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霓好笑地琢磨着,她才几次没来训练场学车,这俩人竟然已经搞到一起了,简佳宇这家伙把妹的速度…真是感人。
陆文婷好奇地问:“姐姐,你今天没化妆吗?你妆前妆后差ๆ别ี还蛮大的诶,我刚刚ธ差点没认出来。”
“那你慢慢看,”江映霓也笑,问:“要不要我把胸|罩也脱了给你检查啊?”
化妆桌上好几瓶瓶罐罐的东西都已๐经用得见底了。比如十五块钱一大罐的散粉,比如五块钱的一小块单色眼影。江映霓给丽萍化妆时有些走神地想:今天玫瑰还是没来美妆店。
古城皱眉:“你不想要胃了?这么糟蹋身体。”
古城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差点没把江映霓惊出猪叫。
欲望这东西,永远摸不着边际。
“您好,请问现在营业吗?我想找您化妆。”门外是清澈干净的女声,和红灯区那些后天烟嗓的女人不同。
“我不练,排队还没轮到我。”江映霓朝郑梓杉勾了勾手:“你快来练,轮到你了。”
曾教练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这些小伙子和小丫头闹,心下觉得好笑,又感慨果然还是年轻好。
夏教练严肃地咳一声:“看好了啊,先把离合踩到底,再慢慢地松开,一点点地挪你的后脚跟,千万不要着急,如果松得太快了,车子就会熄火。也不能把离合全部松完,你的脚要一直压在上面——压得太死了也不行,车子就开不动了。”
“没有运动鞋。”
“嗯?”江映霓看着这个ฐ同龄男生,微微蹙眉说:“我不记得了。”
“我是育才小学5班的,”郑梓杉说:“班主任是刘乐琴老师。我昨天找到เ了小学毕业照ั,你和照片上很像。”
男人趴着打了个呵欠,懒懒โ散散地回答说:“手动挡难学一点,价格便宜点。”
江映霓愣了,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不给她面子的红灯区常客。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般。”江映霓中肯地给出评价:“你有闲钱不如去保养手,至少用点好护手霜。”
“我发现你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好话。什么叫不在乎ๆ这个,当婊|子难道就不配讲卫生啦?”璐璐语气轻快地同她调笑着,顺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根劣质的烟,吐出烟圈时渐渐朦胧了化妆镜里的所有画面,包括她浓妆艳抹以后美丽ษ到让自己陌生的脸。
江映霓匆匆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推门下车,快步走向郑梓杉。
她似乎…迫不及待想和郑梓杉一起走。
古城忽然很不爽: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竟然被二十岁不到เ的小丫ฑ头耍了。这个ฐ小丫头不仅肆意撩他,还同时撩了其他人。甚至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脚踩两条船”。
江映霓拦住郑梓杉:“你练完车了吗?我们今天也一起走吧。”
郑梓杉有几分受宠若惊:“好,好的。”
少年斯文清秀,少女娇艳明媚,两人站在一起,画面美好如同电影中ณ的经典桥段。江映霓对着郑梓杉莞尔时,漂亮的眸子弯成了温柔的月牙。她的一颦一嗔皆勾引。
古城更不爽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在吃醋。
古老板郁๗闷地倚在车门边抽了根烟。他修长的手指慵散夹着香烟,烟烬簌簌落下。苍穹辽远,骄阳刺眼,袅袅烟圈在骄阳的照耀下近乎化作虚缈透明。
“小丫头和那小子跑了吧?他们几乎天天一起坐公交回家,关系亲密得很。”夏教练徐徐走来,苦口婆心劝说:“老大,你说你多大年龄的人了,还跟小孩玩。到เ时候被那个妖精变的小丫头骗了,脸上也挂不住嘛。我看那小丫头就想撩你玩玩而已,你要是和她当真,你就输了。”
“我知道。”古城递了根烟给苦口婆心的夏教练:“陪我抽根烟,老夏。”
“不抽,”老夏笑着埋怨:“回家让老婆闻到烟味,非得骂死我。她最近逼着我戒烟,管得可严了。”
古城歪了歪唇角,漫不经心道:“谁让你那么早结婚的。我就没人管。”
“不早了,老大。”老夏慨叹:“十一年了啊,长江后浪ฐ推前浪。咱们当年那帮人里,现在还单身的恐怕只剩你了。有些弟兄的孩子都快上初中了。”
“已๐经十一年了么?”古城有些恍惚。
老夏叹了口气,幽幽说:“老大,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这些年活得太空虚了。现在竟然连十几岁的小丫ฑ头都能趁虚而入,把你勾引到手玩弄感情。听我一句劝,你要是真的潇洒浪ฐ荡够了,想重新开始过日子,就找个年龄合适、品行温良的女人。跟那小丫ฑ头玩真的,不值当……太不值当了。”
——被剥夺梦想的人生确实空虚。当年那些无上荣耀早已尽数化为ฦ泡影,无声消เ逝在时间长河里。
公交车站,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们在百无聊赖地等待。
江映霓轻轻说:“郑梓杉,我今天跟你一起坐公交,其实是有话想趁早ຉ告诉你。”
“我、我其实也有话想跟你说。”郑梓杉一紧张,舌头都抻不直。
“那你先说还是我先说?”江映霓笑。
“你先说吧。”郑梓杉抿紧嘴唇,双手下意识捏了捏衬衫衣角。
“那我先说了啊,”江映霓从包里拿出那天他送的礼盒:“这个还你。”
礼盒里装的是那个芭比娃ใ娃。
郑梓杉有几分错愕,缓缓接过了礼盒问:“为ฦ什么…要还给我?你不喜欢吗?”
