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楚衍急声阻止,他转过身子对上张氏的眼,轻声道:“不用了,我再看看她,坐会儿就走。”
张氏叹了一口气,看着榻上的陈宴宁,又看看没什么情绪的楚衍,安抚道:“那你先坐着陪陪她,我等会再来。”
崔妈妈拧了帕子递给楚衍,他接过去给陈宴宁擦拭胳膊和露出来皮肤上的血迹,声音里的颤抖丝毫没有停止:“十三,我给你擦擦血,你忍忍。”
见她终于开口说了今夜第一句话,楚衍闭了闭眼睛,他的手指紧ู紧捏住帕子顿在原地,低着脑袋将脸埋在她的脖ๆ颈处,眼角湿热跌落,滚烫的滴在陈宴宁的肌肤上,她轻轻颤了一瞬。
她面色绯红,红衣跌落,只剩一件浑身上下沾满鲜ຒ血的中衣规矩的贴在身上,楚衍顾不上那么多,几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手指颤抖,猩红了一双眼压着嗓音沉声喊:“十三?”
他说谎了。
陈宴宁听惯了这些话,可眼下再听心里却有几分背后生凉的感觉。韩贵妃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上是绵里藏针ฤ,只瞧着她进宫数十年,一路从小小的贵人走到เ如今唯独能与范皇后抗衡的贵妃之位,也非善茬。
“贵妃娘娘的侄儿是……”陈宴宁佯装不明,她抬起一双水灵的眸子瞧着韩贵妃。
崩溃的哭喊:“你就这么无情吗?你知不知道,我从十三岁那年开始见你第一面,我就发誓这一生非你不嫁。如今我已๐经十七了,我仰慕你四年,你就这么残忍吗?”
“秦樰吟!”楚衍忽然喊她,微微侧了侧头,无可奈何的道:“你搞清楚,不娶你的人是我,跟陈宴宁有何干系?”
垂眸看着怀里的陈宴宁,心口微微刺๐痛,若是有一日她发现真相,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依赖自己。
我掐指一算,肥章别急,让我再写写,对不起了各位。
见他语气加重,陈宴宁委屈的要命,想到刚才因为ฦ他吓得拉到伤口眼下都还泛着疼,眼睛冒酸,咬着牙齿控诉:“你怎么เ凶我,我被你吓的拉到伤口了,好疼。”
楚衍抬手,陈宴宁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刚ธ才斥ม责楚衍被他记在心里,眼下要打自己,谁知这人的大掌轻柔的落在她的头顶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陈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为ฦ国捐躯,入陈家宗祠,你能有什么เ证据来证明他不是陈家的子孙?”
作者有话要说:陈辞宁第一身份曝光~
马车停稳在国公府门口,张氏率先进了大门,两姐妹坐在车内相顾ุ无言,过了许久,陈辞宁才像是细品过后后知后觉看向陈宴宁。
说完这话,崔妈妈还在马车下面等着,唤了一声后陈宴宁垂眸抿唇,看起来委屈极了。她余光扫过陈辞宁火大的嘴脸,心中冷笑,提着裙摆弯腰挑起帘ຈ子准备下马车。
楚衍神情复杂,他嗓子有些哑,垂下眼眸敛起情绪:“再给我一个月时间,父王,一个月后我定选门你满意的亲事。”
三日前与范嘉柔去看了花灯,回府时瞧见了个妇人长得十分眼熟ງ,陈宴宁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于是便派了湖玉去跟着瞧瞧看。
她提着裙摆跟范嘉ล柔下了马车,两人各怀心事的上了水桥,下台阶后上了大船,船上花灯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两ä人找了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下,陈宴宁看着范嘉ล柔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话让陈宴宁微微皱眉,上一世根本没有英国公家的事儿,到最后范嘉柔嫁给了楚衍表弟李忱,两人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还生了三个儿子。
几日不见,裴深吃不下睡不着,明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陈毓宁心头稍微动了动,其实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他。
“毓宁,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正厅内,张氏吩咐下去,丫鬟们有条理的上茶上果子,两人坐在上座相谈甚欢。
徐大夫人顺着视线看过去,面色不显心中却觉得一派荒唐,家中子女婚事,又怎能由姨ถ娘来作数,岂不是笑话。
裴深静静地看着因为腿软而坐在地上的裴玲儿,他面色冷淡,长臂一挥,身后跟着的小厮急忙进了里屋去拿东西。几人的注意力都在那ว小厮的身上,他过了片刻出来,手里握着一副长鞭。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裴夫人捂着自己้的脸目瞪口呆:“你竟敢打我?”
这一下果真是有些狠了,裴玲儿歪坐在地上半天都没能ม直起身子,见裴夫人身旁的丫鬟要去扶她,陈宴宁俯身一巴掌甩过去,把那丫鬟的手打开。
陈宴宁冷哼,一甩宽大的袖口,她微微侧身上前一步:“裴大奶奶这话说的意思就是我大姐姐若是今日无事,这事儿她便不用负责了?”
正说着话,外院的的婆子进来禀报,说是陈临树已๐入了正门,张氏借力站起来,带着陈宴宁往前院去,还未走出院门,只见一身银色盔甲â的陈临树刚好站在小路上,他见张氏来了,规矩的抱拳磕头。
陈临树松开张氏,遥遥看向她,疾步走过来抬手弹了弹她的小脑门:“怎么?分别数月,这就认不得我了?”
微笑:
张氏目光沉沉,手掌搭在椅子扶手的雕刻๑小狮子头上用力一握,借着陈宴宁的话想起这些年来事关陈辞宁的一切,竟是觉得自己้被她摆弄在股掌之间这样久ื。
卸了钗ู环和妆容,陈宴宁等湖玉给自己梳发时忽而问:“那位元亲王世子,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