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是间小巧套房,连带独立卫生间和一应俱全的开放式厨房,的确比先前的要好,多了些居家风味。但是现在,涂苒对此一点也不关心,只想蒙头大睡到自然醒。是以忙不迭的从行李箱里拿出床单枕套,套枕芯,整理床铺。房里窗户紧ู闭,有些闷热,陆程禹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上的纽扣,一边看她忙碌,“你真是个怪人,”他突然开口。
涂苒停下,看着他道“你明天在这儿开会”
涂苒立刻说“哦,我正好那几天出差。”
早ຉ几天,涂苒就从行政部的同事那ว里得到出差的通知。
那老张面露难色“陆教授,存的钱不够用,我才打电话去找朋友借了,现在还没到帐。”
老教授摇头骂道“都钻钱眼里去了这样,我先给你垫上两ä千块,先把娃儿的药续上再说。”
陆程禹侧头看着她,想知她到底有几分玩笑几分认真,涂ิ苒却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待他尚未回神过来,紧接着问道“好不好呀”
做父亲的打算给自家儿子买房,这事在寻常人家是件寻常事,但是发生在陆家就有稍许蹊跷了。
林姓主任医师,也是才上任的心外科主任,四十开外,此时拍了拍陆程禹的肩膀,说“不错,手没生啊,手术做得很成功。过段时间评上副高,可以名正言顺的主ว刀了。年轻啊,我那时候评上副高,三十五都过了。”
甚至理解到从来不问,只是昨晚除外。
雷远又骂了一句“长得越帅越是庸医。庸医,你老婆催你回家跪洗衣板。”
陆程禹回到新的住所,涂苒已经在那ว儿了。
周小全说“你是替她道谢呢,还是再替你自己道谢如果是替她的话就免了,我和她之ใ间没这么些客套。”
她也知道,陆程禹这人,他若不想说的事那是怎么เ问也会被绕道别ี的地方去,他若有兴趣知道的,旁人不等多问便会七嘴八舌恨不得全说给了他听,此人气场太过特殊。
涂苒的早孕反应倒是好了许多,胃口渐渐恢复如常,之ใ前听说过有些准妈妈们一直孕吐到เ生产,涂ิ苒担心了一阵子,老是瞎想着自个儿在七个多月以后一副瘦骨嶙峋的奇特形象,浑身上下只剩了脑袋和肚子引人注目。涂苒现在比怀孕前还瘦了三斤多,肚子根本就瞧不出变化。王伟荔说“放心吧,长胖的日子在后面,特别ี是最后三个月。”
涂苒吓了一跳“妈,不至于吧。都快三个月了,小心脏都长出来了,那种事我是绝对不做的。再说别ี人算得也未必就准,你就别ี费心思了”
涂苒忽然悄悄问道“喂,你说是你姐们漂亮呢,还是她漂亮”
这会儿,有小青年跑过来要给陆程禹他们拍照ั,涂苒往旁้边让了让,不过那ว人似乎ๆ也没想着要拍她,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围着新郎和那女孩儿闪个不停。
陆程禹心下诧异,问道“你们家搬了”
不等陆程禹说话,涂苒又问“怎么เ,以为ฦ我还住以前的地方你送我回家没有十次也有个七八次了,都没见我往这条巷子里走我知道了,是不是等我一下车就赶紧着叫人调头呀”
昏嫁
时值初春。
那亭子大概是为了应景才修筑,巴掌大的地儿,外观鲜亮却颇为毛糙,点缀着绿意盎然的山林水涧,只可远观。
等进了亭子,两人身上几乎湿透,涂ิ苒歇了口气,笑道“刚才真热,现在可凉快了”,她将头发散开披在身侧,用手去拧上面的雨水。忽然又有水珠子渐到脸上,一瞧,见陆程禹正在旁้边扒弄头上的短发。她向边上退开了些,低声嘟哝“讨厌。”
陆程禹抬手抹了把脸,人也跟着她挪了过去。涂苒拿眼横他,又见他一头短发被雨水浇成缕缕的支楞竖起,脸孔上也兜着水汽,轮廓更显清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堪堪对上他的目光。她略微侧脸,看向他身后檐下的雨帘,雨水浸着树叶的绿色,清清荡荡的悬着。
