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走到楼门口，维安看到乔御来接她，正靠在门外抽烟。
她时常不明白他这样突如其来的目光，很复杂。
对床的顾梦梦还在打呼噜，她翻身爬下床的时候把她吵醒了，于是好学生狠狠翻了个ฐ身，似乎表达了自己的抗议，维安只好小心翼翼地过去拿了个ฐ杯子倒水，刚喝了一口，突然听到เ顾梦梦开始说梦话。
她直接将一口水喷出去，手忙脚乱找纸收拾，顾梦梦再度不满地翻了一个身，继续在梦里去会她的郑志摩了。
维安看着镜子里有些苦恼的人偷偷眨眨眼睛，很快也跟着他一起装作无奈，“算了，要不……等它自己干了吧。”
“啊……没事。”他急忙关了水，又看了看她的胎记笑起来，“很像一个小小的心。”
玻璃在暗夜里反光，维安看到自己脸上红得真像煮熟了一样，偏偏身后扶着她的人笑意温暖，好似很正常，表情自然。
维安赶紧摇头，因为ฦ衣服太厚她不好查看，但估计也只是擦伤，现在没那么疼了。
自从上次宋书铭给维安戴了手套之ใ后，她一直忘记还给他，今天她把手套折好，带着东西往图书馆走，走到一半禁不住打个喷嚏，才想起天气预ไ报说晚上有雪，维安抬头看看天色，果然阴得彻底。
维安立即低头，想要从旁边绕开，那是乔御。
那ว人伸手拿了一样东西递过来，是一双奶油色的手套，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暖和。
她每一次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像个ฐ傻姑娘，讷讷地低头，又想起宋书铭曾和自己้开过的玩笑，他竟然说要追她，维安心里有点尴尬，只好往一旁走，“我晚上会按时去图书馆的，先回去了。”
冬日的球场外都是空荡荡的石头小路，景色萧条，但因为这一场热闹的选拔赛让整个ฐg大的女生都为之ใ欢欣鼓舞，美少年和篮球，这两个关键字历来都是不能ม错过的景色，何况今天被放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多看了，自己往东边的长椅处走，正好看见顾梦梦背着自己的画板慢吞吞地从小路过来，她果然来写生了，只可惜今天学校里格外热闹，估计她吓了一跳，正莫名其妙地穿越尖叫的人群。
感情也一样吧，她爱上的那个ฐ美好少年，在三年之后所能ม给她的温暖不再是惊艳和爱恋，只有尴尬的回忆了。
校园里无数条小路蔓延出去，夏日里郁郁葱葱，没有人看得清它们的走向，如今却觉得它们漫无边际，好似通往未知遥远的地方。
好在程安妮只是咯咯笑得止不住，在床上挠维安的痒痒，边闹边逼问她，“乔御也认识？那你快说是谁，我明天问问他是什么人能让你记了这么多年？”
顾梦梦真的翻过身不睡了，替她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问，“老师一般只是点名吧，多一两个人又看不出来，你进去也没事。”
宋书铭笑不出来，拿出些纸巾递给她，那些纸巾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牌子，看上去十分高级。
宋书铭弯腰把那些情书都整理好，放在她手上，维安看着那些东西，想起自己写它们时候的心情，“我高中就喜欢他了，其实也没什么原因，也许……老师也知道的吧，女孩子，总是喜欢他那样的男生，何况他每天都坐在我身边。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他起来念英语课文，声音很好听，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他。后来高三分班，他还是和我一个ฐ班，坐了同桌，这应该就是缘分，我想要坚持下去。”
冬天的傍晚总是阴沉沉的，天空是浓重的灰，剩下那些梧桐树伸出枝桠，和维安此刻的心情正好形成反比，它们不断向上生长，她却好像又要被打回原形。
程安妮的笑声已经清晰可闻，她穿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长宽毛衣外套，靴子上仍旧露出纤细的腿，好歹因为温度而穿了厚的裤袜，她身材美好，一路走在砖石地上，像是商店橱窗里的漂亮娃娃ใ。
说着说着他突然哼起来那部剧ຕ里的音乐，维安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觉得他不像学校里的其他老师那样，宋书铭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而且似乎很耐心。
“唔……不知道，没有原因吧。”维安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侧着脸看他，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在老师面前谦虚地寻求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