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儿压满枝 四人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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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以后我们与梅若虚形影不离,出双入对,用这词似乎不太合适,但我们也确实有点如胶似漆了,无论在哪都四个人一起行动,我想要搁以前那“四人帮”都得败给我们。日子一天天过,我们的无聊程度也一天一天在增加。

若虚提议晚上一起泡吧,恬芯胆小怕事,怕事情败露,硬是不愿去。在若虚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击下她最终还是落败,与我们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小酒吧里玩。

然而这也是我和紫菁第一次到这种场所来,若虚笑我们是书呆子,还说什么เ人生苦短应即时行乐,我和紫菁噼里啪啦地往她嘴里塞薯条,说,什么即时行乐,我们还是纯洁少女呢。若虚一边咽下那堆薯条一边笑骂,就你们还纯洁少女,少跟我这装。

另一个ฐ纯洁少女恬芯还在四处张望,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到处乱看。这时一杯甜酒送到她面前,恬芯连忙解释说她没有叫,酒保说是后面一位先生送给她的。我们回头看了一眼那男ç人,小眼色咪咪地正冲恬芯笑呢,我们嬉笑着望恬芯,恬芯倒实在,仍是扑闪着大眼睛跟酒保说,我不认识他,不要他东西。

恬芯无຀辜的样子让我们笑到不行,但为了维持淑女形象我们都竭力忍住,恬芯看到我们的样子颇为ฦ不满,嘴里嘟囔着,有什么好笑的。

此时若虚的眼前已不知摆上第几杯饮料é了,都是那些客人甲â客人乙送来的,她倒是也来者不拒,均以杀死人的微笑回礼。我吞了口饮料,揶揄她,若虚,都是你把我们带坏的。

梅若虚抿嘴笑,我带坏你们?你醒醒吧,我是在帮你们。

我问原因,若虚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大学里流传的一句话吗?大一的女孩像樱桃,好看不好吃。所以男生大都对大一女生持观望态度,如果不带你们出来,要哪辈子才有艳遇!

我对这说法感到เ好奇,连忙追问她,那其他的呢?

她晃着杯子,讲得一套一套。大二的女生像苹果,既好看又好吃。大三的女生像菠萝,好吃但不好看。大四的女生像番茄……

怎么讲?

你以为你还是水果!

我们被若虚的话逗笑,紫菁偷偷问她,你会不会喝酒?

若虚摇摇头,在这种场合,我从来不喝酒,如果被人占去便宜怎么เ办。

我凑近若虚道,我们买຀瓶酒回去怎么样?

若虚拍拍我的肩,点点头说,嗯,有前途,想学喝酒了?

我笑她说,实话告儿你,我是一酒鬼。怎么样,天外有天吧。

若虚撇撇嘴,小样,你就吹吧。

那天晚上我们偷渡两瓶红酒回校,一路上小心翼翼,那感觉比过地雷阵还辛苦。回到宿舍后若虚把两ä瓶酒立到เ桌上,来,今天我们不醉不睡!

在我们确定保密措施已๐做到万无຀一失时,我们才敢开始享受我们的酒宴。恬芯刚喝了两ä杯就已经满脸຀通红,和若虚背靠背坐在一起,晕忽忽的两个人还碰杯呢。紫菁也不行,喝了没几杯就已挂在床上,我和若虚坚持了几回合,终于也抵挡不住。我爬上床拉紫菁,结果头一晕挂到เ她身上。我们醉醺醺地说着梦话,呢喃地喊着,姐妹万岁,天下无敌。

第二天我们都起晚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酒瓶藏好。管理宿舍的薛阿姨ถ查房到我们3๑o8,质问我们为什么เ还没去上课。那个ฐ时候酒瓶正在我的手里,我连忙将酒瓶藏到身后。我们四个人紧密排成一排挡着后面一片浪籍的桌子,酒瓶从我手中传到紫菁,又从紫菁传给恬芯,最后由á若虚插到เ杂物堆里。我们顶着一头乱,恬芯还摇摇晃晃的没睡醒。屋子里酒气冲天,薛阿姨怀疑的目光紧紧锁住我们。

“你们喝酒了?”

