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急忙抬手阻止,但刚一睁眼,就觉头晕目眩,只得重新躺回榻上,听着春华走远。
稍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调理身体自是不难,只是这心病,还要你们多多开导规劝才好……”
春晓瞥他一眼,撇嘴说道:“这就是了,分明是你看我身份低微,弄些破烂石头来糊弄我……”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春晓已是心跳如鼓,听到后来,更加后悔自己开的玩笑,再顾ุ不得许多,主ว动拉住程松朗的双手,轻声说道:“我方才是跟你说笑的,其实,其实我心里欢喜得紧……松朗,你,你帮我把它戴上吧……”
春晓闻言粉面微红,踌躇良久,并不答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秦婶见状有些惊讶,忙凑近了些,关切问道:“他是哪家的公子,现下做什么营生?”
春晓忍住泪水,勉强笑道:“多谢秦婶提点,春晓都记下了……”旋๙即将话题岔开:“时候不早了,小少爷该起来了罢,这些时日未见,春晓心里惦念得很。”
春晓不由一惊,莫非又是哪家的产妇出了状况不成?她和齐枫宇对视了一眼,示意他带着红宝从后墙离开,自己้则快步出去开了店门。
哭了一阵,他稍稍平静下来,抹抹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我媳妇现下已๐经有了四个ฐ多月的身孕,本想着很快就有儿子抱了,谁知,谁知她刚ธ才又见了红……”
春晓忙将他们让进店内,手下不停,先将本已๐十分洁净的桌椅擦了又擦,随后端来热热的奶茶和姜汁撞奶,分别放在贺青源和梁芷萱面前。
梁芷萱此时狡黠一笑:“春晓妹妹让你佩服的,恐怕还不止这一样吧……”
春晓不由苦笑了一下,她向四下看看,轻声问道:“你爹爹呢,他……他近日可好?”
见了齐枫宇,春晓心里五味杂陈,却也有些真切的喜悦涌ไ上,如同亲人重聚一般。她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齐枫宇却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此处人多口杂,晚间再去寻你。”说完,他将红宝唤到身前,父子二人转身离去。
春晓含笑望着弟弟,只觉无比欣慰,若是春华将来当真能ม有出息,就算再苦再累็,想来也是值得……
第二日,春晓便开始着手试做姜汁撞奶。说起这个,她只大概知道“撞奶”的含义,并不清楚具体的做法,但依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原则,她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先试一试。
三人分别ี落座,寒暄了几句之ใ后,秦少甫略๓一沉吟,微笑说道:“春晓姑娘,你们在冯先生处的事情,我都听秦伯说了,秦某生性直爽,说话做事不喜转弯抹角,既然春华需要研习拳脚招式,以利腿骨康复,秦某倒有一个提议,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春晓闻言又惊又喜,春华更是当即起身,朗声说道:“先生,春华愿意跟随秦伯伯学武,自那日见过秦伯伯的武艺之ใ后,春华便一直想着,若是能拜他为师,习得一身武功,将来不但能ม保护姐姐,还能教训贼人、扶助弱小,我,我……”
一套招式下来,冯金庭已微微出了些汗,他亮出收势,有些自得地转头笑道:“如何,你们可看清楚了?”
秦伯闻言却面色一沉:“先生此言差矣,御敌十八式为ฦ前朝仁威大将军亲自编制,乃是各类招式的基础,如何竟不是正经招数呢?先生如此说,想来无非是没有看过打得好的,秦某不才,愿为ฦ先生展示ิ一二。”
西厢房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两榻,却同样窗明几净,床榻上的被褥也都是半新的,秦伯小心地将春华放在其中一张榻上,向春晓微微颔,便径直走到院中,一声不吭地砌起墙来。
再看秦伯,他竟像是从前做熟了的,动作又稳当又麻利ำ,春晓见了暗暗纳罕,看他不时抬起衣袖擦汗,便去厨房烧了水,沏了一大碗热茶送到他的面前。
到了冯金庭的宅子门前,春晓不觉一愣,只见上次来时还爬满野花的柴扉和竹篱已被尽数拆去,院中的各色树木也皆被伐倒,两名工匠正忙着砌起砖墙,且那青砖看起来颇็为破旧,明显是经年之物。
秦伯此时已๐经绕着宅子走了一圈,他回到เ春晓姐弟身边,低声说道:“春晓姑娘,我方แ才已然仔细看过,此处虽然古怪,却并无不妥,只是不知那位冯先生现在何处……”
春晓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四下看看,拉着弟弟走进院中,将门严密关好。
见他一派烂漫无邪ิ,春晓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楚,她揽过弟弟,柔声说道:“先生如此教导,是让你行正坐端的意思,只是你我却做不了旁้人的主ว,这大千世界,黑暗不平之事也是难免,虽然问心无愧,但也多少避讳些吧。”
四周乡民的眼光私语令春晓如芒在背,她关好院门,硬着头皮说道:“谢礼就免了,春晓做事有始有终,即便你不来接,我今日也是要去看望梁小姐的。”
早ຉ些时候,梁芷萱已然醒转,虽觉伤口疼痛不止,却极力隐忍,加之看到女儿秀丽可爱,心中无比喜悦,面色反比从前好看了些。
与她的唯美羸弱极不相称的,是那异常膨隆的腹部ຖ,加上她现下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还隐隐透出阴寒之ใ气,看上去颇为骇人。
碧桃有些惶惑,但显然是一直在梁芷萱身边伺候的,很快便流利ำ答道:“小姐现下怀胎十个半月有余,昨日便晕厥过一次,今日已有两次。”
春晓心中感动,握住弟弟的手,轻声问道:“整日吃那咸菜烙饼,大概早就吃絮了吧,你想吃些什么,姐姐这就去做。”
点亮厨房里的灯盏,春晓一眼就看到了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青菜,再看那ว用来装ณ鸡蛋的竹篮,春华自作主张地在蛋上覆了一块面巾,仿佛藏匿什么宝贝一般。春晓不禁摇头轻笑,麻利地淘米洗菜,很快便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咸肉菜饭。将余下的咸肉收好,略一思忖,她又做了些鸡蛋汤,汤和饭每样先盛出一碗,热热地端进房间。
想到此处,春晓站起身来,冷静说道:“美英大姐,劳烦您去帮我准备一把锋利ำ些的剪ຘ刀,还有缝衣针和一些棉线。棉线要那种粗一些的黑线,这些物事都要在滚水中煮ุ过才好。另外,家里若有烈酒,也帮我备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