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这么想，又或许，他该尊重傻子，怎么说也该让上帝赐予的这杆堪比前世的枪打响的第一炮有点纪念意义แ。不管是轰向冬冬还是自家嫂子，哪怕就是泼辣跋扈的刘秀姑，反正不该是这些卖笑偷欢的粉头便对了。
踉跄着走回顾ุ园，两个灯笼燃得跟两轮明月似的，素白的光线将两扇高门映照的古老斑驳，或许，这便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如隐藏在这两扇门后面的陈年往事一般，这两扇门同样有着属于它的沧桑。
今日去的便是南边的妓院。对了，这时候的妓院不叫妓院，而叫粉楼。马二这厮五大三粗，给粉楼取的名却相当别致，“三月青丝”。
因为是三月，一只鸟拉了一泡青屎，马二说话又不分平翘，于是便有了“三月青丝”这个名儿。-====-
如此想着，刘秀姑骤地刹住脚步，“暗香、淡香，折身，咱往镇衙击鼓。”
这老家伙一定有问题，刘秀姑绝不是空穴来风。小四骤然想起刘秀姑走时说要去官衙击鼓喊冤，只怕这事躲不过去。心里不由地焦急起来。
人不是生来就会骂人的，泼妇的练成更需要一番功力，刘秀姑走南闯北，凭借一副伶牙俐齿混到今日，那也不是盖得。她当然不会被小四那一脸的轻蔑就压了下去。
“我说那ว泼妇，你骂够了没有？”小四大眼一瞪，剑眉一挑，“不好好地守着自家生意，你跑这里鬼哭狼嚎什么。自古女子卧深闺，不嫁不出。看你髻未成，自是待嫁之身，抛头露面售货集资倒也罢了，那是为了生计，我可以说你勤劳持家。可是这番当街叫骂，你置女子的矜持和廉耻何在？你不怕辱了自家门楣，我还怕你污了万千女子的德行呢。收拾收拾，回家洗洗白卧你的闺床去吧！”
顾老夫人两ä眼无光，她无力地看着如玉，颤声说道：“如玉，他是装傻的，他果然是装ณ傻的。那也就是说老爷的死并不是意外，这……”
“娘……”一股磅礴如玉的泪水从如玉的眼眶里洒出来，“娘，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你不这么เ做，我恐怕也会如哥哥一般。娘给了我生命和安定的生活，我只会感谢，怎地又会恨呢？”
马二虽是一个痞子，看似粗鄙，实则粗中有细，他如何听不出顾老夫人的言下之意，却偏偏要装作一无所知。-====-慢吞吞地端起茶杯猛呷一口，然后冲顾老夫人一笑，“好茶！”
马二的面色稍稍一变，终于忍住没有作，人家的老母呵斥自己的儿子，纵使自己再尊重小四也是不能干预的。想透这般，他移了移屁股，道：“老夫人，不急，不急……”
这女人，不愧是过来人，面对如此窘境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ม察觉到我的变化。~~~~只是这时间我身上连一块布片都没有，又怎么藏得住水囊？难道要我拿木瓢舀水灌进嘴里？算了，与那话儿亲密接触一番，纵使盛了水我也不敢灌倒嘴里。
上官青娥骤然想起了什么，一张脸仿佛熟透了的苹果，“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顾ุ安那厮？”
“四哥……”包袱离手，顾安一急，死死地盯着包袱连忙喊道。
“嗳，门不是在那里么？”小四跺足喊一声。
要说小四看到这颗蚕豆却纯粹是出于运气。他早已经料定马健作为ฦ赌场老手定会有一番作弊的手段，只是马健今日穿的是劲装，衣袖处裹了一层布条，这种条件下是藏不住东西的。这般情况下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排豆时将蚕豆弄出来，那ว么蚕豆定然要藏在非常方便的地方。刚好，在马健挥碗的过程中，小四注意到他始终是以四指抓碗，而小指一直是蜷缩着的，这不就明摆着他的小指有鬼么？
大汉连忙上前将大碗翻开，然后用竹片一粒一粒的数起蚕豆来。这一颗一颗的数起来极为费事，可对大汉来说却是最实在的。如果是猜暴扣还是单杆他还可以四粒四粒的排，或者更多，因为最后要的结果是单或者双。不过现在猜的是豆子总数，如果还是四粒四粒的数，难道还让他数完了再加一次？
“我的大哥，赶紧下注吧，输了咱立马调头，这地儿呆不得！”顾安骤然觉得自己变得高尚起来，赌了这么久ื竟然第一次盼着输。
“赌，怎么不赌。小安子，你倒是快下注啊！”
“出…出去，出哪儿去呀？”顾ุ安眼睛里闪烁一下，随后又镇定下来。
“去…去…去那…那个ฐ数…数…数豆…豆子的地…地方啊。”小四斜眼瞅着顾安，你丫挺的跟我装，今天说啥也得让你带着我才能走出这个门。他斜眼看看那边的门，那玩意儿或许叫洞还会更适宜一些。
“那一日娘亲外出踏青，想疏散疏散心中ณ积郁，便去了城外迎客亭，事情便出在那里……”
古时讲究迎来送往，但凡州镇，外十里便修有凉亭供路人歇息。来者迎，去者送，以示地方好客之意。清水镇南北两头就有这样的凉亭，绵延数里，曲廊亭榭，翠松杂花，确是踏青的好去处。
