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里很安静，江映霓正在专心地给邵ๅ秋玉上妆，忽然听见她问：“你以前开美妆店，一晚上能挣多少钱？”
“嗯，最近才开的店。”江映霓轻轻抬着邵秋玉的下颌给她描摹唇线，让邵ๅ秋玉的上唇瓣形状变得更为ฦ饱满莹润。
江映霓改口很快，从玫瑰刚改名的那天起，她就尊称玫瑰为ฦ“艾姐”了。玫瑰对此很受用。
玫瑰抻了抻衣袖，又小心翼翼地拎起裙ำ摆坐到面馆门口的塑料小板凳上，领导视察般关怀地问：“昨晚大动荡一番，你们睡得怎么样？”
“我不忙。”古城说：“要是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就继续练车，我监督你。”
“我不要你监督。”江映霓说：“你坐我旁边，会影响我发挥。”
江映霓昨晚不仅给玫瑰那条动态点赞了，还发消เ息问玫瑰有没有兴趣一起逛街，玫瑰则答应得很爽快。两人在微信聊天时热络得像一对好闺蜜，仿佛早都忘了那天晚上在美妆店剑拔弩张的不愉快经历。
她穿着一身昂贵精美的衣裙、戴着华丽耀眼的项ำ链，来到家乐่福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妇女们一起竞争超市里的打折商品。
……陆文婷这小姑娘说话也忒直了点。江映霓心说，这要是换了个妆前比妆后丑很多的女人被你这么评价，还不得尴尬死。
“那你觉得呢？”江映霓又故意刁难简佳宇：“是我好看，还是小陆好看？”
丽ษ萍似乎和她想到了一起，不咸不淡地说：“以前玫瑰不是每天第一个ฐ来么？她这几天怎么不当第一名了？该不会还在因为上次那件事和你较劲吧？我就不懂了，别人没让她卖力干活，反倒还给了她工钱，这有什么เ好不满的？换了我，做梦都要笑醒。”
放慢速度给丽萍化妆的时候，江映霓才发现她的法令纹已经有些深了。丽ษ萍说过，她才二十六岁。这里的女人们，也许没有一个ฐ报出真实年龄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能互相识破谎言，但谁也不拆穿。
“你家？”她迟疑着问：“就你一个人住吗？”
“这种时候，怎么想起“不合适”了？”古城低低地问：“把我堵在美妆店门口强吻的时候，没想过“不合适”么？嗯？”
江映霓从躺椅上爬起来，随手按开了店里的灯光。这灯亮得很慢，起码要过半个小时才会明朗起来。所以店里还是昏暗混沌。
一分钟过后，江映霓“呲啦”推高了卷帘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生。打扮得不算潮流，气质老实文静。
“他今天不来训练场了。”曾教练对着兴致缺缺的江映霓叮嘱说：“你等会用心点练车，别ี又走神想些别的。”
江映霓懒懒โ地打着呵欠，低头认真看着水泥地面浅浅的积水坑里倒映出午后宁静的天幕和云朵。
“那就去买一双，你穿这种细跟凉鞋练车很容易崴脚。也不方แ便踩离合器。”
“……哦。”江映霓心不在焉地踩着离合器，一没留神，离合器被她松完了，学员车“腾”地熄火，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ฤ指向0刻๑度。
江映霓撇嘴：“我妆化得这么浓，你能ม看出来和照片上很像？”
看来这个叫郑梓杉的男ç同学应该没有骗她，说的是实话。
“19了。”她把身份证啪地按在前台。
“不能ม。”红灯区常客再次打量她：“回家跟你爸妈商量，商量好了再来报名。”
江映霓旋紧这管睫毛膏的盖子，浅笑着说：“我可没说婊|子不配讲卫生。咱们俩，一路人。”
“轻点珍姐。”璐璐笑得没脸没皮：“刚才把人家弄得好痛哦。”
“醒醒，下车了。”曾教练大着嗓门不耐烦地唤。
江映霓终于醒了，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曾教练，又看了看郑梓杉，这才意识到现在要去考科目二了。
“不好意思，刚ธ刚睡着了。”她淡淡说着，和郑梓杉一前一后走下车。
曾教练看得着实恼火：这个ฐ小丫头实在过分，前脚๐和老大玩暧昧，把老大忽悠得团团转，后脚竟然又跑去和郑梓杉这小子纠缠不清……老大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进入考场等候厅，学员们都紧张起来。
