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知后来短长。
且说刘盛跟着赵发，快速地来到赵有智家，赵氏族里的人，有不少已在这里。赵刚媳妇拖着怀孕的身子，想给刘盛磕头，被旁边的女人拉住。刘盛说：“翠云，到底是咋回事？”范翠云说：“刘盛大叔，我吃完早饭，去赵有成大伯家玩，到九点多钟，玩的人都说要去投票，就散了。我回来时，爸爸已经躺在炕上没气了。当时，满屋的农药味。”刘盛说：“给刚子打电话了吗？”翠云说：“打了，赵刚现在已๐在回家的路上了。大叔，一切事您就当家，刚ธ子黄昏才能到เ家。”刘盛说：“翠云，手里有钱吗？要没钱，我想法。”翠云说：“有点。”刘ถ盛看了看四周说：“赵有山大叔，今天和明天吃饭的事您负责。赵有成二叔，您去买一口寿材，这个家不太宽裕，买中下等的就行。赵家的亲属您都知道，您就安排人去送信。不愿跑腿就打电话。一会买来寿材喊我一声，咱们把逝去的人入殓。我家里有客人，回去照ั顾一下。”
翻了一上午地，吃完午饭，刘盛说：“中午不休息了，早干完早回家。”冯玉广说：“不忙，说一会话，喝杯茶。”随后把泡好的茶，满了一杯递给刘盛，自己也倒了一杯。
过些天，主任给单身汉担保借了两万元贷款，单身汉把房子修缮一新。修完了房子，主任联系了一处用人的地方，叫单身汉去挣钱。单身汉去干了七天，回来不去了，说当力工太累。主任又联系了一个看大门的活，单身汉干了七八天又不去了，说是晚上不睡觉难受。以后，再没有出去挣钱。
几个人谦让着进屋后，王厂长对正在泡茶的铁英说：“你咋在这里？我今天是专门为你的事来的。以为你去了女儿那里，无法联系，就来找刘师傅。”铁英一边给厂长倒茶一边说：“厂长找我有啥事？”厂长说：“咱们农具厂的新厂址，厂房建筑已经完成六成，过了元宵节，打算车工车间，修理车间先开始生产。放假时，有些工人没有手机，现在联系不上，那时你去了姑娘那ว里，我想，刘ถ盛咋也知道你的联系方式，今天就来这里。没成想还遇见了你。”刘ถ盛说：“铁英走后两个多月后，李玉娥病重去世，所有的家务活都是立本来做。后来铁英的姑娘和我的姑娘，两个人苦苦的劝说，铁英才回来给我做家务。”铁ກ英说：“厂长，开工我也不去了，我走了这个家不行，没人做家务。反正也是五十多了，你就让我提前退了吧！”王厂长说：“嗨！刘盛，我有一个想法，既然铁英说离不开，不想去了，我也不勉强，铁ກ英的姑娘和你的姑娘都是大学生，一定有了工作。立本现在干啥呢？你让立本接铁英的班咋样？”刘盛说：“王厂长，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清楚，从打咱们认识以后，你千方百计的给我揽活，我刘盛无以为报，但这回我不能说行，我买农机站大院的事你是知道的，李茹在那ว里开粮店，现在她出了车祸ຖ，那粮店立本经营着，暂时离不开。”王厂长说：“我们那里还没正式生产，原来的工人都是岁数大的，这回要招一些年轻的，希望刘师傅认真考虑。”刘盛说：“王厂长，按理说，立本去接班是好事，不过，立本喜欢干机修的活，高中毕业他学了大半年的机修，要不是李茹把粮店扔给他，他早ຉ就开始张罗了。”王厂长说：“立本想搞机修，这孩子有想法，有地点了吗？”刘盛说：“现在开粮店的东边，有一所院子，立本买下，想在那里搞，后来形式变了，明年那一片要开发，这样一来，还得另找地点。”王厂长说：“刘师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就应在你身上了。是这么回事，我们建厂的地点边上，有一块空地，现在还没有开发项目，虽然面积小了点，可建一个ฐ机修铺子还是很好的，我回去就给你研究这事。”