“娘亲只带了贴身的丫鬟，自备了糕点酒水，便去了那迎客亭。常年与老爷分离，自家还有琐碎杂事，自是万般积怨在心头。望望苍翠，迎迎春风，却能驱除心中积郁。娘亲这一坐便是大半天，其间凉亭上也鲜有路人经过……”
这便奇了，无陌路之人接近，那这事又是如何生的呢？
“娘亲曾无数次悔恨遇人不淑，这事确是因为那ว个贴身丫鬟而起……”
听出来了，这是仆与外谋，暗害家主的桥段，小四暗暗点头，这事电视小说里常见。
“大约午时，娘亲与丫鬟开始食用糕点酒水。哪知道那ว遭天杀的丫鬟竟然在糕点和酒水上动了手脚。娘亲吃了之后便不省人事了……待娘亲醒来之ใ时，她的清白便已经被人玷污了。过后便有了我们。”
后来顾ุ老爷着家，自家老婆的肚子无端端地大了起来，傻子也能看出这是什么情况。所幸，因为ฦ害怕家丑外扬，顾老爷生生地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外传。只是，这却是一根毒刺，整日整日地扎在他的心上。老婆被污，人家的种却天天在自己眼前打晃，他心里自然百般不爽。
这便是顾老爷不待见傻子的真实原因。如此想来，傻子的确有杀害顾老爷的契机。只是顾老爷死时傻子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八岁的孩子杀死一个壮汉，这事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小四点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那顾老爷死时的情形你还记得么？”
如玉摇摇头，“娘亲被污怀上我们，顾老爷自是百般气恼，于是将母亲送到了乡下，一年后娘亲诞下我们双胞兄妹。娘亲想着你毕竟是个男丁，或许顾老爷看在这个份上会好生待你，毕竟事情都出了，所以只将我留在了乡下。”
小四惨笑一声，“哪里知道顾老爷一点也不喜欢我，毕竟我的存在是他受辱的证明。”
如玉两眼凄迷，“哥哥，你受苦了！”
“无妨，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你继续说。”
如玉哽咽着，道：“顾老爷死时我还没有到顾府，所以具体情形也只是听娘亲近日才说起的。顾老爷是被利ำ刃所伤，全身上下伤痕有数百处之ใ多，当时娘亲现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而你就晕倒在顾ุ老爷不远的地方。而且你的手上……就握着一把带血的匕。”
“而且，那把匕与顾老爷身上的伤痕是一致的，对么？”
如玉点点头，“就是这样。娘亲以为ฦ是你受不了顾老爷的虐待，所以动了杀心。但你毕竟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忍将你送官，所以没敢声张，只言称顾老爷突急症。娘亲本待等你醒了再好生问你的，如果真是那样便亲手……”说到这里，如玉哽咽一声，“哪知道你醒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傻子。”
“原本娘亲想，你傻也便傻了吧。或许这样更好。谁知道事隔十年，你却奇迹般地醒悟过来……”
小四凄然一笑，“所以顾ุ老夫人跟你说了这些事？”
如玉早已经泪光满面，“哥哥，她是我们的娘亲。”
“我知道，她是我们俩的娘亲。”小四道：“所以我不会怪她疏远我甚至恨我，想要将我送下去陪顾老爷。只是，如玉，她可曾告诉你顾老爷死时我身上可曾带伤？”
如玉摇摇头，“你只有额头上有一处破裂。”
这便是了，一个大汉身上被杀了数百刀，可傻子只有额头带伤，最后大汉死了，傻子活了……
“如玉，这事尚有诸多疑点。你想，顾老爷当年正值壮年，而我不过一个八岁孩子。你说我有能力杀顾老爷数百刀而自己只是额头带伤么？”
对啊！如玉倏地一惊，确实是这般一个说法，这么说，哥哥真不是杀害顾老爷的凶手？
如此一想，如玉喜道：“哥哥，这么说顾老爷的死真的与你没有关系了！”
小四摇摇头，道：“这只能ม证明我有可能不是杀害顾老爷的凶手而已。他死的时候我的确在场，所以说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可能。”
如玉到底是个女孩子，小四这么一说却是把她弄迷糊了，又是没关系又是有关系，那到底真的有没有关系呢？
小四伸手在如玉面前晃晃，道：“如玉，这些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要相信哥哥，我定然能还原一个ฐ真相的。眼下别想了，我今日却是专程来找你，有事要请你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