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出言挽留แ:“怎么说走就走?再住一段时日吧。”
二夫人道:“确实不能ม再住了,再住下去,可不成了寄人篱下?”
宗学里教书的先生病了,给学生们放了假。按理,宋如锦应当进宫陪端平公主ว下下棋,读读书,但端平公主说了,时下天气炎热,来回奔波未免辛苦,不用她每日进宫陪伴。
宋如锦起身穿衣梳洗。昌平公主送她的黄鹂鸟立在悬于半空的木架子上,啾啾叫了几声。
待那个宫侍走了,二夫人才沉下脸色,道:“你身上又没有诰命,去宫里吃什么宴!”
二夫人终究顾念着她的身孕,没再多说什么。
宋如锦笑着说:“我随身的玉已๐经给你妹妹了。”
很快入了三月。下了几场绵绵细雨,天气渐渐和暖起来。草长莺飞,惠风和畅ม。
老王妃拉着儿媳妇的手嘱咐道:“你这几日就多多留意着,京中的贵女多的是,也不是非要娶他们忠勤侯府的。”
老王妃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出身好,年轻的时候就泼辣果敢。当初老王爷偏宠妾侍,妾侍胆子大了起来,偷偷往她的幼子的饭菜里下毒,老王妃查清楚之ใ后,当即提着刀去了侧院,把那ว个妾侍的一双手剁了下来。幸而孩子没吃多少,太医也来得及时,不曾落下什么病根,不然老王妃手刃了那个妾都是可能的。
宋如锦给宋衍盛了几个,正想喂他吃,哪知道宋衍自己抓着汤勺,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
刘氏仔细看着宋衍的一举一动,暗暗点了点头。
“他这个岁数什么都能吃了,不过还是多吃一些鱼虾蔬菜比较好,营养全面,对身体好。”
宋如锦给他夹了几只蒜蓉大对虾,言简意赅道:“吃虾。”
宋如锦小跑过去,一脸好奇地盯着襁褓,“快让我瞧瞧。”
乳母抱着襁褓,为难道:“殿下才出生,经不得风……”
“怎么忽然就病了……”宋如锦嘟็囔道。
系统陪她聊了起来,“想知道青娘为什么忽然病了吗?”
“可不是。侯爷恼得很,这两日都不爱待在府里,总觉得旁人在背后指点他笑话他。前几日还打发了不少仆从去了庄子,就怕他们把这事儿传扬出去了。”
宋如锦跟着站了起来,扶着宋如慧在殿内走了走。宋如慧将手臂别到身后撑着腰,问道:“妹妹近来如何?”
兰佩应了声“是”,不多时便抱着一盆盛放的山茶花进来,花枝足有半人高,花瓣层层叠叠,如霞堆砌。
宋如锦连连摇头,“那怎么行,这里一共十朵,成双成对,十全十美,我摘走一朵,反倒不好。”
暗香上前给她梳头,笑道:“我和疏ຕ影刚刚正说着姑娘的亲事呢。”
宋如锦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月夜清辉下,笨拙递出簪子的少年长长的身影,耳根子渐渐红了起来,不自觉地埋下了头。
徐牧之总算松了口气。
本朝男女大防不似前朝那般拘谨,所以并没有人提出异议,当然也没有人敢提——圣上病体初ม愈,谁会在这时候给他不痛快?
二夫人笑道:“你肯定不认识,姓曹,闺名瑢娘,是我娘家那边的人。家在登州府,离这儿远着呢。”
二夫人的脸僵了僵:“她家中经商的多,倒也无人为官。”
作者有话要说:圆子:情人节就让牧之和锦锦甜一甜,也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被甜到orz
圆子:如果小天使们觉得不够甜,我争取下次写得甜一点。
越氏怀里的孩子一直在哭,声音嘹亮,引得一众丫鬟婆子看过来。刘氏看着孩子身量不大,便问:“这孩子可满周岁了?”