“没有。”

“那为ฦ什么满屋子都是酒味?”

“若虚的酒精瓶子被打破了。”

“你以为我傻啊?这不是酒精味!”

我们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我们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是接听长达两ä个小时的口头教育,这比背处分还要让人痛苦。念在我们“初ม犯”,薛阿姨答应帮我们保守秘密,而她走后,刚刚ธ被她灌输的那些政治思想就如同那两个酒瓶,被我们扔掉了。

那ว之后我们总结了教训,决定再喝酒时也绝对不能把酒带回宿舍,而恬芯和紫菁则ท嚷嚷着再也๣不与我们同流合污,若虚则嘲笑我酒鬼的称号。在嬉笑打闹间,我们的大学一年级生涯也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用若虚的话来说,二年级的我们处于苹果阶段,正是大学女生最好的时光,然而我们几人中ณ除了若虚依旧ງ约会不断外,再没有人闻到桃花香。

其实这句话说得不准确,应该是我们看到เ丘比特的爱情之箭后就拿了盾牌挡在自己้身前。我这样做的理由正当无比,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麻烦的主儿,与其麻烦别人还不如自己้过。紫菁则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比较哪个更适合做她的金龟婿,我说她整个就一江太公钓鱼,而钓上来的愿者还得被划ฐ分清楚,计算衡量。恬芯是最简单的一个,跟谁都玩得开,却跟谁都不谈感情。

若虚斥责我们不会享受人生,她说爱情是有新鲜程度的,而现在,就是最黄金的时刻,如果现在不及时把握,那到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我们对她的教育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她也便不再浪费唇舌,任凭我们糟蹋大好的青春。

在我挂上不知哪个系的哪个男生的电话后,紫ใ菁云淡风轻地说,蓝,你是不是还放不下?

紫菁在平常喜欢用“蓝”来称呼我,我也喜欢她在唤我时那随意的口气。我轻轻笑,你说啥?

紫菁没有看我,而是继续将目光聚焦在她手中ณ的言情小说上,口吻依然轻柔,你知道我说什么เ。

是的,当然。

我知道紫ใ菁讲的是童彬。

童彬是我和紫ใ菁恬芯的高中同学,在开学第一天里,我便喜欢上了他,而后一不可收拾。我一直认为1้6岁那时的感情是可笑而无聊的,只不过在一个ฐ偶然的瞬间用一个偶然的眼神让我现了他,仅此而已。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喜欢童彬,而且非常喜欢。

我喜欢的男ç人要有又高又瘦的身材,要有古铜色的皮肤和好看的脸,要有长长的睫毛和手指,要有眸子如星辰的眼睛,而这一切一切,他全部ຖ都有。于是等量代换,我喜欢他。

时至今日,我依然只能用“喜欢”来概括那段情感,我不想让自己太深入地去探究,也不想让自己้再想起那些回忆。

高中的时候一门心思只想考大学,整天被老师๲和家长的咒语攻陷,好像不能ม踏入大学就会掉进万丈深渊,所以那段蔓莫的情感也就在终日枯燥乏็味的复习中夭折。我不知道童彬有没有注意过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和他不熟。

所以紫ใ菁认定我只是一时的头脑热,在她眼里我所叙述的那ว些优点似乎ๆ都不值一提。她说我忘不了童彬是因为我太过陷于幻想。

我承认。

我对爱情一直抱着一个ฐ很童话的态度,我只能接受一见钟情,因为ฦ我坚信只有那刹那间的心动感觉才是真正的爱情。而在我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在紫菁眼中就是不现实。

