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事情，从第一次相见，到去年城门处那次见面，再到白马寺那场火，还有成亲后所有的朝朝暮暮。”
但是等李寔冷静下来，站在宇文攸的立场上，他很容易就理解了他为ฦ什么会有这种疑虑。
秦诺道：“可是依我看，齐王是真心想要离开许都。”
李寔道：“她，应该是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去了齐国，正好可以把母亲接过去。”
杜雪晴一直走到蒹葭居门口时还在笑，小招终于被她笑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孺人，你怎么了？”
杜雪晴不再看她，抬脚跨入冷冷清清的院子里，“你说，如果有一天王妃死了，是他更伤心一些，还是殿下更伤心些呢？”
水仙含笑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是为私事来找你的。”李汝宓目光柔和地望着眼前惊魂甫定的人。
宇文攸忍不住又要去踹他，宇文旷飞快地躲开，“锦鸡没什么难度，就看谁猎得多吧？”
宇文攸知道这个堂弟爱酒，看来今天自己不管是输是赢都要喝酒了，当即爽快地答应了。他们两ä个年岁相当，幼时一大家子住在一块，属他们两个ฐ最好，后来父亲登基，堂叔堂兄弟们也都各自另立门户，也仍然是他们两个最投契。虽然宇文旷嘴上不承认，但宇文攸知道他心里是不舍的，因为他自己也舍不得这个小弟。
李寔把弓箭挂回墙壁上，接了帕子擦着额上细汗，“你觉得他们说的那人是谁？”
陆宛踮着脚尖把外袍给李寔披上，又转到เ前面给他系衣衿和腰带，“我也想着是她，可我想不通的是，刘孺人怎么เ又跟赵王府扯上关联了？”
“还是要在子嗣一事上做手脚吗？”
宇文攸已就着茶水吃完了一碟子糕点和半碟桔子，也把昨晚到เ今日的种种都告诉了李汝宓。
李汝宓一直等到酉时末，才得水仙来回，说秦诺在前面书房相候。
“表哥无须多礼，我急急地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查。”
杜雪晴哭了一阵，只觉得头昏脑แ涨，周围也乱糟糟的，她在这里受了一夜到如今，困乏็又悲痛，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忽然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刘孺人先走了，其实是个有福的，杜孺人何必如此真情实感呢，殊不知殿下生死未卜，来日还有得哭呢。”
杜雪晴再次环顾四周，人人各司其职都在忙碌着，她后背一阵发凉，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回去。”
宇文严望着烛台上跳动的火焰，似乎拿不定主意，只是出神。
刘喜道：“皇上纵使有怀疑，没有证据，也是枉然。皇上仅有殿下和齐王二子，在这件事上，他是别无选择的。”
第2๐6章
夜色幽黑，灯光暗淡，灯光并不能及远，水仙听出吕氏的声音，忙停下步子，“阿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已๐经听说了吗？”
宇文攸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李寔猛地抽身，反手攥住了宇文攸的手腕，“干什么？”
宇文攸打量着他又说，“其实第一眼看到你，就发现你结实了很多。”
杜雪晴头皮发麻，木木地摇了摇头。
转
“怕？”
“好。”孙秋棠在他怀里哆嗦了一下。她心里很清楚，身上的男人很注重血统，一直嫌弃她出身不够高贵，很介意跟她弄出个ฐ孩子，而王妃，在生下那ว个ฐ傻儿后，流了几次胎才养下这一个ฐ，大概，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秦诺有些茫然，“没有啊，我是躲酒才出来的。”
李汝宓听见秦诺唤她，只得又停下，转过身来，含笑问：“表哥还有何事？”
一个寺人快步走到เ赵王宇文严å身畔，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皇帝点头，摆手说：“去吧，太医院今天是谁在值守，让他们也过去候着。”
宴席进行到大半的时候，景皇后召了艺者进来演习雅乐助兴，刘碧波见有人离席，遂也起身去更衣，殿里香氛融融，殿外却冷得厉害，天阴着，像是随时要落雪似的，她刚ธ转过廊柱，忽然有人在她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刘碧波点头，“正是。”
李汝宓又说：“明日再替我送几盆菊花回家，我回头写了条子，祖母、母亲、嫂嫂和两位妹妹都有，记得把条子贴在盆子外面，别让他们弄混了。”
写好了几张贴纸后，李汝宓另外拿起一张素า笺，给陆宛回了一封信，折好后悄悄交给潘氏，“这个带给嫂嫂。”
许都少有佛手，潘氏是第一次见，当成见稀罕物仔细看了一会儿，看完才后知后觉地取出袖中的竹管悄悄递给李汝宓，“外面递进来的，奴婢差点忘了。”
她低头沉吟了片刻๑，向潘氏道：“妈妈，那个ฐ安神汤我以后不吃了。”因为那其实是避子汤。
秦诺出了书房后一径向外走去，刚ธ出院门，见从影壁后转出一个女子，穿着绿罗裙，挽着流云髻……
秦诺冲着那女子的背影行了个礼，再抬头时，人已经看不见了，他心里寻思，听说齐王有两位孺人，不知方才这位是刘孺人还是杜孺人呢？
杜氏唬了一跳，怕被赵王府的人听去了，她看了看周围，好在没有外人，“不可胡说。”
李汝宓见状，含笑说：“那日我进宫，在含华宫倒是见过一次敏儿，确实有点……反正也不小了，竟然还没启蒙，只会描红。”
潘氏皱眉道：“那真是不巧，可我记得上个月好像不是这个日子，小姐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要不请个大夫瞧瞧？”
不多时，王齐在外求见，李汝宓令他进来回话，客客气气地在正殿见他。
李汝宓点点头，“琴儿睡了？”傍晚时李汝琴过来跟她说在花园里撞见了杜孺人，神色间有点惧怕的模样，被李汝宓安抚了一顿，此刻๑还担心她被吓着了存在心里，回头再弄出病来。
潘氏一边打发李汝宓喝安眠的茶汤，一边道：“大郎君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