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适笑笑，说：“对极了。”
“南南？”他轻声叫她。
陈迦南大概是知道这个日子的。
房东老太太抱着一只猫走了过来，问他们需要帮忙吗。那只猫很肥，有些像外婆家的流浪猫，陈迦南忍不住低头逗了两下。
“毕竟都要三十了，想着还是离家近一点好。”周然道，“就辞职回了香江。”
车上他们俩聊得很嗨，陈迦南昏昏欲睡。
沈适被她突如其来的僵硬逗笑了，又偏头去亲她的唇，弄得她喘不过气来，本来就有些困意，这会儿早没了力气反抗。
那个清晨她醒的很早ຉ，没有惊动他离开了。
古旧的木板宣示着年代感，有些温馨。
她没有回头，将毯子拉紧。
陈迦南下了车走进医院大门，再回头看去，沈适和那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他低头点了根烟，夜晚的路灯照的他那张脸一派的漫不经心。
她问：“奶奶，您看见这个女孩了吗？”
“比你小。”
“我不要医院这边的。”她还加了条件，“五道口我们学校那边有一家卖甜甜圈的很有名，有一个专柜只卖棒棒糖，每个颜色都要一个。”
“把窗户关上。”他说，“最近流感严å重。”
夜晚的医院慢慢平静下来，走路声也很轻。
她被林枫带到一个包厢，推开门进去还没走几步只听得吧嗒一声，她再回头门已๐被反锁，由她怎么敲喊都没有声音，下意识去摸手机，早ຉ已没了踪影。
“送个客去那么久？”沈适问。
外界都说钢琴艺术家李熠华常年生活在国外，陈迦南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就住在距离市区最近的胡同，更没有想到他和沈适的关系。
余光里沈适在和老太太在逗鸟，他笑。
陈迦南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她把图片放大了看，又拿远看，远处有萍阳的低矮红瓦楼和稀疏的万家灯火。
“一会儿吃墨西哥菜吧。”周瑾提议说，“我知道北京有一家很地道。”
陈迦南很慢的“嗯”了一声。
“我们结婚的时候很穷，他每天早上出去深夜才回来，一天做好几份工ื作，说要给我买套房子，结婚不能苦了我。”陈母微微笑着，“他年轻时候长得好看，很招姑娘喜欢。”
“你高中在哪栋？”他问。
自从高中毕业后陈迦南再也没有来过这，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闻着脚下尘土和花香的味道，整个ฐ人忽然放松了下来。
沈适问：“你那个还在追的女朋友？”
沈适不动声色道：“是吗。”
陈迦南拧回头，很快换上裙子。
陈迦南也没再换回前面去，就坐在后边开着车窗遥望，从包里掏出耳机插上，摆明了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好像这样还挺痛快，陈迦南倒觉得开心了，那一会儿刚才所有的不快都没了，她将车子开在一个没什么เ人的街道路边停了下来。
“过瘾。”
明天周六，歇一天行不。
柏知远给的那沓书里头干净的连一个黑点都没有，这人平时上课都不做备注的吗。她胡乱ກ翻着书想找一些蛛丝马迹，没待一会儿就抱着书出来了。
陈迦南近来一直在为演出做准备。
有时候打电å话说着说着就聊起剧情，陈迦南觉得柏知远就像剧ຕ里的明楼，你看不穿他是以何种身份存在，却还得感谢他创造的这些机会。
“都会弹什么？哪天听听。”
那晚过去到现在也就几天，再见他还是会陌生。
陈迦南：“……”
“你笑什么？”她问。
她至今记得当年沈家老太太亲自上门拜访陈母，穿金戴银的进屋一脸的傲慢之气：“我女儿虽过世早，但我要林意风记她一辈子。”
“不买就不买。”外婆哼了一声，“没大没小还敢瞪我？”
“那行，有事给我打电å话。”周然说，“随叫随到。”
姚姚没点头也没摇头，嘴角还溢出了那么一点笑：“死心了还难过什么，就两个月前我还是坐在他身边看别人玩脱衣舞的女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母还在给她挑衣裳，“这回你姑给我保证了，绝对优秀没得挑。”
包厢里男ç方家长都在，陈迦南缓缓吐了一口气。她不理解相个亲带着七大姑八大姨是怎么เ回事，现在都时兴这样子吗。
相亲话题到此为止，陈迦南松了一口气。
“我进门会散干净。”外婆舒舒服服叹道，“你妈最单纯看不出来。”
“囡囡。”外婆又喊。
陈迦南匆忙抹掉眼泪，说了声嗳。
第45章
北京的上空乌云密布，随时有暴雨来访。
老宅里的空气静如死灰，没有一点声音。沈适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黑色衬衫从西装ณ裤里掏了出来，整个人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两天公司内部出了情况，他熬了两个通宵才算基本解决。从西城回来到现在，很少有阖眼的时候，一闭上眼就想起陈迦南那双偶尔淡漠偶尔多情的眼睛。
“现在看来，你父亲当年遗留下的问题已经慢慢凸显出来了。”老太太说，“你和周瑾要尽快完婚。”
沈适皱了皱眉头。
“要放别的女孩子我还不见得喜欢，周瑾难能可贵你明白吗？”
沈适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奶奶。”沈适抬眼缓缓道，“我不会娶她。”
老太太声音一冷：“你说什么？”
“沈家的联姻到我这就停了吧。”沈适说，“我手里有江氏百分之ใ29的股票，这些都可以赠送给周瑾，当做赔罪。我相信这些年凭借沈家的势力，就算真到เ了走投无路那一天也会起死回生，孙儿以前玩什么的您忘了吗？”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
“周达不是个好对付的。”老太太说，“这条路我不同意。”
“不同意。”沈适轻喃着这三个字，慢慢道，“那换个ฐ说法，您觉得我父母姑姑他们幸福吗？”
老太太眼睛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