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想着冲到她面前抢过她手里的袜子扔到床上,抓着她手往外就走,水柔不依说到:“这眼看就下雨了。”
袁熙却没听见她的话,也没看天色,心里窃喜着,想起那次母亲惹怒了她,也是硬扛回来的,早知道这招管用,还用昨日坐在石头上吹风吗?夜里也如法炮制,过一阵子,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走得了吗?
袁熙ກ站着没动,他倒反客为主请我坐了,水柔拉他到椅子前坐下站在他身边,袁熙看水柔没去凤林岐那边,心里才舒服一些,凤林岐笑道:“我和柔柔可是青梅竹马两ä小无猜。”
袁熙这气又窜上来一些,捏着手提醒自己冷静,千万不要中了这小子的圈套,回头向水柔无比甜蜜得笑了笑:“柔儿,刚ธ刚被同科的人拉去喝酒,头晕得厉害”
袁熙看冯大娘看到他心里,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放心,一百个放心。”
正吃得高兴时,东厢门响,袁熙坐直身子盯着门外,见无人进来打扰,听见那边关上门,轻吁一口气才接着吃饭,冯大娘就看着他笑,水柔只低头吃饭,似没看见。
熟睡中的袁熙唔了一声依然睡得香沉,水柔的舌尖扫过他的嘴唇轻吮他的耳垂,为了他就放纵吧,昨日曾在心里誓再不在这院子里和他有床第之欢,这会儿却忘得干净,心里眼里只有他,只想让彼此交融在一起。
袁熙啊的一声醒过来,水柔脸色酡红笑看着他,他以为犹在梦中喃喃道:“我就知道如此美梦,柔儿一定也在”
璎珞说:“我安慰她几句,她就哭得更厉害了,我只好跑出来看爹回来没有,又担心哥哥能不能追上嫂子。”
袁守用呵呵得笑着:“我这是久经沙场练出来的,刚和你娘成亲那会儿,她虽然红衣绿裤的不大会装扮,长相还是不错的,说是父母之命,我也着实心情畅快了一阵子,有一日突然就闹起来,不记得什么เ事了,我当时就傻了,一开始就哄后来劝再后来凶她,都没有用。时日久ื了,才现闹起来只要躲得远远不理她,由着她闹,过去了就没事了,万不可有任何回应,否则不得了”
他心中猜了几十种答案,等不到去问水柔,自己就先否定,夜里也忍着没有问,还是想猜猜看,次日早起,水柔毛笔蘸了颜料é又涂红了一朵梅花,袁熙等着看她再涂,她却梳洗去了,午饭后来看依然是红着两ä朵,夜里看还是两朵,第三日水柔涂红第三朵又忙碌去了
袁熙数到八十一时,水柔点头:“是了,这上面有八十一个花瓣,九日共九九八十一天,每过一天就用笔染一个花瓣,待过完这八十一天,八十一个花瓣也全染过了,春天就到了,所以叫《九九消寒图》。”
这时苗春花进来,璎珞扑在母亲怀中委屈得流下眼泪,苗春花恨声说:“熙儿这离家才几天,就在院子里与年轻男子说笑,真是不像话。”
水柔轻笑道:“乐笙与袁熙ກ兄弟一般,又叫我一声嫂子,袁熙ກ不在家他顺道过来看看我们,在院子里说几句话,母亲认为不妥吗?”
