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红满地归寂中(第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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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康熙四十九๡年十月就开始查“托合齐等结党会饮案”,在大家脖子都等长了时,历经六个月的查询终于有了结果。一切如镇国公景熙所奏,确有谋逆之语,特别是齐世武和托合齐,颇็多鼓动众人拥立太子登基的言辞。

而对“南山案”,康熙帝就此案最终从宽处理。戴名世从宽免凌迟,著即立斩,其家人从宽免治罪。方แ孝标之子从宽免死,并其妻子充发黑龙江。汪灏、方แ苞等免治罪,入旗๱。尤云锷、方แ正玉免死,徙其家。此案因康熙帝最后决断,免死者三百余人。

听见八爷在外面喊了几声“若曦,若曦……”,未雪劝我:“主子,还是开开门吧,外面雨大。”我说:“不用。谁让他狠心抛下我,去明慧那里,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明慧是对头。”想起前几次她的手段,我心里还一直愤愤不平,以八爷的精明必定知道明慧在使计,可八爷却什么也不说,他口口声声保证爱我一辈子就可以了吗?如果明慧以后用上更卑劣的手段呢?

我一惊,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他还在外面?这一个ฐ时辰,他难道一直在外面站着?天这么เ冷,大冬天,还下着雨。我冲出卧房,只见八爷被人搀扶着进了厅堂,除了头部没被雨水打到,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掉进了河里,雨水不断ษ地从他衣袍上淋下来,脸色苍白,满是落寞和疲惫。自打和他认识,我还没见过他如此模样。我快步上前搀扶他,只觉他浑身冰冷,赶紧ู招呼未雪去准备洗澡水:“加点驱寒的药材,多泡一些时间。”

想到今天白天准备让八爷陪我去庙会,到เ了书๰房门口,却见他和明慧的舅舅景熙、吴尔占等人商量事情,我不禁讪讪,道:“他哪里有空陪我,大过年的,他还在商量大事……”十爷瞧着十四爷道:“十四弟,这事儿怪你,我说去找若曦,你偏拦着,说让八哥陪若曦玩儿,你看你看……”我忙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เ了不得的大事,明年元宵节再逛吧。”

我瞟了眼四周,现在还没有人,不过若再这么เ闹下去,只怕很快康熙ກ就知道了。忙推着十爷说:“你赶紧把九๡爷拉走!”十爷有些不情愿,被我恶狠狠地一直瞪着,才拖着步子上前๩双手扯抱着九爷就走:“他要发疯,九哥还陪着他疯不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出宫还有事情呢!”一面说着,一面两人拉扯着远去。

回到云曦阁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也不见八爷回来……好个明慧,竟然使苦肉计!那ว碗汤明显是她故意撞翻的。此刻๑,面对明慧的软语相求,八爷会怎样呢?难道今晚他会在那边留宿?我就知道,终有这么เ一天。妻妾争宠,闹得犬不宁、人仰马翻的日子,还会在后面吗?

“主子,您可回来了!”我见院门口站了一大群人,不觉皱起眉头,问:“出什么事了?”“贝勒爷见您这么เ晚还没回来,心里着急,……”正说着,八爷已走了出来,他大步疾行,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眉头紧锁。接着指挥下人烧旺了火炉,等一切安排妥当,他挥挥手示意两ä旁้的人退下去。

十爷又羞又恼:“好啊,笑话我!看我怎么整你!”说着,抓起一把雪砸向我。这个臭小子,竟敢砸我!我也捏了一个雪球砸向他。我们你来我往,一边躲避一边砸,好不热闹。“未雪,你负责捏雪球给我。十四爷你也来打雪仗吧……”我兴致越来越高,忙拉十四爷参加。

回了云曦阁,我赶紧找来一块帕子裹上雪,给八爷冷敷。“若曦,没事,等会儿让李福给我敷就行了。你快去泡个澡,刚ธ才弄了满身汗,会着凉的。”八爷一边安慰我,一边吩咐未雪,“快去准备热水。”

