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节傻话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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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可以自己买衣服穿的年龄,便不肯再穿母亲做的衣服了。我对黑白格系列的衣裙衫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是那种小小的、密密麻麻的格子,式样干练简洁,袖笼要大一些的,那样行止坐卧都会充满动感,好像风吹满袖似的。

在这燃烧的盛夏,我要做朵行走的太阳花。

以前我们办公室里有位同事,整天无所事事,刚上班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嗝,“嘎噜”一个ฐ、“嘎ะ噜”又一个。我原本抱着大厚部头书准备到เ办公室去读,被她这样一“嘎噜”什么เ绪也没有了。

生活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的烦事一大堆,没一双坚强的耳朵可不成。

有天我正在洗头,长长的黑乌墨似地泼了一盆,用手一揉搓的时候出沙啦沙啦的响声,收音机里传来《穿裙ำ子的季节》这歌,其中ณ有一句歌词我听得十分真切,“穿裙子的季节又要过去一……”我一想可不是吗,秋天又要到เ了,这是一句略带伤感的歌词。我把那盆水倒掉,又换上一盆干净的清水。这时候,那歌已经过去了,收音机里又在播放另一新歌,那是一舞蹈节奏的劲歌,没有什么烦恼的、节奏欢快的、让人听了以后就想手舞足蹈的,可是那句“穿裙子的季节又要过去”好像在我心里留แ下影子,赶也๣赶不走似的。

我想伸手挽住阳光,八月里金灿灿的阳光却像抽丝一样一束接一束地从指缝里抽了去。我又想起那句歌词,“穿裙子的季节又要过去……”回过头去看看,我已走过了那ว么远,的路,一个ฐ又一个ฐ美丽的季节轮回交替,我们就在季节交替的车轮中ณ,把自己的青春一点一点地交了出去,交给谁了呢,没有人知道,时间是一条看不见的河啊。

“为什么เ?”她在电话里声音哑哑地问我。

会唱歌的胖女孩这些年来考了若干文艺团体都没考上,有的地方说她唱得不好,有的地方说她长得不好,但她始终坚持练唱,有时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唱,一直唱到下午,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她说她唱得很用心很投入,尽管没有一家艺术团体肯要她。女孩说到这儿眼圈有些红了。电视上那女孩穿着一身黑衣服,大概是想显得“瘦”一些。

不管这个人是真有才假有才,凭他这番谈话我就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

人活在世上最自由á的生活方式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不知道我来北京能干什么เ,我只知道北京好,北京是一个大城市,遍地都是机会。但是这几年在北京呆下来我才知道,机会和陷阱是并存的,有些事说得好好的,可是一旦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说实在的,在北京我也学到不少东西,我上过电å脑班、外语班、中英文打字班,我做过推销员、文秘,带人搞过策划,女孩子能ม干的活我基本上全干过了,但我心里越来越觉得空荡荡的,仔细想想我这些年来忙忙碌碌又得到เ些什么呢?我是挣到了一些钱,但是在北京的开销也很大呀,光每月房租就得交八百,剩ທ下的刚ธ够伙食费,还得买຀买衣服什么的。”

望着小史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愣了一阵神๰儿,我想在北京的大,街上有多少个ฐ匆匆忙忙的小史呢?理想是什么,真是小史说的那ว片等不来的云朵吗?

“青涩”还表现在人际关系方面。

我听一个跟我很熟的编辑对我说,残雪的第一篇是写在笔记本上的。

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忽然现自己竟然走过了这么长的路。我的目光穿过时间的隧道一路回望过去,一时问,我感到手脚冰凉。岁月把我们周围的空气打磨得很旧ງ,昨天刚ธ刚写过的故事,今天落在纸上已๐成陈年旧ງ事;墙上红漆斑驳,往事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度一大片、一大片地脱落着,所有的花朵都在凋零,于黄的树叶在空中舞着,我被这秋天的景象吓坏了,我不知道秋天为ฦ什么来得这样快。

我想,这次我无论如何不应该再回避,因为ฦ当我回往事,我由á衷地觉得年轻的爱只能ม是一场流星雨。军校的初恋,从始到终都是处于“地下状态”,虽然我和他几乎每天都能见面,但信要通过邮局寄出去,在外面转一圈,再寄回到我们学校来,从写到收这中间要经过一星期。对于初恋的人来说一星期实在有些漫长,正如《围城》里方鸿渐说的那样:“写好信出,他总担心这信像支火箭,到落地时,火已๐熄了,对方收到的只是一段枯炭。”

我们眼看着对方แ天天收到“枯炭。”,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校园里见了面,从不说话,只是拚命地调动眼神,这样我们都练就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一眼就知道对方แ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记得有一年秋天,我们在教学楼后面的一条小径上迎面相遇,那条路是那ว样地窄,我们擦肩而过,几乎侧过身去才能让对方的身体通过。就是那祥近的距离,我们仍没有说话,几乎ๆ没敢多看对方一眼就错过去了。走过一段距离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看到对方แ的眼睛在秋天的背景下一闪一闪地说着话,那无边的落叶从两ä个ฐ人身后像雨一样唰唰地落下来,脚底下已是灿黄一片。

后来每晚临睡前我常常想起这一幕来,想来想去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我在信中也常常描写到这一幕,每一次都有新现,仿佛此次相遇有着掘不尽的资源,可供我写一辈子似的。那ว些信都写得又长又缠绵,说了数不清的傻话,当然还有海誓山盟。那ว时我们都盼着早ຉ点毕业,以为毕业了就能ม在一起了,然而毕业了,当我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เ,适合什么เ,也有点懂得感之后,却分手了。不需要再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分手时我们交换了一大叠厚厚的信件,然后把它撕碎了扔在风里,就这样,我们的初恋一如流星雨般地转瞬而去。

前些日子整理旧信,现几封漏网书,我不忍心红着脸຀再读那些傻话,便点把火把它们烧了。

转眼已是秋天了,大地又将是灿黄一片,这两天我总是在想,这个ฐ秋天又有许多女孩开始恋爱了吧?

只是不知道,许多年以后的某个黄昏,会不会又有不少的女孩为ฦ自己昔日的傻话而微微脸红呢?

初ม恋,是从一个小女孩长成大女孩的美丽过程,有些事,有些感在时光的流逝中飘去了,你学会了怎么เ去爱和爱什么,学会了静静地等待,随后,你就长大了一点,也一点点成熟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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