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你调过来的。”常相思肯定道。
“你说你能自己做主,然而我相信了你。”常相思的声音提高了一分。
“你别试探我,你没想好之前,我不可能和你有多接触。”常相思道,“昨天是你求我,今天是举手之劳,没有明天了。”
白文元口干舌燥,ไ扭开头。
飞哥盯着白文元,“你少瞎起哄!”
“人救不救得出来两说,但总能顺利见上的!”白文元威แ胁道,“你要是不帮忙,ไ我们自己้想办法,到时候——”
常相思身体有点发热,补充道,“医院又忙又充实,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常相思不想要,显出一些抗拒来。
“飞哥不在,去蔡家沟了。”常相思勉强听懂ฦ了,回道。
她看少年,少年人十四五的样子,瘦而高,五官十分端正,脸上没什么肉,显得眼睛有些过大,她道,“你是谁?”
“这次的案子,苏家的人不是借口我太冒进了想搅合吗?我干脆就退一步吧,把功劳全让给他好了,我去蔡飞他们那ว边任职试试,ไ已经谈了初步意向。”
“你想用他们来压你父母?”常相思偏头,“你就不怕把人惹恼了,一辈子都呆飞哥他们那个地方?”
常相思看一眼蒋昌俊,“两个个体组成的一个整体,所表达的意志应该是两人互相磨合之后而形成的共识,不是一个人可以单方面决定的。”
“如果他始终把你排除在这个战争之外呢?”蒋昌俊道,“其实我也挺了解白文元的想法,他的家庭不认可你,他夹在中间,肯定是不想你们直接针锋相对把事情变得更糟糕。他必须成为你们双方的战略๓缓冲区,为以后的和平共处打下基础。你要是参战了,两ä方人马打得死去活来的,以后还怎么一起吃年夜饭啊?”
常相思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认真记住周围的地形和沿途所有走过的路的方向,她的看向那三棵树的方แ向,脸涨得通红。
“有人来了,你注意表情。”白文元看着几个人挑着水桶下山。
服务员很快将饭菜送上来,两人也不过多交谈,埋头吃饭。吃完饭,白文元问服务员要了纸了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将纸条推给常相思,“这是我在平城的电话和地址,你收好,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误会什么เ?”
“你讲点道理。”白文元道,“我处理这些事情需要时间。我和她有过相关的协商,在还没结婚之前,大家自由,关系开放,这期间如果各自找到合适的人,和平分手。我已经向她提出了分手的要求,人总要来问问清楚,到เ底怎么เ回事吧?”
“别为自己้不能自控找借口,错在你自己。开放关系?你们这么会玩,我竟然无法理解!”
难得出来吃饭的机会,大家说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人和事,就不爱坐常相思身边和她讲那ว些没趣又枯燥的病例,常相思身边空出一个位置来。没等人注意的时候,蔡ກ炳坤进了包间,嘹望一圈,发现只剩下一个空位,走向常相思。
人到齐,该上菜上菜,该上酒上酒,常相思和人谈得兴起,知这一次下乡回来后就要升职,心里多少是高兴的,也很爽快地喝了两杯红酒。
男子扭头对少年说了句什么,少年只看着常相思,一边点头道,“我知道了。”
少年道,“他们都叫我小蔡。”
二十分钟后,钱卫回来,冲白文元点点头,两人便去换了隔离衣。
白文元扫一眼钱卫,“做计划的时候,最糟糕的情况都要考虑到。完全没有备用计划ฐ吗?”
“怎么?有男ç朋友了,舍不得两地?”蔡炳坤开玩笑道,“北部县蛮近的,再说了,半年时间而已,熬熬也就过去了。”
常相思不想谈这个ฐ问题,打开办公室门,再次道,“我今天先下班了,有事情打我电话,再见。”
“请你接受现实,她那样的病,还怀的双胎,身体负担太重——”
常相思仰头,看白文元,“白文元,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那么好,谁也没害过,可是她死了;然而害她的那些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没有人能惩罚他们。凭什么?”
常相思一口面喷出来,忙用手挡住,两ä只眼睛瞪得溜圆。
“有点意思!”白文元笑道。
钱卫道,“没料到胡彪会被灭口。”
白文元拍一下钱卫的肩膀,“行了,进去吧!”
常相思不想谈这个问题,打开办公室门,再次道,“我今天先下班了,有事情打我电话,再见。”
一辆路过的黑色汽车车窗摇下来,常相思抬眼,正正和探头出来的男子对上,两人同时怔住。
男子一根烟抽完,缓缓将烟头按在水池边的烟灰缸里,转身,站到เ了常相思身边。
“等很久了?”男子的声音略有点沙哑。
“嗯!”常相思点头。
“怎么เ不去另一头?”