天没亮,十四爷这里就乱作一团,喜服、朝服、朝珠、朝带、吉服带、金约、领约、耳饰、彩帨、钿子、簪、钗、步摇、扁方、手镯、指甲套、佩饰、纽子、披领、霞帔、鞋、靴、袜子一盘盘的东西端来,我只能ม任由着一大堆的人帮着我摆弄穿戴。

“格格这脸蛋,白嫩得滴出水来,这手跟水葱似的……”给我梳头的嬷嬷拍马屁的功夫一流,一边给我梳头,一边赞不绝口,仿佛我就是仙女下凡!……“格格,你真漂亮!”在折腾了半天之ใ后,终于都穿戴整齐了,未雪取了镜子给我看,只见镜中的自己้--ๅ----云堆翠髻,靥若春桃,蛾眉颦蹙,杏目含情,气质如兰。未雪不住的赞叹,我也惊叹于马尔泰若曦的美丽,也许这是我张晓应该感谢若曦的地方吧。未雪又给我手中放了苹果,盖了盖头,这才算彻底好了。

马尔泰将军听后点了点头,看了我一会儿,才站起目注着几位阿哥说道:“多谢皇上惦记,让我们父女得见一面。”说完,又看着我说道:“好生回去,尽心服侍皇上!”我忙点头应是。应完就想退了出来,八阿哥却叫住了我,看着马尔泰将军笑着说道:“既ຂ然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过来的,多待一会也不妨的!”说完又侧头看着太子爷。太子爷点点头,看着马尔泰将军说道:“难得见一面,就让她多待一会吧!”

他又说道:“先头我听人说,我们家的二丫头在宫中很受皇上看重,我琢磨着你的性子还不大信。如今看来,皇上竟然特地命你来见我,这可是少有的殊荣!”

八阿哥也满脸笑意,看我实在不好意思,于是对几个ฐ弟弟说:“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对若曦说。”九爷、十爷、十四爷笑呵呵地跟八爷告辞。

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怕明慧要吃大大的醋了,她原先连侧福晋的身份都不愿给姐姐,可现在一下子八贝勒府多出了两个侧福晋,明慧岂肯委屈?即使八爷应允给他娘家好处,也未必能够消除她的妒意。见我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八爷说道:“若曦,你这么เ喜欢桂花,我回头命人在府中ณ多种一些。明代高濂在《四时幽赏录》中ณ说,‘秋时,策蹇入山看花,从数里外便触清馥。入径珠英琼树,香满空山,快赏幽深,恍入灵鹫金栗世界……’有空,我还会带你到郊外赏桂花,可好?”

他以为我是怕死吗?不,死,我固然怕,但我更怕的是妻妾之ใ争,一旦ຆ嫁给他,他的多舛的命运,已让我焦虑不安,我哪有精力,斗智斗勇地去和争宠?而且,还有若兰这个姐姐,虽然我只是身子属于马尔泰若曦,灵魂属于张晓,但若兰一直把我视为亲妹妹,姐妹共侍一夫,对我来说是个ฐ难过的坎儿。而且一夫一妻的观念,对我来说,已๐深入骨髓。要我与别的几个女人一起分享丈夫,我无论如何做不到เ。

“八爷,我害怕的,其实不是凶险和死亡,我更害怕你有那么เ多女人。尤其是嫡福晋,她是大我是小,每天请安不算;你对姐姐稍微好点,她都找姐姐麻烦,你若对我上心,她还不把我吃了?”八爷仔细凝神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笑着说:“你不愿嫁我,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放心,我是一家之主,有我在,不敢对你怎样。”

我有些脸຀红:“皇上只是同意了,日子尚未确定。所以,请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十三阿哥。”婉冰答应了。我真诚地说:“那日຅,你为ฦ我在皇上面前๩打掩护,真的谢谢你,若曦幸亏交了你这个ฐ好朋友。不过,我想问你一句,我和你赛马的原因,你都跟十三爷说了吗?”婉冰说:“我不想瞒他,都告诉他了。若曦,你放心,凭着你俩的友谊,爷不会告诉皇阿玛的。”

