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桐静静地瞅他;好吧!她承认由于丰绅殷德,她极讨厌这种长得像女人一样的美丽男子,看到时就会从心里产生排斥。但此时看他一脸真诚的表情,宛如真的只想学那首《沧海一声笑》,那她就教给他作个人情,只求他别再来纠缠便可。
她转过身暗翻白眼,这招笑脸功对别人有用,对她免疫!
“啊?秦兄怎不喜?这过生辰要吃黄米糕不是吗?我小时候都是吃黄米糕过生辰的啊!我问了聚春楼的人,他们也说是。”
站在旁边的婢女们笑着唱起歌儿来:“黄米糕,黏又黏,红芸豆,撒上面,姑娘做的定情饭,双手捧在我眼前,吃下红豆定心丸,再吃米糕更觉黏。越黏越觉心不散,你心我心黏一团”
秦峥气得脸色发白了:“老李!你开门,我说租就租!”
啊?这什么跟什么?敢情这位老太爷有‘老年妄想症’?
女子并未亲吻他们,而是在两人的耳旁说:“食盒内有一壶酒,是我专为你们带来的,这夜里寒喝点酒暖暖身吧”
他今天气坏了,尤其是想起惜桐那个带着讥讽的微笑,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46强吻
“啪!”她气极,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用力地扭开他的抓握。
原来玉枫还是被她伤了心,才会连一句话都不留แ就走了。
※※※
她和玉枫约定辰时在西便门外见,所以早早就坐着驴车出发。
每当冰筏上搭载着风雅俊俏的文人、士女在河道上急行时,那画ฑ面有如仙人行云般清灵出尘,为这冷寒的季节带来赏心悦目的美景和氛围,引得惜桐羡慕不已,也想要来试试及享受这冬季才有的风雅乐趣。
可他还是不曾回答她的问题,不告诉她他是谁。
立刻有二名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跪下:“主子有何吩咐?”
走出正厅,瞧见阿响正站在院落门外,和上次那个请她吃槟榔的小厮谈话;小厮眉飞色舞、比手画脚像是正在谈论什么可喜的事。由于他的动作夸张,惜桐便站在廊下凝神看了会儿,把小厮的一举一动尽收入眼底。
惜桐一听,来了兴致便忘了昨夜的烦恼;她记得在前世时,曾在书上看过清乾隆时,元宵节会放烟火的记载,便问:“去参加元宵节庆典看烟火?”
“如果我说是依我上辈子的脸做成的,你信不信?”
“这是做什么?你怎又送我东西?我无功受禄心里可不好受!”
阿玛再往前,这一次没让她退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厚厚软软的大掌里;这感觉让她全身鸡皮疙瘩全站了起来!两世都没和所谓的父亲亲近过,她只觉得难以忍受,一点也没有孺慕之情;于是忙不迭地往后退开,弯身致歉。
“原来你是为这个来问我,难道大奶奶每月给你们的例银还不够用吗?”阿玛微皱眉。
程师傅看她摀着嘴直笑,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不再像刚才那ว样严肃。大概是庆幸她没被台上这名男子给勾了魂吧?
他们不但年纪很轻就娶ດ妻,如康熙皇帝虚岁十四就当爸爸,他的小孩是他十二岁时的精所生,怎可能活过二岁?再加上清朝末年的皇帝越来越荒淫,纵欲过度所致,所以越到后面的皇帝生育能力越差,到最后都生不出来了。
惜桐看向他的手,不知刚才的石头是不是他丢的?因为他站的位置正好是石头来的方向。可他手里拿的那ว样东西竟然是一付望远镜!这个时代就有了望远镜?这么先进?他从哪里得来的?他拿望远镜在看什么?
她背脊发冷,正打算返回门里,竟然看见程师傅也爬上二楼ä,对着丰绅殷德跪下行礼。
他们才成婚半年,他初尝情欲滋味,正在兴头上,恨不得能天天和公主在床上缠绵。讵料公主不但不肯,还责骂他一顿,说他白日宣淫,不做正经事。
丰绅殷德恨恨地瞪向站在书架前的背影。这名身材修长的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编成长长的辫子,辫尾上还俏丽ษ地绑上红穗;她身上穿的长袍花样朴素,像是府里的奴婢。
“怎还不上来?让阿玛替你戴上。这是阿玛今天在皇宫里得到的赏赐,你实在唱得太好了,所以阿玛把它赏给你!”
她连忙跪下磕头:“谢谢阿玛赏赐!”
嬷嬷听完叹气道:“奶奶,您听听,这话是一个五岁小孩会说的话吗?我家的泉儿和小姐一比,连替小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小姐这么聪明懂事,若能好好栽培,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嗻,额娘”她吐了吐舌头。
额娘全身一震,差点把她跌下床,吓得她以为自己又要重新去投胎了;还好额娘及时稳住,慢慢地将她放到床上;惜桐连忙转动柔弱的脖ๆ子看向额娘。
那ว刀刮似的眼神在惜桐的脸上来回梭巡,最后浮起一抹卑夷,转过身走到床前方桌旁้的长背椅坐下,淡然地说:“可惜了这个ฐ女娃,脸上竟有这么丑的胎记,如此一来,别说是老爷不能认这个女儿,就连我也不会答应让她入我们家谱,这若要入了‘牛录额真’(佐领ๆ)的户口登记,传出去不知会笑坏多少人,活活给老爷丢脸,你知道老爷号称‘满洲第一俊男’,是个相貌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他怎可能生出这种丑八怪来?”
