浅薄的歌手却硬是要企图表现早期摇滚的内涵，什么เ“xx桥牌亲中气功xx……安定繁荣希望工ื程……”。就象便秘者在拉屎时使出浑身解数憋出的怪异的声音，象婊子卖身时一边数钱一边故意出的高。说白了就是用前卫来掩饰自己的浅薄；用越来泄自虐的苦痛；用失真来满足自慰的快感；用噪音来充塞廉价的市场。因为ฦ这些歌手永远不能ม体验和表现贫民窟里流行的带有种族色彩节奏强烈的黑人节奏布鲁斯音乐。
这使我想起清道光十八年（1้8๖3๑8）十一月林则徐领钦๔差大臣衔，赴广东查禁鸦片。其时流行《戒烟歌》（又称《卖糖歌》，作者不详）的歌词有“……你快快吹灭那迷魂的灯，你快快放下那自杀的枪，换换口味吃块糖，谁甜谁苦你自己้去尝，卖糖呵，卖糖……”。19๗3๑1年9๗月1้8日，日本关东军向驻守在沈阳北大营的中ณ国军队动进攻。当晚日军便攻占北大营，次日占领整个ฐ沈阳城。日军继续向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的广大地区进攻，短短4个多月内，128万平方แ公里中国东北全部ຖ沦陷，3ooo多万父老成了亡国奴。而离乡背井的同胞却吟唱着“爹娘呵，哪年,ไ哪月,才能ม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什么时候,ไ才能欢聚一堂?!”《戒烟歌》和张寒晖作词作曲的《松花江上》伴之二胡，旋律不能不说优美、委婉、凄凉,ไ但听了总觉缺少些什么……，是奋起抗争？还是民族的魂？你与其问爹娘，为什么不能向六年后的29军将士那样举起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现在“多”这个字经常见诸报端或媒体，什么“多极”、“多边”、“多元化”、“多样性”。在多样性的空间汲取多元糟粕把触角伸向多极的具有多边特色的摇滚自进入中国起就已๐落入俗套。还是那位在天安门前找焦点的农村大伯说得好“‘冰格尔登’翻译成中国话还是做豆腐”。
所以，无论你是真喜欢还是因为想表现前卫而表现我也“喜欢”，请仅仅用这种形式，千万不要企图装作有深度有内涵，中国没有产生并培育摇滚的土……。
57，667，6๔89……，喂，这他妈的是谁的电话号码，还是银行存折密码？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再来，或者尽量少来。”我斟酌了会说：“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一次擦肩而过’，我也不知道我们前世有多少个五百次回眸，但来和不来都与佛无关,ไ是我自己的选择。”
送走了郑心如。我们进了病房，她已经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窗外在下着雨，一片漆黑，连他妈的路灯也不亮。
“我睡着了？”
“嗯。”
“睡了多少时间？”
“大概有两三个ฐ小时。”
“想吃点什么？”
“不想”她摇摇头，然后含情脉脉地说：“把手拿来。”
她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上。
……
多少年的渴望和思念；多少年的怨恨在这一刻都融化了……我不能再失去她。我忘了这里是病房，旁边还有晓盟。拥着她……我们互相吸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