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教育制ๆ度和教学体系留给我们遐想的空问非常之小,教育给人的感觉就是考试,至于一个人遐想什么、创น造点什么反倒成了与教育和教学无关的事。我认为想象力是非常重要的,当你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你就应该经常想到教室外面的世界,而不要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死读那几本书。
女孩说她跟我一样也是学计算机的,所以她非常想给我打这个电话。她说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分在一家研究所的计算机房里工作,按说这个工ื作对她来说专业对口,工ื作环境也很不错,可她偏偏不喜欢这份工作,她说她想改行。
崇拜偶像有那么เ可怕吗?
我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ฐ人高唱《在太行山上》是什么样子,非把她妈妈吓出毛病来吧?要不就是她妈妈以为她有病,总之不太正常。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声音,年轻就是一种冲动,不应该把女孩子们关在笼子里,让她们装聋作哑。
和窗外阴郁的气氛
浮想联翩
做女孩的日子实际上是有许多难酸楚的日子,只有男作家才会轻飘飘地把青春中的女孩比作一朵花。他们赞美女孩,无非是红唇、长、白裙子留给他们的一些遐想。只有从女孩子走过来的人才能真正懂得所谓的花季的滋味、成长的烦恼以及做女孩的苦乐和羞涩。
女孩爱看的电影,一遍不够还要看第二遍。女孩喜欢的歌手,便爱他爱个够,把他的磁带统统买来听它一百遍。女孩和女孩做朋友,时常觉得别人的头比自己长,裙子比自己短。
她把房子布置得很精巧,蓝绒绒的几片小墙纸贴在床的四周,窗户上挂着一串小小的她自己做的风铃。阿雪说那是她一生中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阿雪说其实那是一种大的动荡要来之前的征兆。
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位在校的大学生,他人长得其貌不扬,瘦瘦的,戴副眼镜,他告诉阿雪他经常在报刊上表文章和诗,是个青年诗人。阿雪一向喜欢文学,便和她的这位男友经常在一起。
他带她到学校图书馆去看书,教她游泳,教她书法,给她买衣服、买书、买磁带。但是就在那年夏天,阿雪的男朋友分配去了南方,他不要阿雪跟他一起走,他说你好容易来了北京;刚ธ来就走,多可惜。
阿雪知道他是去南方的一个小城镇教书,阿雪说我虽然很爱他,但我并不打算一辈子跟,着他,我是从那种小地方แ出来的,外面的世界我还没看够呢,所以,我决定留下。
说到这儿,阿雪扬起脸来问我:
“你觉得我很坏吧?你是不是觉得,既ຂ然相爱就应该跟他到เ海角天涯?你们可以在文章里写得很浪漫,可是我呢,我必须ี做出很实际的选择。”
阿雪说男朋友走了以后,一开始还来过几封信,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有很长一段日子,阿雪非常想念他,有几次差ๆ点离开北京踏上南去的列车。阿雪说,要不是一念之差她现在已经是那个遥远小城里的一个小媳妇了,过那ว种日子她是不甘心的,她就是不想要那种庸庸碌碌的人生才跑出来的。
这年春天,阿雪遇到了一个画画的男孩子,很穷,但是非常有才气,他对阿雪的伤害很深,在他最落泊的日子里,阿雪挣钱养他,替他交房租。他也曾经对阿雪说过,等他有了出头之日,一定要补偿阿雪,要让阿雪过上好日子。可是一旦有了机会他就远走高飞了,他靠着另一个女孩的父亲帮他办出国,然后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永远地走了。
这件事使阿雪再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真正的爱了,阿雪后来找了个非常有钱的男ç朋友,像是在跟什么เ人赌气。阿雪说她从那间带有小小风铃的房子里搬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从此换了个人似的。
阿雪不再是从前那个纯洁的阿雪了,阿雪经常换男ç朋友,住的地方也经常在变,她说连母亲给她写信都不知道该往什么เ地方寄才好。
“我每月往家里寄钱,寄很多的钱,可是他们谁也不问我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我家里正准备用我寄去的钱翻修老房子,想想这些,我心里既高兴又难受……”
“我现在就是这样过一天算一天,老家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可是北京毕竟不是我的家,我现在感觉自己้成了个ฐ无家可归的人。”
阿雪走的时候,天已๐经黑了,我猛然想起我在阿雪的新书上写的那句泛泛的祝福之类的话,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再也没有见过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