十三阿哥的脸຀转向我,正准备说话,王喜走过来说:“姐姐,皇上让你和十三福晋进去。”待进得大帐,我和婉冰忙向康熙请安。康熙目注着我说:“伤着了没有?怎么回事?”我恭声回道:“谢皇上关心,奴才没有受伤!奴才和婉冰赛马,因为一时求胜心切,所以……”康熙怒道:“有你这么想赢的吗?”我忙跪倒低头说:“奴才知错!”婉冰也๣跪了下来说:“皇阿玛,不关若曦的事情,是我逼她和我比的。”

婉冰答道:“我和若曦,因为十三阿哥发生了争吵,皇阿玛,这只是女人之间的小秘密,您就不用问了。”我心里一惊,婉冰怎会这样说,难道不怕皇上误会么?果然,康熙的眼睛在我、婉冰和十三阿哥的身上转了转,似是充满狐疑。不过,这样回答,恐怕是最好的,八阿哥、十四阿哥都应该没事的,我感激地看了婉冰一眼。

却看见四阿哥已经换了位置,正坐在了我腿边,胳膊肘靠在船舷上,斜ฒ支着脑袋温和地看着我。我忙起身,可一起来,才发觉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又忙躺回去。他看我又是起又是躺的,不禁嘴๨边带着丝笑意看着我。

虽闭上了眼睛,可仍能感觉他的目光停留แ在我的脸上,心中ณ懊ิ悔,为什么跟他一起上了这条小船,绝不能再让他这么เ看下去了。忙拿起荷叶挡在脸上,一面嘴๨里低声嚷道:“王爷,不许你再这么เ看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请自重!”

“……等到年龄放出宫后,奴才自会离去。奴才的额娘๤早ຉ早去世,奴才常恨此生未能ม尽孝。奴才这辈子是不打算嫁人的,只想伴着青灯古佛,为ฦ额娘๤念经祈福。以前奴才行事失常,……”

“姑娘吉祥!”方合利落的打了个千,一面起身一面从怀里掏了信出来。我笑着接过,“公公稍等一下,我有些东西想麻烦你转交。”方合微微一愣,忙点头答应。

四阿哥眼光从我们面上轻轻扫过,淡淡道:“都起吧!”我福了一下,问:“王爷可有事情吩咐,若没有,奴才告退!”他扫了八福晋和十福晋一眼,目注着廊外的倾盆大雨静了一下,平声说:“去吧!”

虽然用热水泡了很久ื来除寒气,可还是鼻子有些囊,所幸平时保养得当,身体一向康健,倒是再无别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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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我已经泪如雨下!心如千刀万剐๲!他捧着我的脸຀,一面用手指轻抹着我的泪,一面说道:“若曦!我要皇位,也要你!”我抱着他,只是不停地哭。只觉得这一生的伤心都汇聚在了此刻!他不理解我的犹疑,我也不理解他的执念,也许我们终究是两条平行线。

晚上,我又哭了一回才入睡。从没见过八爷受伤,以前๩在我的心目中,八爷总是不倒的高山,如今亲眼见八爷流血,我竟比上次八爷受罚还心疼。也许是因为八爷受罚是历史,而这个历史我已๐经知道,所以心里有所准备,但八爷的受伤,历史书上却没有记载。过去我也觉得,自己้面对八爷,能做到风轻云淡、心如止水,现今却知道自己้做不到。

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八阿哥打着一盏灯笼正在慢步而行,一身竹青长袍,随风猎猎而舞。他见是我,停了脚步,朝我温柔一笑。看到เ他温润๰如玉的脸຀和谦谦笑容,我的恐惧、惊惶、茫然一下子消เ散。心中一安,喜悦地叫道:“八爷!”正要走过去,忽地一只箭疾飞而来,打在灯笼上,在烛光灭去的瞬间,八阿哥脸上的笑容竟带着几分凄厉绝望,无限哀凄地目注着我,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一路而来,所遇之人纷纷请安避让,他把马交给碰到เ的兵士,让他们牵回马厩。我请安告退,他低头默默想了会,柔声说:“去吧!”我转身匆匆回了自己帐篷。

墨迹刚干,巧慧正好进来,笑问道:“姑娘可绘好了?”我笑着说好了,一面把花样交给巧慧,和姐姐一块进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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