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博文:“……”简直是一窝奇葩。
前排好些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史博文皱起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魏明明那破铜锣嗓有什么เ魅力,章烬一恍神,再回过头来时手机屏幕都熄了,连一道题目都没读完。章烬烦得头大,支起胳膊撑住脑袋,抬眼看向程旷。
一个渣渣,一个傻子,门当户对。
章烬说完这句话以后,夜就寂静了,只有烟花声、爆竹声在遥远处隐约响动。
程旷似乎是睡着了,没有任何动静。
接着李呈祥凑近了那东西,将他干裂的嘴唇压在上面,脸上流露出贪婪而享受的神情,由á快而慢、着魔似的嘬起来,同时一只手探进了裤ไ裆里。
李呈祥粗喘着气,痉挛般梗着脖子,仿佛登上极乐。程旷收回视线的那一刻,这个疯子忽然扭头往墙边看过来,朝这边嘿嘿一笑,程旷呼吸一滞,立刻用袖子堵住了那个洞。他不知道李呈祥有没有发觉,也不敢再往里多看一眼。恰好在这个时候,公厕里响起了冲水的声音——这座公厕没有人工冲水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放一次水,把积累的排泄物一股脑แ冲掉,每次放水持续的时间有一两分钟็。
“去你妈的不吃了!”陈锐也不知道该怪谁,只好把气撒在筷子上,他把手里的一双筷子往火锅里一摔,骂道,“好好的一顿饭吵个ฐ屁的架!”
难得过节的日子向姝兰能在家,章烬闻着香味儿就觉得饱了,看到一桌菜搓了搓手,忍不住说:“妈,这么เ丰盛的一桌,得是满汉全席吧?”
……这傻·逼玩意儿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冬夜里小寒风冷飕飕地刮ุ着,章烬的体温轻易地透过了单薄的校服和卫衣,这短暂几秒钟忽然变得很漫长,程旷心中蓦地迸出一丝别扭和排斥。
方幼珍嗓子已๐经哑得不像话,骂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她撸起袖子往栅栏那边扑。程旷跑过去拉住方幼珍的一条胳ฑ膊,想把她劝回去,但是气头上的方แ幼珍六亲不认,力气大得惊人。她挣脱程旷的瞬间,胳膊肘由于惯性,重重地砸在了程旷肋骨上。
石宝忙“哎”了声,正要去拉程旷,手还没碰着人,就被程旷的眼神给唬住了,终于是没敢动。他左右为难地夹在程旷和程有义中间,这个时候,救星来了。
和事佬曹辉马上嗅出了和好的味儿,抓准时机打算推波助澜,然而陈锐比他更快一步,强势拖了他的后腿:“淼哥你记性真差ๆ,不是说好了去新开的那ว家东北烤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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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搁在以前,章烬会想——管他去死,爱坐不坐。然后脚๐踩踏板,绝尘而去。
章烬嗤了声,在程旷将与他擦身而过时,一把拽住了他的书包带子:“回答错误,劝你重来。”
“锐啊我的弟啊,你他妈吓死哥哥了!”看陈锐脸色有点严肃,曹辉愣了愣,小心地问,“怎么了?”
“我们还没吃月饼。”陈锐认真地说。
程旷顿住脚步,回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今儿要不是欠程旷一桩人情,章烬绝对懒得管他上不上药是死是活。
章烬觉得小土狗挺健康的,方鹏却不以为然,皱着眉说:“无冤无仇地瞎咬人,这狗不是疯的就是傻的,就该扒皮儿炖了吃!”
到了医院检查以后,医生的建议果然跟司机师傅一样,护士领着章烬去打针时,章烬神色复杂地看了方鹏一眼。方鹏会意,立刻拍拍他的肩膀:“炮儿,甭怕,哥罩你。”
班长着急忙慌地跑去办公室找老师,石韬原本都打算回家了,闻言立马扔了包赶来班上,把两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分开。
班主任离开以后,两个ฐ人不言不语地在走廊上听了半个小时的雨声。十点半,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响了,曹辉把章烬的东西拎出来扔给他,说:“炮哥儿,一起走?”
早就过了立秋,气温仍然超过三十度,马路上吹着腾腾热风,车尾气卷起灰尘的味道,那撮烟灰烧着恶劣的火星,挑衅般地落在程旷脚边。
是一只红包,不知道什么เ时候被偷塞进来的。程旷怔了怔,没打开,又把它塞了回去。
但学霸没什么เ耐心,他挣开了胡思乱想的章烬,揉了揉手腕说:“你是不是欠揍?”
“操。”章烬愣了愣,在杂毛儿腚上踢了一脚๐,“哮天犬,咬他!”