那男人抿着嘴,似乎ๆ笑了笑,视线从她的脸上下移,绕到她胸ถ前。涂苒低头看去,白色衬衣在雨水的浸ฤ润下,像透明的薄纸帖服在身上。她轻轻用手掩了,空气变得又湿又热,她往后退,碰到เ身后的亭柱。
陆程禹走近了,神色平淡“别ี遮了,又不是没看过,”又道,“这衣服质量不行,去买几件好点的。”
涂苒看着他,小声问“你给我买么你买了,我就把这件扔掉。”
他轻轻压过来,见她脸颊๐润红,鼻尖隐隐沁出了汗珠,便伸手去抹,手指顺着她的嘴唇,下巴颏儿,慢慢点到她的领口,将它扯开了些“扔它做什么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他的手顺ิ道滑了进去
心跳渐渐急促,她不由用手紧紧ู揪着他胳膊上的衣料,往后仰了身子,后脑勺猛的磕到身后的柱子上,她头晕脑胀的开口“疼,好硬。”
他重重的抵着她,在耳边吃吃笑道“哪里好硬”
她立刻涨红了脸“流氓”话音未落,被他含住了唇,他的手不住摩挲下移,从裙ำ底伸了进去。她脑袋里“轰”的一声,赶紧抓住他手腕“不行不行,大白天的,不能在这里。”
他一声不吭,压抑着呼吸,气息热乎乎ๆ的包裹着她,继续我行我素。她身上虚软,只有趴在他肩头低低喘息,心里终是怕人撞见,颤颤的说“陆程禹,你听说过吗”
他直接道“没有。”
她又说“有首诗,佳人体似酥,仗剑斩ล愚夫。不见人头落,教君骨髓枯。所以你还年轻,得悠着点。”
他动作顿ู住,大笑出声,嗓音低哑粗犷,说道“是不是佳人,尝了才知道。”
她轻轻拍打他,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我当然不是,你找别人去,我不稀罕你。”
陆程禹仍是笑,轻咬她的耳垂调侃,“如果真是佳人,我倒宁愿髓尽人亡。”
她心头又跳,靠在他胸前默不做声,一时间他却止了动作,也不说话,像是若有所思。涂苒抬眼,见他转脸正看向树林,又听得他“嘘”一声道“幸好没做,有人来了。”说罢,低下头来笑笑的盯着她瞧。
雨仍如瓢泼,树叶层层叠叠,不见人影,人声已至。听口音是当地人,估摸有三两个男人,说中带笑,大概也是过来避雨。涂ิ苒急忙推开陆程禹,整理身上的衣衫,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衬衣扣子被人扯掉,遮也遮不住。陆程禹弯腰拾起纽扣,见她两ä手拢着衣领不知如何是好,半遮半掩,更添诱惑,便脱下自己的衬衣给她披上,自个儿打着赤膊站在一旁。涂苒拽着手里的衣服,那衣服很宽松,带着潮气,又带着点他身上的皂香和汗水味,她感觉稍微好了些,不再那样尴尬,侧了身去,望向亭外的另一边。
不多时,过来三个ฐ青年男子,到เ了跟前,就迫不及待钻进亭子,巴掌大的地儿即刻๑拥挤许多。那三人一边咒骂这突入而来的大雨,一边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拧干了水,抹脸擦汗,男人的汗臭味登时飘散过来。为ฦ首的青年看了眼涂苒,过会儿,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才转向一旁的陆程禹问道“省城来的过来耍的”
陆程禹点点头,往涂苒跟前站了站。
另两个看了看涂苒,也是笑“来耍蜜月的。”
这回陆程禹没答话,稍稍侧身,抬起胳膊搭在她旁边的柱子上,将其余众人不着痕迹的隔了开去。涂ิ苒抬眼望着他笑了一下,听得他轻轻问“笑什么”
涂苒没做声,白了他一眼,之ใ后就被他扣住手腕子,又听他用更低的声音道“一会儿再收拾你。”涂苒红了脸,拿眼瞪他,又偷眼看旁人,却见那几人仍是有事没事往这边瞧,她想着自己衣衫不整,心里便老大不自在。
