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她的害怕，顾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狼狈，高看自己的可笑感。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困扰，对不起。”她刚说出一个对不起，就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哭的……”
金昭今天穿了一条西柚色的背心连衣裙，上半身是纯棉的紧身吊带下半身是蓬蓬ศ纱，长度刚好到膝盖以上，脚上是白色小布鞋，今天有些冷，她套了一件薄风衣。
看到她走过来，裙摆蓬蓬ศ的，腰又细又软，亭亭玉立，特别有芭蕾舞者的气质。
“找个安静地方睡觉。”
当她一直往里面走到最后几个ฐ书架的时候，她发现了顾ุ原正坐在地上玩手机。
“我好冷。”
临ภ走前把衬衣小心翼翼地放到空无一物的帆布包里，带去学校。
“对，我真的太少见这种散发着与世无争气息的人了。”方แ糖愉悦地点点头。
“靠，她从厕所出来了。”华洛音见她走出来，立马跃跃欲试地迎上去，“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出院以后她每天和金旭在家，刚好辅导一下这个即将升入高一的笨蛋弟弟。8月份妈妈扔下公司和弟弟带着自己去外国玩了将近一个ฐ月。
回国第一天她就找了个ฐ本子开始正式记日记，万一哪天恢复记忆了想起过去又把现在的忘了呢？
记忆可太重要了。
“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顾原奶奶捧着一杯热茶窝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立在窗台边的顾ุ原。
顾原望着窗外的飞鸟，低声回答：“听方แ糖说金昭出国玩了一个月刚回来，过几天去一中ณ的复读班上学。”
“正好，你过几天可以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命不久矣，就在这两天了。”奶奶坦然地微笑着，捧着茶喝了一口。
顾原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不会的奶奶，从小到大你就像一座青山一样，强大且永久伫立在那ว里。你不会倒的。”
“青山也有落雪的时候。”奶奶慢慢吹着茶杯上升腾的热气。
“为什么เ偏偏是癌症呢。”顾ุ原回首看着奶奶被癌症折磨消瘦的脸庞。
“为ฦ什么偏偏是你们出车祸呢？”奶奶抬眼用慈祥的目光与之ใ对视，“命。”
奶奶的问句让顾原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痛彻心扉的下午，金昭躺在血泊里，她嘴角带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胳膊上皮肉外翻，她明明那么痛却在心疼自己้。
“别哭，我好害怕，我会心疼”这是她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不是他那天约她出来，如果不是选择用自行车载着她，如果不是要走那ว个路口，他们不会被酒驾的车子撞到，金昭也不会遭遇不幸，她也不会错过高考还要被痛苦折磨
看着自家孙子又陷入自我折磨的执念中，她咳了几下。
顾原听见声音看向奶奶，只见她温柔地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你执着的是她失忆还是痛苦？”
“痛苦，她那么痛，流了那么多血。”顾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语气悲痛，“为ฦ什么偏偏是她。”
“她现在已经痊愈，不再痛苦，所以你不必执着。”奶奶拍了拍顾原瘦削的脊背，“她选择性失忆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你满头是血的在她面前，你的眼睛里有她害怕的所有东西，痛苦脆弱无措还有她不想看到เ的悔恨。她也有了执念和恐惧所以才忘了你。”
“她妈妈直接在病房门哭着求我别ี再找金昭，她说如果不是我，金昭不会遭遇这些。她爸爸说金昭复读之前让我别出现在她面前，我答应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的人总会相遇。先让那个姑娘平稳复读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