她说心动的感觉也是可以培养的。

我说她谬论。

童彬一直是我们产生争议的话题,在这一点上我们一点都不灵犀。我曾经幻想如果我和紫菁生在古代,那我们会不会嫁给同一个ฐ人。如今看来完全不可能。紫菁总是鄙夷我梦中情人的标准,她说我就喜欢煤球,虽然我一再解释古铜色是最富魅力的皮肤颜色,她仍不改口。于是我说她只喜欢小白脸຀。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有所应验,紫菁高中时的男朋友确实是个小白脸,而且比她还要白。为此紫菁一直对我咬牙切齿,并警告我的乌ไ鸦嘴,如果再说她喜欢小白脸就要让我死得很难看,然而这些年来,我依然活得很好看。

紫菁讨厌我在爱情上的拖拖拉拉,她说如果喜欢就直接去讲,不喜欢就不要再想。虽然她也知道这并不像嘴๨唇相碰那样容易,但还总是像我灌输敢爱就要讲的思想。我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紫菁则反攻我说站着说话腰也很疼。

于是在这件事上我们保持缄默。

然而紫菁今天又提起,也勾起了我的无຀限遐想。我不是没想过去找童彬说个清楚,只不过现在连他在哪我都不知道。自从毕业以后同学就都断ษ了线,除了在街上偶然遇到就再也๣无法遇见。

我跟他非常无缘。

我说这句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除了上学我们几乎无຀法遇见,上网也是一个刚上一个ฐ刚下,走路也是不断错过,我跟紫菁说这是天意,老天准是看我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于是要在今生整治整治我。虽然这种出世思想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我们的无缘。

都是命啊。

若虚就不同了,宿舍里的电话像是给她预备的,几乎每一通都是同样的话:你好,我找梅若虚。怪不得她总以红颜自诩,怪不得她每天花枝招展,有些人是注定要引人注意的。

若虚晚上回来的时候碰巧遇到เ坐在操场上的我,于是坐过来同我聊天,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忽然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红颜,你今天涂ิ的什么香水啊?连女人都迷。”

“其实用什么香水并不重要,因为散魅力的不是香水,而是涂香水的人。”

“若虚,别跟我整这深奥的,咱都是俗人。”

“你没事一个人坐这干吗?便秘吗?”

“靠,你也别俗得太低级成吗?”

“你看看你,雅也不成,俗也不成,你怎么这么เ别扭?”

我忽然沉默,一言不。天空的颜๨色已变成深蓝,星星嵌在里面,闪烁得无比好看。如果我把这句话用在作文里,紫菁一定又要笑我矫情了。而当我想到เ这些时,我明白,我被若虚的话说中了。

若虚问我为ฦ什么不言语,我说,若虚,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我这唯一的缺点。

若虚扑哧一声笑了,小样的,难道你就这一个缺点吗?

我用肩膀撞了一下她,呵呵笑。我说,若虚,真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概ฐ括自己的性格,完了今天你给说出来了。

若虚连忙制止我,得得得,你别跟我这忽悠,有什么话直说。

我说其实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出来看看星星。

若虚笑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我说你要是再说我缺点我就跟你急。

于是我们都沉默。

过了一会我问若虚:“你为什么เ总称自己是红颜呢?”

“红颜是美丽女人的代名词啊。”

“红颜是妖精。”

“我天生就是个ฐ妖精。”

“红颜是祸水。”

听到这若虚笑开了,声调充满讽刺:“那ว只是虚伪的男人强加给女人的称号,如果他们自己不动心,那又怎么เ会被红颜祸国殃民?”

我赞同她的说法。红颜祸水根本就是推卸责任的说词,真正失败的,还是那ว些被迷惑了的男人而已。

若虚又说:“就算是红颜祸ຖ水好了,但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不都是栽在女人的手里?所以女人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若虚说的兴高采烈,仿佛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一样。我看着月光在她的嘴๨唇上映出灿灿的颜色,轻轻说:“那你寂寞吗?”

“什么?”若虚被我的话打断ษ,一时没反应过来。

“整天周旋于这么多男人之ใ间,你觉得寂寞吗?”

“青春不能浪费,要尽情享受。”

“那你快乐吗?”

“你真是越来越烦。”

爱情也许也是这么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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