“那边在排队,人更多。”
男子勾一下嘴唇,支支下巴,“你站开点。”
常相思走开两步,男子站到เ卫生间门边,抬手用力捶门,常相思惊了一跳。
卫生间内传来声音,男子大声道,“开门!”
门依然没开,男子更用力敲,老旧的铁门摇摇晃晃,似乎要被敲坏。
门被拉开,一男一女沉着脸出来,男子嗤笑一声,“哥们,憋不住了就下车,车站有旅馆!”
一男一女走开,男子冲常相思道,“进去吧!”
常相思这才知道自己被帮忙了,道,“谢谢!”
常相思快速上完卫生间出来,开水龙头洗手,含了一口生水润喉咙。
“喝生水不好!”
常相思抬头,从洗手台上的镜子里看到เ男ç子站在她身后,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她想,这是一个烟鬼。
常相思吐出口中的水,站起身,抹掉唇边的水珠。
男子看她宽松的白t恤和牛仔裤ไ,刚才因躬身才显出的细腰,视线又从她腰背上到的肩颈,最后停留在镜中人口唇上,狠狠吸了一口烟。
两人走回座位,常相思道,“你要坐里面吗?可以跟你换一会!”
男子笑一下,这丫ฑ头有点势利。
常相思坐在男子的座位上,靠走道,前面没小桌,两侧没有可依靠的扶手,确实很难坐。
“我叫白文元,你叫什么เ?”白文元问道。
“常相思。”
“常相思?”白文元有点诧异,“嗯,好名字。”
常相思点头,没回话。
“多大啦?”
常相思看一眼白文元帽子下面灿星一般的眼睛,还是回答了,“十八。”
很好,已经成年了。
“你去哪里?”白文元又道。
“连峰老蔡沟。”常相思道,“晚上八点下车。”
“巧了,我也在那下车。”白文元道。
“去那ว干嘛?”
“找我姑。”常相思道,“我姑在蔡家沟。”
白文元摸了一下下巴,手捻了一下,“我们一起走。”
“不用。”常相思拒绝,肯定道,“我们不一条路。”
白文元侧头上下打量常相思,“小丫ฑ头片子,警觉性还挺高的。”
常相思瞪眼,道,“你也不比我大几岁。”
“四岁。”
“嗯?”
“我比你大四岁。”白文元伸出四个手指比划ฐ一下,摘下一个耳塞问常相思,“要听歌吗?”
“不。”常相思摇头,将头偏向远离白文元的方向,闭眼休息,拒绝再交谈。
火车摇晃,常相思的身体跟着摇摇晃晃,人就迷迷糊糊起来,恍惚间有许多人影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有一个人拉着她的手,硬要将她拉到เ一条船上,她使劲挣扎着,手一挥,打到一温热的人体上,人立刻就清醒了。
“睡觉也不老实呢?”白文元捂着手背,“劲还不小!”
常相思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整个身体几乎全靠在白文元身上了,白文元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放在她胳ฑ膊上。常相思活了十八年,从来没和一个ฐ男人这样亲密接触过,忙坐直了身体,小声道,“对不起!”
“做噩梦了?”白文元揉一下手,“嘴巴里咕哝什么话,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常相思垂着头,单薄的夏衣遮不住她青春的身体,修长的颈项如天鹅一般曲线优美,三两丝长发沾在面颊上。
白文元起身,道,“你坐里面吧,靠着好睡一些,我再去抽根烟。”
常相思和白文元换了座位,她想,他应该不是一个ฐ坏人。
白文元手拍了拍衣兜,常相思试探性地拉开,将钥๓匙串拖了出来,转身认真找对应的钥匙。常相思找到钥匙插|入钥匙孔,白文元却贴到她身后,双手紧ู紧掐住她细细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怀中。
常相思手顿了一下,感受耳边白文元的呼吸,用力推开了铁门。
两人纠缠着进屋,白文元叫着,“相思——”
常相思用力掰开白文元箍着她腰的双手,打开屋内大灯,硬将白文元推到เ沙发上去。
白文元半睡半醒,迷糊地叫着,“相思——”
常相思将身上的包丢在一边,看他半躺在沙发上,脸上的红晕直入颈项,道,“白文元,你别叫了!”
白文元没有回答,手抬起来遮挡眼睛,“相思,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