绵志立刻朝守在外面的侍卫点头,于是几个ฐ侍卫飞也似地消逝不见。
留在座位上等候的几位堂兄弟们,以看好戏的心态对绵志说:“走吧!咱们也去开开眼界,看看这位真人不露相的说书先生是如何的厉害!”
“各位都是金枝玉叶的王子皇孙,不可稍有损失,所以还是请你们乖乖๔坐在这里等候吧!就让那个五城御史调派京城禁军,将这些地痞们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绵懿贝勒‘啪’的一声,甩开还用不着的折扇说:“就你最爱小题大作了,区区一个说书先生,竟让您这个准郡王出面交涉,尽心尽力地为他的安全着想,我看他对你可一点都不领ๆ情!你莫不是拿你的热脸去”
“堂兄,你的嘴可真利啊,这事若传出去,定是你开的口。”绵志笑笑地说着,却让绵懿登时闭上嘴。
从后门跃出的惜桐,提气跳上别人家的后墙,意在要将这堆人引出这商家的所在;她不希望因为ฦ她的缘故,而使得这附近的商家蒙受损失,所以尽力地往人少的地方跑;再者人少之地,意谓着都是高官的宅邸,这些地痞流氓会有所收敛,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在那儿!他在那ว边墙上,快追!”有破锣嗓子大喊。
“别放过他,给他颜色看!”另一道声音叫。
“不是很厉害吗?你逃个什么乌龟样?”声音越叫越近。
惜桐急急地跳跃,一座院子跳过另一座院子,就在提气要往一座高墙去时,突然被人大力地抓住肩膀!
她一拳就挥过去,但没想到เ来人竟然身手奇快,往旁一闪就躲过她这一拳!
“是我!跟我一起跳!”那人沉声说道。
惜桐猛地一个ฐ惊喜!原来是秦峥!她立刻反手拉住他的袖子,跟着他一起往高墙上跳!
谁知秦峥拉着她跳上高墙后,竟然指着园中一座楼ä,示意她跟着他一起上那楼ä台。惜桐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拉着手,往那座楼而去。跳上二楼,秦峥还不肯停下来,再抓着她指向屋顶!
这古时候的房子和现代不同;古人喜欢挑高房子,所以房子的高度都很高,就算只是二楼而已,但实际上的高度,已经是现代房子的三层楼高。
惜桐头昏了!死命地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有,有必要上到这么高的地方吗?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找到一个屋檐的转弯处,秦峥竟然开口命令她:“躺下!”
什么?要躺在三层楼高的屋瓦上?万一滑下去呢?那ว可是粉身碎骨啊!
秦峥看她没有动作,立刻拉她躺下!
可是她实在太害怕了,二话不说死命巴๒着他的前襟不放,紧ู靠着他躺下。
“为为什么要躺下?”她颤声问道。
“因为这里是外城北区最高的地方,虽说从下面看不见躲在屋檐转角的我们,但我们若站着还是坐着,还是有可能被在底下的人看见,而且躺下的受力范围比较大,比较不容易滑下去。”秦峥居然气定神闲地回答她。
她却抖得更厉害了;在前世,她是死都不肯去当大明星的替身吊钢丝,就算钱再多也说不动她;因为她有恐高症!
这世因为习武的关系,程师傅要求她要尽力克服这种恐惧,因为在飞檐走壁当中,是不容许这种恐惧的存在;她虽然已经尽力克服了,但一上到เ三楼的高度,还是让她的惊慌立刻破表突破顶点、超出能接受的范围!
“你怎么了?为什么抓这么紧ู?”他拉住自己已经被她扯开的衣襟,略๓为抬头看她。
“我我怕高”她抖着音说。
秦峥居然笑了出来!
64背负
“有你这种刺客吗?如果今天要偷听的秘密是在这么เ高的地方交谈,那你怎么办?”他低下头,靠近她低声问道,暖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
“我我不干刺客这行,记得吗?我是说评书的艺人”一阵冷风吹来,她更害怕了,双手死命地抓着秦峥的衣服,偎近他这个热源。
“不干刺客,那ว为何精于易容?”
“你忘了我脸上有个大胎记吗?”她抖着手抓得更紧了。
“真是服了你!”秦峥说着,将她护在手臂下,右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继续轻声说道:“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说评书的艺人,又怎会招惹下面这么多的地痞流氓?还引来那些京城禁军为ฦ你出头?”
“什什么意思?”这时的她不介意他的逾矩,反而觉得这样做让她非常有安全感,不由得又偎近些,头都靠上他的肩膀了。
“你仔细听”他在她耳边轻说。
惜桐把注意力转到听觉上,细听下面的动静;果然有许多整齐的步伐声,交混着吵杂的惊呼声,似是有人在大叫:“官兵来了!”
她大为惊讶,怎会有官兵来抓这些流氓?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高楼,她的脑筋突然灵活运转她想起那个ฐ‘绵志’来!此人在史书中曾留下英名,在嘉庆十八年的‘林清事变’中ณ,四十五岁的绵志曾和後來的道光帝ຓ用鸟枪打死天理教徒,获得嘉庆帝ຓ的赞赏。此人的勇气及头脑想必不差,所以今天这官兵显然就是他安排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