刘盛说：“慢着，就是成了，现在我手里也没钱，粮店的两所院子，明年七一时才开发拆迁，手里的钱都用在李茹身上了。”王厂长说：“刘师傅，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厂子的搬迁费，才用了一半，我用这钱把那块地皮买下来，立本哪一天想开始干，就哪一天干。”刘盛说：“王厂长，这样不好吧。”王厂长说：“啥是好不好的，谁让咱们是好哥们来着！”刘ถ盛说：“你让立本去搞机修，不会妨碍你的机修吧？”王厂长哈哈大笑的说：“我们的机修，是农机的机修，你们的机修，是机车的机修，根本不是一回事。别ี想得太多，就这么办了。”这时铁英端上饭来。刘盛说：“爸爸咋没回来？”铁英说：“不用等爸爸了，被铁晖叫去了。”
回到家里，铁英泡上茶，满了两杯，给老秦和李茹递过去。李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刘盛、铁英、老年人说，腊月与正月走亲戚都是上午，我们俩下午来，你们不介意吧？”铁英说：“不介意，哪有那些说道！”说完，又要倒茶，老秦说：“你们太客气了，我在监狱这些年，没有喝茶的习惯。听李茹说，刘盛你们都是他的朋友，让我十分地感动，在监狱将近二十年，我这个家没散，离不开你们这些好心眼的人无私的相帮。”李茹说：“其实，我想明天早晨来，可办完了出院手续，老秦就迫不及待地说，咱不回家了，直接去刘盛家，我在监狱时帮，回来了还帮，并且帮的数字还这么大，真让我没法说一个谢字。”
太阳就要落山了，孙玉霞说：“虽然说不惦记，但是也得回去，有几条牛在外边，两个老人牵不进院里。”王青山说：“表哥，走之前问你点事，你先前说李茹在医院，在哪个病房？粮店活多时，小山哥就叫我去在那里挣钱，李茹那人挺好的，明天我也去看看她。”刘盛说：“她的房间是30่2”王青山向姑父打个手势，说：“大姑父，我们走了。”
立本吃完晚饭，正坐在粮店的大屋子里没意思，秀云打来了电话。立本说：“姐，你咋这懂别ี人的心理状态？我需要别ี人和我沟通时，你打来了电话。春节回来吗？”秀云说：“春节不回去，你吃饭了吗？”立本说：“准确的说，是吃了一碗方便面。”秀云说：“咋样？现在顾ุ客多吗？”立本说：“还行，反正一天挣的，能够你一天花的。”秀云说：“我听丽萍说，李茹姑姑出车祸，咱家拿了四十万，这回家里空了吧？”立本说：“空不空的外人不知道，拿不拿的外人也不知道。”秀云说：“爷爷和二姥ณ姥的事，咋样了？”立本说：“铁晖叔叔明天到家，就等他一句话了。你要是春节不回来，给你打去两千元钱，春节花。”秀云说：“我春节不回去，是想放假后，去驾校考驾驶证。你再多打一千，考证需要三千元。有了驾驶证，各种车型的车都能开，学得快。”立本说：“姐，你要想考证，就回来，家里考证不用钱。”秀云说：“立本，你又要贫，哪有不要钱的地方？”立本说：“我说这话是真的，驾校的总经理是爸爸的干哥哥，我考证就没花钱，那经理叫张峰，是爸爸在农机站时的站长。”
黄昏时，儿子张国田回来了。有人介绍说：“这是王家洼的王先生。”张国田和王有志握了握手，说：“王先生辛苦了。”王有志说：“说不上辛苦，乡里乡亲的，谁用不着谁。小伙子，在哪里打工？”张国田说：“今年情况不好，换了好几个地方，都要过年了，手里还空空的，回来的火车费都是借的。王先生，不说这些事了，您忙吧！亲属挺多，我和亲属们都说说话。”
