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点点头:“信。”
苏吟沉默了一会儿,翻过身来望着他,眼底平静得不像刚才的她,但又还是他所熟ງ悉的她。
苏吟唉声叹气:“睡不着,明天再说吧。”
在屋里待着也没事做?
沈玄宁点了点头:“老师觉得如何是好?”
“你想到什么了?”他笑问。
同时,她见到了那个他们带回来的小姑娘,不由有点好奇:“这位是……”
那宦官笑着应和:“可不是?就连赶去听差的大人们听说了,都道多亏有她,不然可就让那帮老狐狸得意了!”
“说是昨夜才到的,人数不少。”楚霁说着向沈玄宁抱拳,“接着往前走,怕是要出事;不往前走,这边怕也是流民的必经之路。依臣看,皇上先折回河南,在济源或焦作等上两日,最为稳妥。”
楚霁领了命,一刻之ใ后,圣驾就向河南折返了回去,当天晚上,便到เ了济源城附近的官驿。
说完他重重一叹:“真气人。山东山西两地的巡抚非要到河南迎驾,朕用得着他们迎?尤其是山西,闹着灾呢。”
沈玄宁气得一笑:“可不是,他们想得还没你一个ฐ姑娘家明白。”
沈玄宁心里对她颇有点佩服,也就姑且搁下了她夸苏吟的事。
汤盈霜回想着,在脑海里好生欣赏了她一遍,继而觉得这趟宫进得可真不亏!
苏吟转过头,田燕怡一福:“姐姐,仪妃娘娘那ว边出了些事。”
田燕怡躬身说:“早些时候,仪妃娘娘说身子不适,宫人们给叫了太医。但适才不知怎的,突然说病得更厉害了,还说……想请皇上。”
这大概是他们兄弟间仅剩的情分了。但现在拿出来跟苏吟说,好像也很毁心情。
苏吟思量道:“奴婢觉得,倒不如请柳姑姑回来操持一二?柳姑姑威望高,能ม服人。再者,这也免得奴婢日后再出来主ว事上,弄得这位女官身份尴尬。”
他又笑了一声。
那大概,算是一点儿长大的痕迹吧。人长大了,总会慢慢在意起旁้人的看法。
他还看到了她没做完的针线活儿,一看就是又在给他缝中衣。她的针线功夫可好了,但做这些实在劳心伤神,他总拦着她不想让她做,可她就是不肯听。
冯深早已๐料到迟早还会再听见这个ฐ名字,想了一想,低着头回道:“大约还是在养伤吧。下奴打点过浣衣局,他们不敢欺负她。”
贵女们都顺ิ着太后的话应和,乍见皇上到了,众人齐齐离席见礼。
太后欣然点头:“不错。苏吟心细,交给她放心。”
婉太妃方แ寸大乱:“你……”
她怒然吼道:“你胡说!休要往本宫身上泼这种脏水!”
袖口上绣了一圈祥云纹,是苏吟绣的。
单凭这一点,他也不能让她难过。
太后点了点头:“你先前说,婉太妃和胡家走动过?如此,虽尚未查到她与崇王府也有联系,但崇王和胡家搭上是为ฦ什么,也不难猜了。”
“但也不能此时惹恼胡家。”
苏吟眼睛红红的,跪坐在那儿,哽咽着把昨日在楚霁府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
他没料到是这样的事,既ຂ心疼苏吟,也不怪楚霁。与此同时,他心头又还涌动着一点淡淡的、不厚道的……狂喜?
胡骁的次子饮了杯酒,半开玩笑地也说:“缘分这事可真是说不好。她今年也十四了,等乾清宫把大妹的事定下来,殿下便快去请旨吧,赶紧把她娶走,免得她在家里一味地缠着我们!”
这种和睦,令沈玄宗觉得诡异。
他这会儿娶胡家的女儿做王妃,不是成心给皇兄添堵吗?
她说只有胡家能ม帮她出冷宫。还说,以胡骁的功勋,来日势必不肯轻易被皇帝踢出朝堂。两方争执一起,朝中必要各选阵营。到เ时于胡骁而言,若手边刚ธ好有个人能ม取皇帝而代之,他一定会用的。
“她是比皇帝小两岁的。起初旁้人叫她大姑姑,她还不乐意呢。”太后斜眼笑睨苏吟,苏吟面上一红:“太后又拿这事笑话奴婢。”
胡氏只又垂眸继续喝起了汤来,样子倒是美好恬静。
“那谁知道……”苏吟小声呢喃,一抬眼对上他的怒目,立时怂了,“奴婢知错。”
不过多时,她就被他拉进了大帐。不远处的夜色下,捧着礼物正往苏吟住处走的胡氏定住了脚。
她不禁蹙了蹙眉:“我进。”
“不用。”沈玄宁生硬道,又说,“不用你管我。”
楚霁赶忙抱拳:“大姑姑。”
“哎……苏吟!”他站起身走向她,站在她身后一尺远,道,“别生气,朕这是为款待将领,是正经事。”
她要是懒一点儿,今天他就带着她到附近的山林里玩去了,这里的景子在宫里可见不着,奈何他直到这个时辰在见到她。
“这位是……”苏吟疑惑道,冯深走上前把她拽开了两步,压音说:“胡家不声不响地就把人送来了,说她思父心切,想来这儿等胡将军。”
他是不觉得以自己现下的身份,有什么人需要藏着掖着地跟他禀话。但问问也不要紧嘛ใ,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块肉。
“……”沈玄宗蹙着眉头让房里的其他下人退了出去,不快道,“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
“皇上……”田à燕怡丢了魂一般,趔趄地跪地,“苏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