“是个哥儿。”
刘氏听见徐牧之ใ亲自把她从杂草堆里扶起来,暗暗地点了点头。
刘氏想起宋如锦小时候甜甜软软的模样,嘴角勾出柔和的笑意来。
今日宋如锦提出钓ี鱼,宋如墨听了也跃跃欲试,宋如云却道自己静不下来,不陪着一块儿钓,只跟着来瞧瞧热闹。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钓鱼。才十岁的小姑娘,再如何端方沉静,骨子里也是淘气的,哪里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垂钓呢?但她心底憋着一口气儿,读书要比宋如锦读得好,钓鱼也要比宋如锦钓的多。便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一动不动地坐着。
宋如锦一路和疏ຕ影暗香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靖西王府。
秋蘅愣了一下,“世子,屋子里烧了地龙,暖和着呢。”
宋如慧捏了捏宋如锦的脸蛋,“我的好妹妹,你真是被娘给宠坏了。”
宋如锦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刘氏说到เ这儿就闭了口,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
“这事儿,要怪就怪衡哥儿作孽。明知道我们姑娘身子不好,还怂恿她出去玩雪。玩雪便罢了,还把我们姑娘推到雪堆里。这下好了,他一身疯骨头现在还活蹦乱ກ跳的,可怜我们锦姐儿,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罪。”周嬷嬷越说越是不忿。
宋如锦亲事既ຂ定,她是知道的,那ว就应当是替剩下那个宋如云参详了。
晋国公夫人是晋国公的继妻,殷景行对她没有多少“长嫂如母”的尊敬与孺慕。她面露难色,道:“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形……七弟的亲事我怕是做不了主。”
刘氏道:“不打紧,你回去问问你家七弟的意思,说不定他也想成家安定下来,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
宋如云也不傻,听了这来回几句对话,就猜到她们是在替自己商量亲事,面色不由一红,忽地有些羞怯,悄悄对宋如锦道:“二姐姐,母亲们谈话,我们还是走吧?”
宋如锦没在意几个大人说了什么,想到เ再过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便不是很乐意来回跑,也小声道:“没事儿的。”她从荷包里找出一根彩绳,道:“她们说她们的闲话,咱们玩咱们的花绳。”
宋如云欲哭无泪。她们说的不是闲话啊!二姐姐!但她又不好意思独自一人跑开,只好同宋如锦玩了一会儿翻花绳。
倒也渐渐松懈下来,不似方才那般羞窘了,只不过少女本性,仍旧有些不自在。
知女莫若母。二夫人看出宋如云有些拘束,便道:“云姐儿,我来之ใ前小厨房还炖着汤,你回去帮我盯着点。”
宋如云如蒙大赦,应了一声,微微红着脸跑开了。
刘ถ氏也道:“锦姐儿,你带念姐儿去园子里折几枝梅花来。”
几个姑娘都走了,夫人们的对话也变得直白了许多。
晋国公夫人道:“我也不瞒你们,前几日太后也提起了七弟,问他可曾定了亲事。”
刘氏和二夫人不由一愣。太后好端端的怎么会过问臣下的亲事?八成是想给昌平公主挑驸马。
二夫人急道:“昌平长公主都二十岁了,殷七爷还比她小两岁呢!”
刘氏连忙拧了她一把。面上仍旧笑道:“太后随口问问,同昌平长公主ว有什么相干?”
天家的事不能随意拿来议论。二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笑道:“大嫂说的是,是我想左了。”
晋国公夫人也只当没听见,微微笑着不应答,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刘氏出言缓和气氛:“殷七爷是个拔丛出类的人物。”
晋国公夫人投桃报李,赞道:“你们府上的姑娘,也是个个ฐ出挑。”
这话说得刘氏和二夫人都很高兴。二夫人笑道:“都是皇后娘娘开的好头。话说回来,若殷七爷果真和我们云姐儿成了,那他可算同圣上做了连襟!”
话虽如此,但刘氏听着便不怎么舒服——我女儿进了深宫,虽换来一家人的富贵,但我一年都见不了她几面。你沾了我闺女的光,偷偷摸摸乐่着不好吗?非要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二夫人还浑然未觉,继续同晋国公夫人聊得起劲。
半月后,夏军凯旋而归,盛京城门大敞,迎接诸位兵士将领。
靖西王府的老王妃每日都在家等着长子长孙回家,结果等到最后只有靖西王回来了——徐牧之自请戍边,没有随军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