张国田的女人来到孙玉霞跟前，小声地不知说了什么？孙玉霞拿出钱来，给了张国田女人，随后也跟了出来。张国田把二百元钱递到เ王有志的手里。说：“王先生，不好意思，今年钱挺紧的。”王有志装起了钱，说：“还得叫接我的人去送我。”张国田说：“接先生的人不在，别人送先生吧！”孙玉霞这时插话说：“王青山吃完饭了，叫他去，我去屋里喊他。”孙玉霞进屋不知趴在王青山的耳边说了啥？王青山把摩托车起了火。张国田说：“姐夫，你可慢着点，王先生也是快六十的人了。”王青山说：“他舅，你就放心吧！一定让先生满意。”
立本走了不一会，有人给刘盛打电话，刘ถ盛一看，是表弟王青山打来的。接通了电话，王青山说：“表哥，你明天来这里一趟。”刘盛说：“你在二道沟还是在北炉？”只听那头说：“把电话给我。”接着，电话里出现了女人的声音：“大哥，我是玉霞。我和青山现在在二道沟，给你打电话是这么个事，婆婆已经去世两年了，我爸爸前些天也走了，我们想叫公公到北炉生活，北炉离县城近，挣钱容易，土质好，产粮也多。这一个月来不止一次的和公公商量，可公公就是不动身，大哥，你办事有力度，我们家的事离不开你，明天你开运输车过来，只有你能ม说服你舅舅。你来后，把值钱的东西，装车拉去北炉。大哥，你来不来？”刘盛听了兄弟媳妇这话，心里一愣！快速的反应过来，赶急说：“去！一定去！”
老人不知昨晚儿子给外甥打电话，见刘盛开车来，打开了话匣子，说：“刘盛，你说，这两个人多不懂事，我一个人好好的，非叫我去北炉，不方แ不便的，去哪里干啥？”孙玉霞说：“爸爸，咋还不方แ不便的，您去了，我妈给你当晚老伴。”王强说：“那我更不去，都七十五了，还闹啥？”
过了一会，秀云说：“立本，太阳已经偏西，送我们姐俩回家。”立本没说啥，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那头没接。过了一会，姜小山进院来，笑着说：“立本，有事你就忙去吧！这两天紧着把活干完，收粮要开始了。丽萍，啥时回来的？这姑娘是谁？”丽萍说：“这姑娘就是铁ກ英姑姑的女儿，我们中午到家，刚ธ吃完饭，有人打电话叫立本，我们就跟来了。”回头和秀云说：“这位就是爸爸的好朋友姜ä小山叔叔。”姜小山说：“我在这里就行了，你们姐几个有事就忙去，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丽萍说：“立本，那就叔叔在这里，你送我们回去。”
离村子还很远时，秀云说：“就在这里停下吧！”娘俩下了车，立本把车调头去了粮店。铁ກ英说：“秀云，这还没到村子，你咋就把立本打发走了？”秀云说：“妈，这里肃静，我想在这里和您说点事。”铁英说：“你想说啥秘密的事？在家说还不行？”秀云说：“妈妈，我不想去石家庄上班了。”铁ກ英说：“你有别ี的工作了？”秀云说：“没有，但我有一个想法。”铁英说：“秀云，不管你有啥想法，念这些年书不容易，有了工作，轻易地扔掉，那是犯傻。”秀云说：“妈妈，念书，找工作为了啥？”铁英说：“秀云，你说的问题，妈妈很难回答，如果是国家最：“这回我失眠，考虑的不是那ว些事。”老伴说：“我早就知道，从打那ว天冯玉广去找刘师傅来修路，回来和你说，铁英回来了，刘师傅妻子病故了，铁英和刘师傅结合了，你就犯起了秧歌风。”
铁英泡了一壶茶，满一杯递给冯玉广，说：“玉广哥，你这一早来，有啥事吧？”冯玉广说：“没有啥事，我来是还想请刘ถ师傅去干一天活。”冯玉广思虑了一下接着说：“铁英，你们这是咋回事，我咋不明白？”铁英沉着脸子把刘盛的妻子李玉娥的去世，自己在省城不适应，两个ฐ姑娘反复劝说，这才回到这里来照顾这个ฐ家的事说了一遍。刘ถ盛接着说：“家里秋天的活太多，外边的活不想干了。我原来的老婆就是因为我关心不够，才丢了命。”冯玉广说：“刘ถ师傅，这好办，你们不要下地，我现在就回家，来七八个人给你们干一天，明天去给我们干活，过几天再来人给你们干，刘师傅，你看可以吗？”刘盛说：“秋天的活多，家家都忙，你们来帮了我们，把自己的活扔下，行吗？”冯玉广笑着说：“刘ถ师傅，这些你就不要管了，”说完，又喝了一口水，去院里，骑摩托车走了。
