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仍然甚觉委屈,终日郁郁寡欢,常常在竹林里一坐就是整天。我本来只为见李忱而来,如今见着李忱了,我也就死了心。
但没有了生存气囊相助,我无法再飞翔起来,想摆tuo地心吸引力都不行。
罗枚氏与李德裕寒暄过后她终于注意到我,只见她的脸色微微有异,李德裕只当没见,若无其事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妹,趁着今天这个名流聚集时刻,特意带她来见下世面。”
李德裕低声对我说:“别ี找了,除非很必要或是到了关键时刻,不然李忱是很少在这些场合露面的。”
我挤在ren流中,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李忱,任凭人们推推搡搡,我就这样深一脚๐浅一脚跟随着,直到他们在“灵安寺”门前停下来,那里早有寺庙的主ว持僧侣在恭候着。
住持行礼说:“光王同王妃一路辛苦了,‘灵安寺’今日得以接待两ä位贵人,真是紫气东来,蓬荜生辉。”
再怎么委屈,还是要坚定地支持梵放。
但是太晚了,夕音出手太重,她用火鞭摧毁了体内的生命力,旁้人甚至听到肌骨碎裂ฐ的“啪啪”声。
两队飞行器停稳之后不再有动静,在中间空隙处上空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悬浮毯子。
蓝色背景,白色身影,凄美面容,这样一幅旷世画ฑ面,在场的人终生难忘。
原来荒凉的东西都没有年龄,不知是因为它们没有生命,还是它们的命理太过硬朗等缘故。
虽然偌大的地方แ只有两个ฐ人,但梵放工作起来的样子非常认真,芙郁亦是静静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偶尔,她会蹲下来协助梵放摆弄仪器。这时候的她像个虔诚的学生,乖乖听从梵放指挥,而且做事利落。梵放给她投去赞赏一瞥,以资鼓励。
“哦。”芙郁长呼一口气,却因猛一见到所思念的人而无言以对,这叫在旁的人无比担心——医药执行官以为星后又要拒绝治疗;侍从们则觉得星后已经无力回天;只有梵放才知道芙郁是在感叹自己的不自由á,纵使在爱着的人面前亦不得开心颜。
梵放低头望着芙郁๗:“是我的错,我道歉。你怎会病成这样?”
但是他们同时惊呼起来,星帝率先冲了上来,眼前的情景一如预料:公主ว四肢粘在两片厚厚的扇形壳子上,无法动弹。
“星帝!”芙郁扑倒到星帝跟前:“请善待她,她是我们的女儿。”
临走的时候,梵放意味深长地对芙郁๗说:“谢谢星后的礼物,再见!”
芙郁与人鸟领再一次碰面是在“泊极”,它是来向星后辞行的,它休养多时,伤势已痊愈。
蓝ณ色帐篷外面仍然漫天飘花,它们就从帐篷上空呼啸而过,香气有增无减。
“我不知道,‘薄娜’传言,说‘花流季’五千年一遇,也就是这里每个人一生中ณ都有机会际遇它,但是仅此一次。花流所走的是单行道,它不会重复走过的路线,每个地方แ它只会游历一次。”
那时候芙郁还不到三千岁,手头上却管理着那片星系里最有价值的矿星“绳女”。也许是命中注定,“绳女”行经“薄娜”时她与父亲相遇了。虽然父亲很强势,但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霸气曾令芙郁一阵眩晕。而父亲也正好看中“绳女”上丰富的资源,于是他对芙郁๗展开浪ฐ漫追求。
父亲的冷落令芙郁不知所措,她曾以为ฦ自己不够好,于是她千依百顺地迎合夫君,她努力适应“薄娜”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她全力去履行星后的职务,以图得到丈夫赏识。芙郁是那样纯净的女子,心无杂念,所以这一切努力都是她自导自演自ei而已,父亲看在眼里却不曾放入心中,因为他另有心欢。
李忱用力抱了我一下,随即松开手,看来他要外出。果然他说:“小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乖乖呆在此处别ี再乱跑——直到我回来!好吗?”
不过我还是会有少少担忧,李忱应该是遇到เ了突的棘手事件。
“没有,所以我被送到长安来。所谓劫难,只不过是心境与处境无法协调下产生的恶果。”
我愕然望着白子远去的身影,尽管它没有回头,我还是能够从它奔跑的姿势和步伐的距离看出——那一刻它是悲愤的。我突然很怀疑自己对这个ฐ星球爱恨情仇的理解,那ว些一如既往认定的观点是否只是我个人认为?人性的美与丑是与生俱来永恒不变还是根据生存环境而变化多端呢?我该相信人类还是这个和我同是非人类的白子呢?
“你是狐仙吗?”他说第三句话。
李忱马上抓住我的手:“你安心在此养伤,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是皇室之人,受整个国家军队的保护,我会竭尽全力守护你,直到你伤好之ใ后再做打算,你看可好?”他一口气将那ว些话说完,才意识到抓住我的手是件失态的事情,于是他马上放手,面露窘迫状。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李德裕,等了好一会儿,等他稍稍缓和了情绪,我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在玩吗?哥哥?”这是我第一次唤李德裕作哥哥,把他骇得无言以对。我笑了,内心却一点都不快乐。
李德裕清了清嗓子,说:“至少你不爱6子昂,这是欺骗。”
我想了一会儿,轻轻地问:“如果我不和6子昂一起,又可以和谁白头到เ老?”说毕我摇头,心想:没有其他人了,别人都有了归属,没有一个怀抱是空巢ิ,可以容纳我的感情。
李德裕望着我yu言又止,过了很久才坚定地说出来:“你以后留在我身边,这个家永远都有一个角落属于你。”
那时候李德裕的神情异常严肃认真,我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可是我不领ๆ情。李忱也说过会给我归宿,然而那些所谓的“归宿”胶着动荡和耻辱,意味着我必须耐心等待,等待那个赐予我“归宿"的男人从其她女人怀抱里大驾光临到我那儿——从别的怀抱到我这里,带着陌生的脂ฦ粉气息,将我的尊严一下子击得支离破碎。
只有6๔子昂能够带给我有尊严的身份,也许他并不是很理解我,但我自信能ม够吸引他,让他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我不会老得比他快,所以这个游戏我玩得起。
我没有把“忧虑”泄露出来,我只对李德裕说:“那是不一样的,人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宿命预先设好的局,我只能不断ษ地向前走。”
李德裕不解:“你真的可以离开李忱?”
我内心一酸,赶紧ู调整好情绪,淡淡地笑着:“缘分总有个ฐ尺寸,到了尽头就必须分开,天意难违,何必勉强?”
李德裕点点头,“你懂ฦ得这样想,我实在替你高兴……”唉!他叹息,但是没有任何语言补充。
我亦叹息,心想我实在无论原谅李忱,他对我始乱终弃,娶了别的女子为妻,日日夜夜躺在另一女人身边,却告诉我他的心在我这边!哼,我嗤之ใ以鼻,这怎么可能?他说要与我重新า一起,试图就这样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金屋”里,收藏。
没有可能了,人生无法只如初见,我们能够邂逅能够互相拥抱,就是无法一起面对世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四处躲藏。
这样的爱情我不要。
只剩下6子昂了,我心想,我应该留得住他,让他陪我渡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