其他的几个也应和着,袁熙倒不脸红,笑嘻嘻挨个叫着嫂子:“柔儿最近太闷了,所以烦劳众位嫂子来陪着她解解闷。”
袁熙起身招待乐笙,一一为他们引见,他绝对没想到水柔心中的疑惑,只因新婚之夜他曾试探着想告诉水柔一些往事,她却兴味索然,他一直以为水柔不会关注这些,可不曾想,此一时彼一时,彼时尚未把这个ฐ人放在心上,此时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往事嘛,自然也是感兴趣的,只是以为ฦ自家夫君的过往定平淡无奇。
送走张媒婆水柔心下细细盘算,第二日尾随着璎珞,她去了郊外一处花田边,那ว儿果真等着一个男子,斜倚在一棵树边嘴里叼着一片叶子,笑看着璎珞。
水柔眼看二人说着话,那男ç子的手就往璎珞衣襟里伸去,忙大喊着璎珞从树后走出来,璎珞茫然叫了声嫂子,水柔指指花田à笑说:“真巧啊,我想在咱家院子里辟个花圃,来这里移摘些野花,不想璎珞也在。”
表舅母没料想这么เ顺利,那ว凤冠一看就是贵重之物,以为袁家不会轻易出借,看苗春花如此爽快,千恩万谢的走了,苗春花心情大好,这一辈子因为穷了些,总被亲戚忽视着,从来没人对她如此恭敬着感激涕零。
璎珞嗤了一声,倒是没说话,袁熙嘴里嚼着饭,有一下没一下慢下来,看着没事人似的,其实在等水柔说话,母亲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不能出尔反尔在亲戚面前折了面子,虽然她答应的有些莽撞,可让她迂回着拒绝,她确实不会。
袁守用端坐着,自从水柔嫁过来,每日一早他都端坐等着儿子媳妇过来请安,他看看璎珞说:“不是都吃了一块了吗?”
袁守用夫妇点头说好,璎珞的手指点到哥哥鼻子上:“别在这儿装腔作势,你们说要出门逛逛去,昨夜里我听见的,你们是不是要去国都?”
张媒婆念及与水柔母亲交好的老姐妹情分,近来与水柔走动较多,也渐渐喜欢水柔的性子,无事时安静呆着做喜欢做的事,有事情到了眼前也不躲着,只会想尽法子去解决,需要陪嫁的东西一样不少,齐整码放着,就等花轿来抬了。
袁熙看着母亲鼻子有些酸,赁来一顶八人抬的大花轿,这个才配得上她,又剩下二两办酒席用,揣着其余的银子赶去湘州,为水柔买了顶双凤朝阳的花冠。
水柔忙闭了双眼敛了心神,窝在袁熙怀中朦胧睡去,袁熙ກ这夜睡得无比香甜安心,早晨把水柔揉捏醒又是一番轻怜蜜爱,看她神色有些倦怠,以为ฦ她没有睡好,轻声说:“柔儿再睡一会儿,我起来看榜去。”
水柔一夜睡得不安稳,听他一说忙起来笑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贪睡也不能ม在这会儿,过了这阵子再睡吧。”
袁熙笑着帮她穿衣:“那日殿试快散时,我和另外两ä位贡士专门被皇上点了名,许是能中ณ一甲。柔儿知道吗?皇上竟是个女子,我本好奇她长什么เ样子,结果一眼看见你的岐哥哥站在群臣前面冲我贼笑,一着急就没看成,也没看清另外两位贡士何等模样。”
水柔疑惑道:“皇上着女装ณ昭示天下,会不会有什么事要生?”
袁熙轻笑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我们这些小民做不得主。”
水柔看他镇静自若得笑着,只觉他的笑容分外可爱,忘了心里的不快打趣道:“袁老爷过不了几日就封官了,怎么还是小民呢?就连我们这些家里的人也要跟着鸡犬升天。”
袁熙咬牙笑着去捏她的脸:“这都打趣上我了?”
水柔抓住他手:“我也想问子昭”
话没说完,门外冯大娘敲着门说:“两口子起了吗?今日可要放金榜ึ,早早吃了饭看榜ึ吧。”
水柔又泄了气,袁熙看着她:“柔儿要问什么?”