“哮天犬”不屑于管凡人的恩恩怨怨,原地站成了一尊会摇尾巴๒的神像。
章烬:“……”这吃里扒外的蠢货。
程旷绷了一晚上的神经被杂毛儿的尾巴轻轻一捋,绷不住就笑了。
到底是小帅哥,笑起来还挺……章烬拉了下兜帽,挡住弯起的嘴角,口是心非道:“笑个ฐ屁。”
实而言之,他有些憋不住了,偷偷摸摸的喜欢就跟做贼一样,连关心都怕露出马脚。
而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俩,以及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
偏偏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的声音,章烬眼皮一跳——这儿离他家院子不远,他一抬头就看见四楼的阳台上,王老太扔完垃圾,拍了拍手,转身进屋了。
操·他妈的,什么货色都敢来触他霉头!章烬憋着一口气,肝火猛地蹿起来——他非要宰了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太婆!
“你等会儿回去。”他走之前对程旷说。
章烬一身的火药味,就快要炸了,不想离程旷太近。杂毛儿嗅出形势不妙,屁颠颠地追上去,只见它那ว暴躁的主人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往楼ä道跑,经过楼梯口时,顺手抄走了一把铁锹。
没多久,楼道里响起了咣咣砸门的声音,狗吠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声音是从高处传来的,程旷眼皮跳了好几下,想也没想就往出租房赶。
噪音的来源是章烬,杂毛儿,还有四楼的王老太,程旷到时,两人一狗正隔着防盗门吵架,章烬满脸戾气,袖子卷到了小臂,手上还拎着一把卷了边的铁ກ锹。
满地都是垃圾,王老太抛下去的那些被章烬铲上来,抛回了她家门口。防盗门被铁锹铲出了一道道缺口,触目惊心,王老太被气得岔了气,家里只有她和她小孙子俩人,实在不是门外那小流氓的对手。
小孙子被砸门的动静吓哭了,王老太把老年机握在手里,说:“小流氓!你再砸,我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这话不知道哪里激怒了章烬,他再次抄起了铁锹,咣地往门上砸去,门里面,小孙子“哇”地尖叫起来。
“傻……”程旷本来想说“傻·逼”,话到เ喉头咽下去一半——当着人前这么เ喊,这爱装逼的玩意儿觉得跌份儿,指不定又来事,为了照顾傻炮儿的情绪,程旷脱口喊了声“炮哥儿”。
“你又发什么神经?跟我回去。”
猝不及防听见程旷的声音,章烬懵了一下,铁锹卡在缝里,险些拔不出来,干脆狠狠地往门上踹了一脚。这时程旷从身后箍住了他,铁锹哐啷落地,木头把儿直愣愣地砸在了章烬脚上。
程旷把这个意欲行凶的危险分子拖到了楼梯边,章烬发泄够了,踢了一脚门口的垃圾,最后骂了一句:“老不死的,再有下次,我要你好看!”
“你他妈给我闭嘴!”程旷感冒药还没来得及吃,被章烬这么一闹,脑仁都疼了,这傻·逼居然还不消停。
一想到程旷,章烬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他窝着火吼道:“你他妈先放手!硌着老子腰了!”
吼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硌着他腰?
章烬这么一想,心怦怦地活蹦乱跳,视线悄么声地顺着程旷的外套拉链往下挪,还没挪到目的地,只见程旷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罐,皱着眉说:“你说这个?”
章烬:“……”操。怎么是它!
一晚上鸡飞狗跳,程旷第二天早上头都是疼的,吃了药也不见好,早自习趴在桌上睡觉,上课的时候才醒过来。
在这段相当短暂的睡眠时间里,他连续不断地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始终是潮湿而阴暗的,隐约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废旧的工厂,破板房到处堆满了垃圾,灯好像坏了,整间屋子唯一的光亮来自那扇狭窄的窗子,未知的恐惧从地底下钻出来,程旷看不清脚下的路,不时有老鼠从脚趾上爬过去。
后来他走进了一间狭小逼仄的厕所,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便池前解裤腰带。厕所的墙面上有一面开裂的镜子,镜面刚ธ好正对着门。
那ว扇漏风的破木板门上有一道狭长的缝——缝外有一匹饿狼,带笑的眼角弯成了一张咧开的嘴。
程旷在梦中冷不防一颤,这时,厕所里响起了哗哗水声。
程旷背后湿漉漉的,全是冷汗,他好像知道将看见什么,但在扭头那ว一刻,看见李呈祥绛紫的脸、僵直的身体时,还是狠狠地打了个ฐ哆嗦。
程旷拉开木门,狼狈地逃出来,可他的脚步却沉重异常,不管怎么เ卖力地跑也出不了这间破板房。
他行将崩溃之时,手机铃声将密集的水声撕开了一道口子,程旷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冰凉的手指攥紧了电话,章烬的声音遥远地传过来。
“程旷,你要杀人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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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我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