简佳宇试图让女朋友陆文婷放松一些，但陆文婷还是紧张得牙齿哆嗦。江映霓倒不紧张，她本来也没打算一把就过，今天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所以一进入等候厅，她又开始闭目养神。
“你要不要靠我身上睡？”郑梓杉低声问：“等会儿轮到你了，我再叫醒你。”
“……”江映霓问：“刚刚在车上，是不是你故意把我靠过去的？”
“嗯。”郑梓杉老老实实点头，目光真诚得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狗：“对不起。”
“不用道歉。”江映霓说：“既然已经选择这么做了，又何必道歉。”
郑梓杉解释：“我只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睡安稳些……”
“好，谢谢。”江映霓不咸不淡地说：“不过我对你真的没兴趣了。”
她的态度太过冷淡，因此话题就此结束。郑梓杉眼眸黯淡，失落地盯着地面发呆。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等候，终于轮到江映霓上车考试。考场给她安排的是10号车。
业内其实有规矩，要控制考试的通过率，所以考场这三十辆汽车里，有五辆车比较差，要么เ是离合器不好踩，要么เ是方向盘转动不畅。但具体是哪五辆车有问题，考生也不确定。据说10号车就是“坏车”之一。
今天是阴雨天，光线昏暗，露天考场到เ处都很潮湿，坡道易滑。汽车后视镜也满是雨珠，不便于考生观察镜中成像。
这种坏天气，很适合作为学员没有一次性通过科目二考试的理由á。
江映霓心绪平静地坐进车内，脑海ร里迅速回忆了一遍科目二注意事项ำ和关键技巧。
昨天晚上古城给她发过短信，叮嘱了几项需要注意的细节，江映霓没回复短信，但是把短信那几句话记得很牢，甚至能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
要是今天考过了科目二，就给他回复一条短信。要是没考过科目二，就继续假装没有看到เ这条短信好了。
事实证明，10่号车真的是“坏车”，是故意用来拉低通过率的。
江映霓系好安全带，平稳地把车准备从平面开到坡道，然而脚下明明是缓慢地松完了离合器，汽车却瞬间熄火了。按理说，只有陡然把离合器松完才会引起汽车熄火。
已经出了一次差错，扣了十分，后面最多只能再扣十分，否则就不及格了。
她不慌不忙地重新启动车辆，脑海里不断ษ浮现着古城教她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的那ว些画面，沉着冷静地行驶上坡。
坡道定点刚刚好，一分不扣。紧ู接着是下坡，进入直角转弯项目。他教过一个方法，当直角点与玻璃窗沿点重合时迅速转弯。江映霓练习时很容易在这里出错，但今天考试没有出错。下一项是过s弯，是她比较擅长的环节，很轻松地就过关了。
倒车入库这一项是曾教练教她的。江映霓因为前几项顺利ำ过关便有些掉以轻心了，竟然在这一项又扣了十分。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出错导致了扣分。已经只有80่分了，绝对不能再扣十分。
最后一项ำ侧方位停车，江映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极其慎重地操控着这辆汽车，把每个细节都尽力做到完美……
“考试成绩合格。”系统公布。
过了，竟然真的一次过了！
江映霓下车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她快步走出考场，在存储柜里取出手机，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给古城回复了昨晚那条短信：“科目二一把过了。厉害吧？”
古城没有立即回复她，大概是现在没看手机。江映霓有点扫兴。
然而玫瑰倒是在半小时之ใ前给她发了微信消เ息：“邵ๅ秋玉今晚去韩总的别墅过夜。”
玫瑰给她发这个消เ息，究竟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