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
熊橙笑了:“对啊。”
贝思哲立刻哀怨地转头向贝翊宁:“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们支开我偷偷吃冰糖葫芦。”
“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去后还要吃药。”
“难怪什么?”
怨妇脸?
“所以你认为一个既ຂ没有工作也没有钱,整日躺在太阳底下呆的人,他是幸福的?”
“是吗?”她看了看他的脸,阳光下干净清隽的轮廓,皮肤略有些白,除了眼底有些青涩,整体精神很好。
熊橙笑了:“这是好事,说明他进步不小。”
贝思哲摇头,认真地纠正:“我觉得这是爱情的力量,爱情会让人变得温柔。”
开了一小段路,就遇到了一个红灯。
“他问我对你是不是认真的,如果不是就早点放过你。”
贝思哲吞埋头苦吃。
“跟班?你当他们的老大?”
“坐摩天轮哪里不正经了?”
贝翊宁:“……”
“……”这让她怎么回答。
夏日的暖风熏人醉,周围还有一圈栀子花,抬头望天空,也能找到几颗稀疏ຕ的星子,平心而论,这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夜晚。
“嗯。”
“否则呢,我找不到别ี的理由,一个ฐ带着孩子,离异过的男ç人,你找他干嘛?”
叶闻隽轻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关于这点,我还真的不担心,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羽萱在认识我的第一天就清清楚楚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不会受一些流言蜚语的影响,反倒是你,我和你直说,我和羽萱她哥,你现任的男朋友一直不太对盘,如果被他知道我们曾经热恋过,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
熊橙干脆ะ地回了一句:“你去死吧。”
贝翊宁转过头来:“很响亮的声音,是你肚子饿了?”
他们走到店铺前,熊橙点了一个芝士鲔鱼饭团,还特地要了一勺辣酱,浇在饭团尖上,正准备要,脸颊๐感受到一道执着而诡异的视线,贝翊宁正安静地看她。
贝思哲的小脑袋一直没有转回来。
“你这么聪明,如果想讨得老师喜欢,和小伙伴们打成一片这都不是难事,你现在做不到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地去尝试,对吗?”熊橙语重心长地开导他,“有一句话一向不好听,但很有道理,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对你来说,面子和快乐่哪一个比较重要?”
“嗯?”那你大晚上赶来问我讨要做意大利ำ面的调料é包?
良久ื,他才开口:“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除了那个ฐ叶闻隽。”
贝翊宁点头应允。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节日的气氛,熊橙的唇角流露出惬意的笑容,贝思哲探出整颗脑袋,好奇地张望大千世界ศ,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坐回来一点,当心小脑袋。”
周五下午学校放假,贝翊宁早ຉ早地接贝思哲去奶奶家,到เ了那ว现妹妹阮羽萱也在,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素า色长衫,微卷的长及背,神态安静地坐在沙上练习插花。
“是贝思哲来了。”
“你先放他下来,他看起来很难受,你这样会适得其反的。”熊橙立刻抗议贝翊宁的粗暴行径。
熊橙走过去,想摸摸他的脑袋,被他敏锐地躲开,她干笑了一记,很耐心地哄:“怎么เ了?你和爸爸闹别扭,还要连坐我啊?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替你向爸爸抗议过了,这事一定是他的错。”
她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花了十五分钟在题:“为ฦ什么男人都喜欢大胸的女人?”
幸而后面的半个ฐ月,贝家父子都没有和熊橙联系,熊橙意外地得到เ了一段清静时光。
第二段是毕业后刚刚参加工作,遇到了正在事业拼搏期的叶闻隽,他的聪慧,上进,温柔风趣打动了她,她陷入了久违的蜜恋,感觉很幸福。尤其是叶闻隽很擅长说甜言蜜语,常常握着她的手,亲吻低喃:“橙橙,长辈们都说做得一手好菜的女孩子通常有一颗温柔美好的心,以前我不信,现在遇到你我才信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吃到你做的东西。”
这也许和她的性格有关。她是脚踏实地的人,她期待的爱情也是脚踏实地,完全在意料中ณ的,可以预见结局,重点是没有风险。
“爸爸去抽烟了。”
“好好地吃饭,心情复杂什么?”
“这个ฐ红色的电动车是在爸爸在美国给我买的,全世界就只有三辆哦!”
