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听了有些着急,上前抱住姐姐手臂,撒娇็说道:“姐姐一向待春华极好,我竟不信姐姐会如此心狠……”
春晓佯嗔地瞪他一眼:“即便当真如此,你读书时用心些不就成了,将那ว些诗书都读透了、记牢了,再罚也罚不到เ你头上去。”
春晓轻叹一声,将弟弟揽入怀中:“春华,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就算避得开一时,又怎能避开一世呢?也罢,被她这样一说,这两天的情形也就说得通了,咱们这就收拾东西,早些离开便是。”
李婶此时愈尴尬,她低垂着头,半晌才嗫嚅道:“春晓,你别怪李婶坏心忘本,我,我只是心疼彩月,我……”
春晓苦笑着回答:“说来话长,春华,这几天姐姐实在有些累了,明日还要早ຉ起赶路,咱们先好生睡上一觉吧。”
沿着村子打问了近十户人家,终于有位独居的大娘答应让他们借宿。春晓心中感激不尽,进门之ใ后做了不少洗涮打扫的活计,还给大娘煮了粥炒了菜,她和弟弟却只肯吃自己带的馒头。
春晓不禁失笑,她扶起弟弟,柔声说道:“怎么,可是睡得太久迷糊了不成?你两顿ู不曾进食,现在可觉得肚饿么?”
船家点了点头:“我那ว徒弟方แ才说要起火煮粥,现下不知弄好了没有,姑娘自己้过去看看吧。”
院门开处,春晓看到เ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却是那个明月山上的山大王。
那人闻言一怔,随即垂不语,过了半晌,他才喑哑着嗓音说道:“言之有理,如此,你凡事自己当心,我,我改日再来看你。”
李婶略一思忖,果断应道:“也好,春晓,你放宽心,李婶定能帮你保管得分文不差、妥妥当当。”
心疼着被杨氏拿走的银钱,这一晚,春晓直忙到เ天色微明方才停手。
李婶听了,眼睛笑成了两只弯弯的月牙,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ฐ绢帕包,小心地层层打开。
说着,她拣出那块大些的碎银递到เ春晓手中ณ:“拿着吧,你那葵花竹筐,我尝试了几次都做不成,这单生意还得让你多多辛苦。下月初五便是市集,时间虽然紧了些,但我会从旁้协助,你只安心编织那葵花图案即可……”
春晓急忙“嘘”了一声:“别嚷,让婶娘听见了,更要找叔父的晦气了。”
春华思忖了一会儿,咧嘴笑道:“那ว好,那我自己้留两ä个,剩下的就由姐姐代为保管吧。”
春晓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杨氏,淡淡一笑:“婶娘说得是,但请容春晓大胆说一句,陈家二公子再好,也不过在这小镇里终老一世,婶娘又怎知道,在这镇子之外,更大更繁华的地方,就没有一位春晓命定的如意郎君呢?”
进了屋门,春华看看姐姐的脸色,忽然微笑提议:“姐姐,这本《千字文》我已经全部背熟了,现下背给你听可好?”
正看得入神,窗外又传来几声轻响。有了上次的经验,春晓这次并未惊慌,她迟疑了片刻๑,起身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打开。
红宝似乎十分吃惊,他顾ุ不得头痛,睁大了眼睛望着春晓:“你还记得我?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吃过早饭,春晓将干净齐整的罗裙拿了来,春彩穿戴完毕,也算得上一位标致清秀的小佳人,杨氏看得笑眯了眼,带着几个孩子欢欢喜喜地出了门。袁瑞隆随后也外出拜访老友,只留春晓一人看家。
春华的情形跟她差不多,一年分四季,却只有区区三套衣物,而且大多缀着补丁,想来应该都是袁家兄弟穿剩ທ下的。
春晓撇了撇嘴:“说得好听,我若当真叫你,你这只贪睡虫不会恼么?”
想着绿豆糕相对不易存放,春晓拣出一块放进春华嘴里:“这是李婶特意买来给你的,你既ຂ了这些,可要记得人家的好处才是。”
春晓轻轻地笑了:“不用,重要的人和事情,姐姐还是记得的,你看,我不是还认得你吗?”
两年前,春晓的父母相继离世,袁瑞隆便将年仅三岁的春华和十三岁的春晓接到了自己家中。过了不久,袁瑞隆出门办货,一日春晓外出洗衣,春华闹着要找姐姐,啼哭不止,杨氏被他吵得心烦,竟然抄起擀面杖,对春华下了狠手。事后,春晓虽然多番央求,杨氏却只是找了一个江湖郎中ณ来瞧了瞧,没有及时接骨,也没有给春华用药。
接下来,又接连经历了袁春成和袁春彩抢腊肉、袁春堂打破碗、杨氏迁怒并痛骂袁瑞隆等风波,这顿饭足足吃了大半个ฐ时辰才宣告结束,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堂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春华咬着嘴唇轻轻摇头,春晓却一眼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紫ใ痕迹,不由á心中一惊,忙握住他的手腕,将过于宽大的夹袄袖子向上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