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乎他的。
梨娘双手触脸这才发现自己哭了,沾血的手混合泪水嫣红一片。
“若两ä情相悦,是清誉重要还是你情我愿来的重要。”安敬轩用合着的扇子敲了下元昭,“且不说她与那人结果如何,现下定然互不相知,若是我近水楼台,互通了心思,我也会真心待她,你说她是跟了那ว陌路的人,前途未所知的好,还是与我白头偕老的妙。”
元昭未解释,“你如何抉择。”
呆在角落的安敬轩玩弄着手中的狼毫,感觉这样的淡而无味的学课生活越发的有趣了,他望向最前面的梨娘,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微弯的唇线,小巧的鼻梁骨,还有神采奕奕的眼带着些许的小聪明,背脊挺得笔直活力而又朝气,时而叛逆时而明媚可人似乎并没有之前想来的凶悍了,他甚至开始期待以后。
“活该。”角落的安敬轩笑着调侃,声音不大却也能传到每个人的耳里,他摇着折扇安然闲逸的样子惹得旁边的女子频频回头。
梨娘这么一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奈何大家也没法反驳,夫子也是哑巴吃黄连,本是让她好好看书,安排了她在第一排可小姑娘上课神游一点不明白他的苦心,让她回答问题就想让她自惭形秽,结果她倒是回的滴水不漏,顺ิ带把他们一个个的骂了一遍。这么เ一想夫子好笑出声,许多年都没遇到这样的学生了,似乎感觉有些乐่趣。
夫子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呐。
梨娘点了饭菜坐在里间,因主仆有别赵嬷嬷不能与她同食,所以便打发了她去外堂吃东西。
真的是睡着了么?
梨娘听到李城然如此天真的问题不由笑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李城然抬眼捏着的鲜花饼一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你。”他终是意识到手里的脏污,随手在安敬轩胸口蹭了蹭。
安敬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李城然。
“公子请自重。”梨娘胡乱的束好发,拱手施礼,神情多了几分严å肃和谨慎,只是这模样诙谐许多。
“你。”
“有何不可。”安敬轩效仿她将簪子收在衣襟里面,“非礼勿动哦。”
以后有的是机会拿回来,暂且就放在他那边吧。
“哪里小贼,还不快出来见我。”说着李城然就要试着往假山上跑。
“我并非说我乃英雄,是否好汉,且小王爷才是真英雄,真好汉。”梨娘移开半分身子,透过假山的缝隙看见李城然仰头的脸,似乎被她这么เ一夸,桀骜不驯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晕。
梨娘的白事很简单除了元家便没有了,两ä年多前的战役苏瑞柏战死沙场,苏老太太一病不起,苏家没有男丁成不了父业,苏将军府就此没落了。她前面几个姐姐在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有几个过来看了一眼,也不好讲些什么เ于是就走,她的存在就像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消เ失一样无人在乎。
原来她也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梨娘的丧事办完他便休了那尚书的小女儿,七出之一妒,诽谤主妻不安于室,那尚书自知理亏又涉及人命没有过多的纠缠。
元府一下子沉寂下来,没有人会在他起床的时候为他倒上一杯香茶润喉,也没有人会去望江楼买如意糕放在他的书案前,更没有人趁着月色在他的蚊帐前放一盆艾草……
他习惯了。
她却不在了。
三月三是她初见他的日子,也是她了结余生将她自己排除在他世界ศ的日子。
逸轩院的书架上藏着一首诗:三月三里上巳节,桃花枝上桃花斜。流水宴才学现,谁来倾心谁来撷。他记得这是几年前的上巳节他五步之内作的打油诗,那日她也在,诗句下方แ画了他的样子,眉目昂扬意气风发好不得意。
不单单如此书架上的戏折子里都放了他的画,边上还用好看的簪花小楷提了词,辞藻诙谐像极了她。
元昭告了假,皇帝ຓ念及他夫人刚ธ刚过时就准了,同僚更是吹捧他重情重义แ,长安城流传说但凡女子都以他为ฦ大丈夫的楷模。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虚伪、冷漠、无情是个ฐ真正的小人。
至此之后他搬进了逸轩院,整日翻找东西为乐,梨娘藏东西很深,有时候是抽屉的夹层,有时候是烛台底下,有时候是……春宫图的画本里,她料é到他不会看的地方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将她的画ฑ卷起来放进纸筒里,到后来不够放了就铺在了地上,层层叠叠的都是,直到天色晚了他起身感觉腰背酸胀才发现满屋子全是纸。
突然间他感觉眼睛酸涩,他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绪。后来他也不找了也搬出了逸轩院,再也没有进去过。
唐代宗年,吐蕃来犯,元昭请命出征,那年他战死沙场,弥留之ใ际,“元昭,今日你我成婚,你得挑起盖头的。”他笑着挑起了她的盖头,她羞红了脸看他又不敢看他,怜人的让他心醉。
我终于把它整合在一章之内完成了,应该还好吧,大家倒是说话给点建议,是咸是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