韩家沟的人们热情好客，再加上铁ກ英这层关系，人们很早地都来村外等待。
刘ถ盛开车急急地往回走，一心想看看这个老朋友是谁？可刚进村，魏子江的儿子魏铁ກ晖，从院里出来，把车拦住。刘盛开开车门下车说：“铁晖，啥时回来的？”魏铁ກ晖说：“我刚到家不一会。刘盛哥，原来这车是你的？啥时买的？”刘盛说：“还不到一个月。”魏铁ກ晖说：“妈妈病了，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适，我进家就打12๐0，120总站说一个小时以后才有车，我出了大门口看过来车了，想拦下来去一趟医院，没成想却是哥哥？正好，用你车去一趟医院。”刘ถ盛说：“没说的，快叫婶子上车。”魏铁晖进屋扶着妈妈出来，上了车。
到了医院，刘盛说：“铁晖，钱够吗？”铁晖说：“钱的事是小事，要是不住院，下午回家还的麻烦你。”这时，刘盛的手机响，丽萍说：“爸爸，您咋还不回来？”刘盛说：“一会就到家了。”回头和魏铁晖说：“你自己行吗？家里丽萍她们回来了，要不然我也在这里。”魏铁晖说：“妈妈的病不太重，我自己可以。只不过哥哥下午开车过来，我们坐你的车回家。”刘盛说：“本应在这里帮忙护理，无奈家中有事，我吃完午饭再过来。”
刘盛打水回来，给李茹和海飞每人满了一碗水。海飞说：“大舅，太客气了，”刘盛说：“海飞，工作有头绪吗？”海飞说：“回来等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刘盛说：“到家后，去看望奶奶了吗？”海飞说：“还没有，到เ家后，妈妈说来看舅妈，我就跟了来。不但应该去看奶奶，我还要去看爸爸。”刘盛说：“你这孩子想的周到。”李茹说：“刘盛，要不咱们转院吧。”玉娥说：“姐，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能ม治我的病，治不了我的命。李茹姐，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出院，丽萍明天也回来。”李茹背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向刘盛点了点头，和海飞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玉娥回家的第五天，与世长辞了。临终前说：“婆婆走时，嘱咐我们，丧ç事要从简，媳妇也学婆婆，千万不要大闹，越肃静越好。”丽萍说：“妈妈，您还有没说的话没有？”玉娥说：“你奶奶走时，嘱咐我，无论咋着，给你爷爷闹个老伴。”一边说着，看了一眼立本说：“这个事你们的妈妈没有做到，因为你们奶奶走后没几天，我就去了医院，这事就交给你们了，为人做事千万不要太自私。”立本丽萍齐声说：“这事我们都知道。”玉娥接着说：“还有，你爸爸的事，”停了停，眼里滴出几滴泪珠，把眼闭上复又睁开，用最后一点力气说：“不管了，随他得便吧！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太自私。”这时，瞳孔放大，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