“当然啊,我现在又不是小学生了,怎么会还喜欢玩娃娃ใ?”江映霓秉承厚颜无耻的品性,坦诚说:“我这个人吧,特别骚|浪|贱,你也知道。本来想和你玩玩暧昧,觉得撩你挺有意思的,就收下了你送的礼物。现在呢,我突然改了想法,不想逗你玩了,也不想浪费你的感情。所以就把礼物还给你。”
“我……”郑梓杉没想到江映霓要说的是这些话,沉默良久才问:“你不喜欢我哪一点?是因为我太沉闷了吗?”
“小朋友,你想想清楚啊,”江映霓掰着指头给他讲道理:“你是985高材生、是社会未来栋梁,而我是个只有初中学历的社会姐,咱俩就算在一起了,你家里人肯定也不同意,对不对?而且我们文化水平不同,思想不在一个层次,三观说不定也有很大差ๆ别,深入交流起来会很困难。”
“你说的这些,我觉得…不是问题。”郑梓杉鼓足了勇气说:“我不介意学历问题,我也会想尽办法让我家人看淡学历。思想和三观可能ม不一致,但我们可以互相交流,取长补短,和谐共处,不一定要谁为了谁去改变自己的思想。江映霓,我觉得能在这么多年后再遇见你,是上天特意安排的缘分。小学毕业时没有勇气对你说出口的话,现在必须ี抓住机会说出口了。因为再不说出口,我可能就又要等很多很多年了。”
“你居然小学就喜欢我了啊?”江映霓调侃道:“我还以为ฦ你是一门心思苦读的好学生哦。闷骚得深藏不露啊你。”
“嗯。”郑梓杉定定望着她。
“长得漂亮还真是罪过啊,”江映霓悠悠说:“我要是长得不好看,你还会喜欢我这种发骚又爱浪的女人吗?”
郑梓杉点头:“会。而且我并不觉得你像你说的那么糟糕。在我眼里,你是个好女孩,就像你读小学的时候一样好。”
江映霓差点笑出声:“拜托,我读小学的时候哪里好了?校长恨不得把我开除、老师们也想尽办法让我转班。”
“我觉得你很好。”郑梓杉说:“小学同组六年,我比他们那些人都了解你。”
她和他要乘๖坐的那辆公交车,早ຉ已经匆匆驶过。现在又驶来一辆,可两人还是没有上车。
公交站着实是个驻足停留的好地方。
江映霓有点不忍心欺负老实人了,却还是残酷地说:“就算我刚刚说的那些问题不是问题,我也不想和你玩暧昧了。因为呢,我找到เ了更适合玩暧昧的对象。”
所以,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á。
郑梓杉问:“是古老板么?”
江映霓耸耸肩:“也不一定是他啦,或许过两ä天我就玩腻他了,随时准备撩下一个ฐ男人。玩暧昧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她坏得如此光明正大,这才是最可恨的地方。旁人就算生气也只能一拳砸在棉花上,压根不能解气,只能ม恨得牙痒痒。
坏人已经大大方แ方承认了她是坏人,你再面红耳赤地指着她责骂“坏人”,又有什么用呢?于她而言,完全不痛不痛。
更何况,郑梓杉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这种坏人。又或许正因为她是这种坏女人,他才觉得刺激,才会迷恋她。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话反过来讲,也是有道理的。谁不想征服段数高的猎物,谁不想当驯服者。
郑梓杉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随你,别后悔就行。”江映霓笑得满不在乎:“我可不是你们能轻易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