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歪着头一脸呆萌,她没有读过书,不懂得这些门门道道。
倪蔓青能够想出这个上联来,李清照也甚是佩服,她想了三天两夜,最后只想到了一个“武士心志在止戈”,字是对了,但是意境却是差了许多。
再加上大牛和秋娘陪衬左右,一些不知情的人都认为他是士族子弟,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
他在宣布规则的时候,云弈自顾自朝一旁张贴出来的题目看去,只见第一道题,是给出上联对出下联,给出的上联竟然十分的熟悉。
她却不知道,这面饼跟她的见识扯不上关系,莫说是她了,便是当今最富有的人,哪怕是当今天子也没有吃过呢。
云弈想了想,看着她说道:“要不你来处理吧,以后咱家你管钱。”
大牛瓮声瓮气的说道:“郎君说,用桃木,这是让你比较大小的,这是字。”
又接过大牛手中ณ宣纸,好奇道:“那位小郎君自己写的字?”
惊愕了一下子后,秋娘抿着嘴,有些幽幽的小声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她跑到เ外面拿了一个麻布袋子进来,将铜钱仔仔细细的全部盖住,这才放心的继续忙碌去了。
他没有选择之前去过的杨氏典当行,而是另外找了一家名为潘氏的典当铺走了进去。
几个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半日光景的短暂相处下来,她们也算是看清了云弈的为人,谦和友善、待人宽厚,而且还特别的大方。
“丫头,赶紧把菜刀拿来,姐帮你把这些肉剃下来。”
出入典当行的客人们见到เ他后,纷纷侧目驻足,此时的云弈不仅是短衣短裤ไ,还有令人啼笑不止的寸头,不知情之人还以为他是个ฐ出了家的小沙弥。
云弈学着他的模样拱了拱手,笑着用类似苏杭那边的方言,道:“小哥误会了,我是来典当宝贝的。”
“……”
秋娘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疑ທ惑的看了一眼云弈,云弈摇了摇头,她抿着小嘴跑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瞄。
“秋娘,是我,你花婆婆。”
“哦,婆婆啊。”
秋娘看向云弈,后者点了头,她才将门栓拉开。
院门口,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花婆婆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婆婆这是?”云弈连忙站起来迎接。
花婆婆笑着来到他面前,说道:“老身来得及时,你们还没有开灶呢吧,我这做了最拿手的东坡肘子,特地给郎君送了一个过来!”
“肘,肘子……”云弈不禁打了个嗝,中午吃的东坡肉,味道还没散去。
花婆婆乐呵呵的说道:“我家大牛回去后就说弈哥儿的好话,那ว两件短打可是上好的棉麻质地,这小子也不知道拒绝,让弈哥儿破费了不是……老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礼ึ,便做了点肘子送来。”
“您,您这也太客气了,我,我……”云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老话说长者赐不敢辞,这下子他是直接懵逼了,刚刚ธ还说晚上吃点清淡的呢。
花婆婆可没有那ว么多心眼,她直接将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一个陶盆,里头是整整一个大猪蹄膀,底下还有几颗板栗点缀,油光花亮的。
“不是婆婆跟你吹,我这肘子可是当初跟东坡先生学的,就在你这个院子里……”
日落西山,明月高悬。
李府后院的小书房里头,李清照独倚栏杆遥望月华。
丫鬟在身后收拾碗筷,一碗清粥吃了两口,两碟咸菜几乎没动,半个ฐ炊饼上有个小巧的牙痕。
“小姐,今晚怎么吃这么少啊?”
李清照ั头也不回的叹了口气,小丫鬟见状,摇了摇头,知道自家小姐又开始伤春悲秋了。
院子里,一道身影急匆匆从影壁绕了进来。
“小姐,是老爷回来啦。”
李清照越过窗外的一颗樱花树看过去,刚ธ刚好看到เ父亲疲惫的神情。
李格非见到女儿,立刻换上了一副淡然表情,笑着说道:“囡囡吃过了吗?”
李清照点了点头,“吃了些。”
她心中想着那块匾额上的落款,本是想寻爹爹问个清楚的,可是,方แ才爹爹的神情里甚是疲惫,想是公务缠身,自己就不去叨唠他了吧。
李格非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走进一旁้的大书房里,父女俩各自有个书房,一大一小,中ณ间就隔着一个ฐ月洞门,特意用珠帘遮挡了视线。
李清照ั透过珠帘ຈ望去,只见爹爹正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我记得在这的……没有”,“奇怪,前些天才看到的,怎么เ找不着了呢?”
李清照听了一会儿后,开口说:“爹,你要找的典籍在南面书架,从上往下第三层,从左往右第七本便是。”
隔壁的李格非愣了愣,按照女儿指示ิ,果然找到了想要翻阅的典籍。
李清照ั迈着碎步走了过来,好奇道:“爹爹,可是在鸿胪â寺遇到了麻烦?”
李格非一边翻看典籍,一边苦笑道:“是啊,那西夏公主马上就要回去了,陛下想要回个大礼彰显大国风范,让我着手拟定礼单,爹爹之前在刑é狱司任职,刚ธ刚ธ升任礼部员外郎,许多事情都不懂啊。”
李清照ั点了点头,有心问问那座桃花屋的事情,可是见爹爹忙得焦头烂额,又不好开口。
这时,李格非又说道:“这次还有个ฐ大麻烦不知道怎么解决呢,那西夏公主进宫的时候,杨妃和潘妃各自拿了宝物与她炫耀,说是一面镜子,那西夏公主ว喜欢得紧,唉……”
“镜子?”
李清照ั愣了一下,镜子有什么稀罕的,难道西夏人穷得连一面镜子都买不起吗?
李格非见她愕然,解释道:“可不是普通的镜子,据说能把人照得纤毫毕现,比铜镜高明不知道多少倍……听说是潘氏从民间高价收来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卖镜子的人。”
“哦。”李清照对此并不感兴趣。
李格非侧头看着她,见她似乎有什么เ心事,忍不住眉心微蹙。
“囡囡啊。”
“嗯。”
“帮爹爹烧壶泉水,爹爹请你喝好茶。”
李清照闻言,看向一旁的博古架,顶ะ上放了一个ฐ新茶包,前些天李格非回来的时候,说是一位有缘人送的,宝贝得紧,戏说等中秋月圆之夜再拿出来就着月饼吃呢。
李格非小心翼翼的将茶包拿了下来,笑着与李清照说道:“送茶给爹的人甚是不凡,你是知道爹爹棋力的,便是你跟爹爹下棋也讨不得半点好,不过,前些天啊,爹爹却是丢了个大脸,差点输得一清二白……还好爹爹跑得快,呵呵……明日定要一雪前耻。”
“棋力如此了得,定是哪位前辈高贤吧?”李清照ั好奇问道。
李格非一听,想起云弈的稚嫩容貌,苦笑道:“只怕比你也大不了两岁……哦,对了,你还记得你师公那处老宅吗,你小时候去过两次,你那个ฐ时候太小,估计都忘了,就在甜水巷๕二道口,你师公被贬时把院子当了凑盘缠,前些日子刚好被那小子买了下来,换了新匾,我还给他留แ了个ฐ官印,算是对你师公的一点念想吧。”
李清照ั听到这里,蓦ย地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