贝思哲源源不断地拿出心爱的宝贝塞给熊橙,熊橙还来不及好好看左手这个,他又塞给她右手一个,让她应接不暇。
“反正我有爸爸,我和爸爸生活得自由自在,妈妈在不在我都无所谓。”贝思哲耸了耸肩膀,握着勺子又舀起一勺浓浓的咖喱酱。
熊橙的心咯噔一下,转头一看,身着暗色竖纹衬衣的贝翊宁站在门口,臂弯上搭着一件同色系的西服,略微不同于往常的态度,这回他的目光很平静地投过来,落在熊橙脸上,像是看一片落叶,一根枯枝,或者是一件再无所谓的微生物一般,连敷衍的礼节都没有,连轻蔑的情绪都不屑给她。
“……一言为定。”
不过,话说回来,她很能理解小鬼头的心情,父母意外过世的时候她十四岁,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纵使还有弟弟熊晖在身边,也掩不住那绝望的孤独,更何况小鬼头只有九岁,虽然还有爸爸,但那么冷酷薄情,有也等于没有。
“先,她太年轻,不符合我的要求,再者,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
“可是我看她顺眼,她做的东西很好吃。”贝思哲情绪强烈,“你再考虑考虑嘛!”
“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熊橙看过他的期末成绩单,各科名列前茅,令人欣慰。
熊晖点头,这才转过来看熊橙:“姐,你看上去很累็。”
“嗯,我等会洗个脸就上床睡觉了。”熊橙懒โ懒地丢开拎包,整个人贴在沙背上,看着一闪一闪的电视屏幕。
有一则新闻。
一女子欲殉情,割脉熏煤气自杀不成后跳楼,千钧一,民警拽住腰带救其一命。
“真傻。”熊晖不屑道,“简直是神经病。”
熊橙默然,看着画面上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起那名女子,一同上了救护车。
换做平常,她也会骂一句“神经病”,不过,此时此刻,她有点唏嘘。
爱情中的女人都是傻的,有人症状轻,有人症状重,程度不同罢了。
她很累็,洗了一个脸后回房睡觉,躺在床上,觉得很奇怪,明明很累很困,脑子里始终有一根神经紧绷如弦,松懈不了。
她辗转反侧,终于在漫长的困顿中清明了一件事,原来她很介意他的态度,他说对孩子没有期待的那ว个当下,她除了基本的失望还有恐惧。
她真的就这样一直和他过下去?过一天算一天,享受眼下的美好时光,没有未来,也没有承诺。
平常无所谓,也不会多想,当有了小意外,潜藏在深渊处的恐惧一点点冒出来。
相比女人的安全感,她好像更介意一件事情,他对她的感情程度。
仅仅是喜欢?会不会比喜欢更多一点?
她开始衡量这个的时候,已经意识到เ自己้对他的感情远远过了单纯的喜欢。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他不在的时候她度日如年,心情好和不好的时候都想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即使什么都不做,和他安静地面对面看书,她也觉得很美好。甚至想到他,都觉得一颗心微微沸腾。
害怕这样的幸福会流失,害怕现在的时光会戛然而止。
她患得患失,因为ฦ她陷入了感情中,她渴求更多,也是因为ฦ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受控地越来越深。
虽然不敢轻易触及那个ฐ字眼,但内心的情感早ຉ一步抵达。
于是,自然而然地,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天长地久。
她闭上眼睛,埋头在柔软的枕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克制ๆ住那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
贝翊宁回阮家接贝思哲。
素馨正拿着毛巾帮贝思哲擦脸蛋,听到脚步声,贝思哲第一时间转过头,叫了声爸爸。
素馨对贝翊宁依旧没有好脸色,不咸不淡的几个字:“回来了啊。”
“嗯。”贝翊宁点了点头,往沙上一坐,认真地看着贝思哲的眼睛,“这段时间在奶奶家有没有闯祸?”
“没有。”贝思哲斩钉截铁,“我一向文质彬彬,怎么会闯祸?”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贝翊宁拿起玻璃几上的报纸,慢慢地翻看。
素馨摸了摸小乖孙的脑袋,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他的确比你懂ฦ事。”
贝思哲仰头,十分规矩的微笑:“谢谢奶奶夸奖。”
贝翊宁看了一会报纸,合上,对贝思哲说:“时间不早ຉ了,你自己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
贝思哲点了点头,跳下沙,直接往二楼跑。
恰好,阮羽萱面无表情地从二楼ä走下来,看见贝翊宁,有些恍惚。
“羽萱,你饿了吧,我让阿姨帮你把饭热一热,赶紧吃了。”素馨友善地说。
阮羽萱摇头:“我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