水柔摇摇头:“没有大不了的事,子昭先洗漱吃饭,看榜去吧。”
吃完饭,水柔拿出一件深红色衣袍为ฦ袁熙穿上,袁熙笑说:“这红色穿在身上有些别扭”
水柔说:“放榜图个ฐ喜庆,又不是大红,也不会抢了别ี人风头。”
冯大娘也在旁边说:“这个ฐ好,要是中了一甲â还要穿大红袍呢。”
袁熙笑着走了,水柔等到半上午不见回来,却听见院门外敲锣打鼓的,有人喊道:“袁熙袁大人在吗?恭喜中了一甲三名,快来接公文和袍冠玉带。”
水柔忙出来迎接,冯大叔冯大娘也迎出来,公人将一应物事交于水柔,冯大娘忙从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给他们,领头的给了一个银灿灿的锭子,公人们也不客气,收下笑嘻嘻走了。
水柔忙去屋中找出所有的银子给冯大娘:“我不懂这些,一点准备没有,多谢冯大娘了。”
冯大娘笑道:“袁熙ກ中ณ了探花郎是多大的喜事,我这小院子也跟着沾光,下次科举还不抢着来住吗?这都是为我招财进宝,那些银子就不用给了,那个银锭是林公子留แ下的,你们自是亲戚,也不用客气。”
水柔忙说:“那怎么เ行?这个应该我们给的。”
冯大叔抬起脚๐笑:“看看我们脚上的鞋子,舒服合脚,千金难买,丫ฑ头就不要客气了。”
冯大娘回头瞪他:“水柔如今是探花娘子了,你这个糟老头竟敢叫她丫头吗?”
水柔笑道:“刚说不用客气,大叔大娘这就跟我生分了。”
三人都笑起来,忙碌着准备午饭等袁熙ກ回来,冯大娘说:“今年奇了,往年都是十八日榜,第二日来送冠袍玉带,第三日琼林赴宴,今年怎么急惶惶的?”
水柔听了冯大娘的话心里有些担忧,袁熙ກ看榜中了探花,应该回来告诉自己才是,怎么เ都快午时也不见人影,可是有什么事吗?想到เ他早上镇静的笑容,心里又慢慢安定下来。
袁熙直到夜里才回,原来众位进士没有换衣袍,就被召到相国府赴宴,皇帝ຓ并没有来,宴会快散时,崔相国笑着说:“南边的月氏国和北边的矜鹏国兵大裕,不日就起战事,诸位领了朝廷赏银,请各自归家稍安勿躁,不出三月战事定会平息,到那时再封官职。只是这庆祝的大小宴会,能免则免。”
崔光的笑容和煦温暖,仿佛迫在眉睫的战事不过是小夫妻吵架,不用当做一回事。众位进士不敢说什么,自散了去。
袁熙和水柔说:“崔大相国笃定如斯,我们明日启程回定远就是。”
水柔笑道:“还真是想念父母亲和璎珞,你的赏银有多少?”
袁熙ກ拿出一个元宝给水柔看,水柔把今日的事告诉袁熙说:“明日去换了五两一个的银锭子,给冯大叔冯大娘留二十两ä。”
袁熙答应着抬头看见屋顶的花灯笑看着水柔:“柔儿可知道状元公和榜眼公是谁吗?你曾见过的?”
水柔也看着灯疑惑道:“不会吧?在哪儿见过?”
袁熙笑着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状元公名叫邹邦ะ彦,诙谐有趣,就是那日举着花灯出灯谜的那个,榜眼公名叫傅山,就是那日被我抢了谜底的仁兄。”
水柔好笑看着他:“现世报竟应在你身上了。”
袁熙也笑:“我一直躲着他们,可后来躲不过去,他们找过来,邹邦ะ彦说这灯本不是他的,看围观者众,就跳上去让大家猜谜,傅山温吞吞说日后心里想什么可不能念出声,不然被人抢了去,不过既然花灯给了佳人,他也高兴。邹邦ะ彦取笑我说,你以为围观的人冲花灯去的?我看有一半冲着袁兄那美貌娘子。”
水柔吃吃而笑,袁熙扑过来与她倒在床上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