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俩出去吧,我也不拘着你们。”
好像从赐婚旨意下来后,陆深的态度就变得值得深究,偏偏他每次都能解释得冠冕堂皇。短短一个月,自己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可能彻底忘记当初接旨时的不忿。仔细想想,这些天自己好像一直在跟着陆深的话走,甚至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
“那听你的。”
他望了眼陆深,陆深倒是很自在地坐在原位,似乎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青砖色的宫道上只有他们两ä人,好似将世间的纷杂都锁在墙外。
“祖父为何单独留下你?”
侧头抬眸,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陆深问。
情绪埋在眼底,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似是含着莫名的情愫。
声音夹着丝震惊,又带着丝怒意,传到宋姝耳里,只余看到陆深后的如释重负。
柳束彦将宋姝飘起的发捋直,陆深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在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
陆深没理她,拉着宋姝å径直走,另一只手指着前边的小山坡,“再走走就到了。”
安乐走久ื了,便有些不耐烦,刚想开口抱怨,就看见前边闪着细碎的光,走近一看,是一大片的萤火虫。
若是因着陆深的强求,让两ä人成了怨偶,反倒成了桩罪过。
没过一会,徐姑姑就带着太医来复命。
但大多数还是万变不离其宗,说来说去都是说郎无情,妾无意,一对佳人怨偶的故事。
挤在宋姝身边,眼角偷偷瞥向陆深,生怕这大魔王又盯上自己,“姝宝,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她已是他人未婚妻。
陆深倒是笑得很欢快,“谢谢江兄,到时大婚之ใ日,我定要与你喝个不醉不归。”
灰白色的鸽子嘴变成了黑色,宋姝以为它是不小心又吃了什么脏东西,拿着手绢捧着它的嘴来回擦拭,嘴上的黑色也未掉落。
下意识地,宋姝往窗户外瞧了两眼,屋外漆黑,看不见一人的身影。
陆深的话确实有道理,宋姝迟疑ທ地点点头,应了下来。
“就是你不能与外男单独相处,自然,我也不会与女子单独相处。”
陆深似是没反应过来宋姝å什么意思,疑ທ惑了一声,紧接着轻笑一声道。
陆深从进来后,一字一句好似都是在提醒他们是未婚夫妻的事实。
“这十多年来,荣王四处游玩,大长公主ว闭门不出,圣上稳坐龙椅。看起来风平浪静,揭开遮羞布,说到底还是圣上问心有愧。”
“祖父,这?”
“姑娘?”
坐得久了,宋姝å原本忘记了双腿上的淤青。下半身一动,突如其来的刺痛席卷全身,“书墨,扶着我。”
看着后边慢了几步的宋灼,“爹爹,辛苦了。”
三人回到院子里,找借口打发了下人。
宋姝:“大可找一个ฐ会武的女子来守着。”
宋姝见他这副模样,自知是对牛弹琴,干脆转身离开,所幸这段日子不被他人所知。
逃避?宋姝回头,居高俯视着陆深,“当年不都说清楚了?你让我躲一辈子,我后来不也一直尽量躲着。”
宋姝吃惊地看向他,他竟然记这件事记了这么多年?
荣王汗颜,陆深在他娘面前一直装着那副纨绔样,就算是多年前陆深拿的那ว七十万两,也是自己偷偷给他的,只是没想到เ会被自家夫人发现,也只好让陆深那小子再背个黑锅。
青墨是青璃的兄长,陆深七岁在千佛寺后边林子发现他俩,救了他们一命,让其留在了荣王府。
屋里出来一个丫ฑ鬟,朝着陆深福了福,“世子爷,”宋姝回头看向陆深,“这里就她一个丫ฑ鬟,我的人。”
转了一圈,宋姝看着鞋子上的污泥,打算先沐浴收拾一下自己,正欲唤来青璃,就看见陆深还在大堂明晃晃地坐着。
面无表情,像个煞神,比之江如是那再军营里混惯了的还更加冷肃。
两家人相看,总是会找个过得去的借口。
鸽子:金主爸爸笨。
好鸽子,已๐回信?
“给我绣个ฐ香囊吧,安神凝气,”陆深单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筷子搁在桌上,说这话时,眼睛又阖了阖。
宋姝心里想着九宫盒,微微动了几筷,便食不下去,“能说说九宫盒吗?”
宋姝å叹气,“师兄,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正经,要是以后嫂子知道你十四岁便逛青楼,有得你好受的。”
柳束彦与宋姝算是一同长大,宋姝一直将他视为兄长,两人间的相处也多了几分熟稔。
宋姝å看着他那不在意的模样,无力极了,“世子,我为什么躲着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余后,两个人再没任何交流,陆深说话,宋姝也不理。陆深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推开,大声开口,“你要是想躲我,那ว就躲一辈子。”
“可还记得你说过的香囊?”
气息喷洒在宋姝耳朵上方的黑丝上,陆深低头看了眼她的耳垂。
香囊?
宋姝站在原地怔了怔,心下漏了一拍。
是啊,自己说好要给陆深做的香囊还被自己绣到一半落在了家里。
允诺时信誓旦ຆ旦,眼下可算是言而无信?
宋姝有些心虚,转过身时用眼角偷瞥了陆深几眼。
红唇张开又闭上,指尖缠绕着手中ณ丝帕,红唇轻启,“回……”
顿了顿,想到自己的打算,话语骤然一转,“回京前,给你可好?”
嗓音带着刻意的示好,听在陆深耳里又软又糯,一扫之前一晃而过的不对劲。
“好,我……”
余下的声音还未喊出嗓子口,宋姝听到了“好”字便开了口,将陆深原本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