没多久,听见陆程禹道“雨小了些,走吧,”说罢,护着她往外走,涂苒脱了鞋子,学他赤脚踩在地上,两人一路小跑,待走得远了,涂苒才忍不住笑出声来,陆程禹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笑什么,二十出头的小兔崽子,地上爬的能看成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何况是衣衫不整的,人不看白不看。”
涂苒怒瞪他,忽而又笑“我哪里是笑人家,我笑一个老头子,外强中干。”
陆程禹不说话,拽着她往前走,等两ä人回到住所,关上门,就把她按在门上,捏着她的下巴磕,热气喷在她脸上“笑啊,怎么不笑了”
涂苒有些呼吸不畅ม,忙道“我乱说的,你怎么会是纸老虎呢。就算是,有个地方也必定不是纸做的。”
他一听就乐了,低低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脸“才淋了雨,赶紧把湿衣服脱了,不然会感冒,”说罢更欺身上来,剥去她身上的衣物犹如在做饭时剥一棵葱,末了只剩了白生生嫩油油的一株。他抱起她扔进浴缸,拧开了热水,单单说了一个字“洗。”
涂苒脸上发热浑身发烫,唰的一下拉上浴帘,瞪神眼瞅着外面,却见人影一晃,他走了出去。她暗自松了口气,又愣了一会儿神,这才拿起花洒慢慢冲刷。正是晕晕乎乎ๆ的当口,冷不防看见浴帘再次被人利落的打开,陆程禹闲暇的靠着一旁้的墙壁,手里握着罐啤酒,微眯了眼瞧她。他端起易拉罐,灌了口酒,暗哑了嗓子“洗,我想看。”
涂ิ苒的心怦怦的跳,慌忙中只用毛巾半掩住自己้,热水冲刷下来,她望进他眼中ณ,那双瞳仁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跳跃,像火又像水,既炙热烫人又冰冷蚀骨,那双眼直直看着她,与其说满载了欲望不如说是清心寡欲,似乎ๆ眼前并无一物,而他只是静默出神。
她不由自主,深深呼吸,又被四周温暖湿气围困,于是稍稍侧过去,慢慢往身上浇着热水。
他说“转过来,”语调竟似不带丝毫的情感。
她没动,胸前骤然袭来一股冰凉,让人不禁寒颤,转身去看,却见他拿着啤酒罐扬在半空,唇角微挑,笑得轻佻。
她忽然觉得那笑容另有含义แ,也许和自己้内心的期望恰恰背道而驰,她在混沌中ณ想预知未来,只可惜理智和思绪在浴ภ室里,腾腾的雾气中融化,一同虚无缥缈。她看见男ç人的手指捏着易拉罐微微一顿,随即将它搁在盥洗台上,易拉罐上的一隅陷下,他跨入浴缸。
他默不作声,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腰胯间的皮带扣上,低头,扶着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唇,凉丝丝的酒水被注入其中,缓缓淹没她快要燃烧殆尽的心脏ู。
她替他解开皮带,轻巧柔和,衣物落下,两人在温暖的水流中紧贴着纠缠一处,然后又湿淋淋的一同折腾到床上。
涂苒觉得自己像是一片树叶,上一秒还在顶ะ端树梢战栗,下一刻๑就随着风,不住旋转着绵软的飘落,不能ม自己,有什么เ东西在血脉里奔腾流窜,轻一口重一口四处啃噬,最后,那些伤口点点绽放,血液,仿佛在生命的尾端终于喷薄而出,尽致淋漓。
那ว人热烈而坚实的身体忽然紧ู绷,蓄势待发,她猛然从他的气息里拽回悠然一丝清明,抬手酥软的撑着他的胸ถ膛,哑声道“你忘了什么”
他压抑的低声喘息,抬起头居高临ภ下的看她,浓眉微锁,薄唇紧ู抿,思索一瞬而过。
俯,对她轻轻耳语“要个ฐ孩子吧。”
变故一
“如何”他伸手拍拍女人丰腴挺翘的臀部ຖ,说话间,已从她的躯体之ใ上剥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