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这些人将毕生的忠诚奉献于她。
“还是被你瞧出来了。”君卿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我对他们不够好吗?我没将我全部的身份和最终目的告知他们,但扪心自问,我即使没有交付所有的信任,却也从没有亏待过他们。我待他们,和待你们有多大的区别ี?你们是我的兄弟,难道我就把他们视作草芥吗?有些事情,等尘埃落定我当然会全部说出。那么他们背叛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เ?”
闻人夜寒的脸没有在吕禄的预期下变黑,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扫了扫裤ไ腿上沾着的一些草屑,摆了摆手:“阿让,我们走。”他一边抬脚离开,一边侧头看了吕禄一眼,笑道:“吕大少应该不屑和我们一道了,请便吧。”
“你!”吕禄脚步一顿,两个ฐ人就又走远了一些。
“放心,君卿已经被人救回来了,你先让军医给你看看伤口。……”吕禄事无巨细,慢慢将他昏迷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见高阳终于不再挣扎,吕禄才放下心,转念又觉得蛋疼,他刚才把口水都说干了求着这混蛋表哥别ี乱ກ动,什么大道理都搬出来也没用,可一提到了君卿,他就乖๔乖听话了,真不知道该嘲笑他妻奴忠犬还是该无语这货见色忘友。
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女孩就头冒冷汗地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右腿在地上打滚起来。
匕只是擦过她的小腿而已,秦青再生气也还留着几分理智,不可能真的把匕插和谐进一个孩子的腿中。她目光凶狠地瞪了那ว孩子一眼,将地上的匕捡起来后蹲下身子,拎着她的领口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人数!”
从第一次见面被她身上那种奇异的矛盾感吸引开始,她劫持他时的干净利落,她训练人时的傲慢嚣张,她面对敌人时的狠辣无情,她为人处事的圆滑讨喜。无论是她隐藏在深处的温柔,还是她表现出来的冷冽,都让他为之着迷。
闻人夜寒忍不住,凑近了那手机上的君卿的侧脸亲了亲。他肯定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喜欢。等他们再经历一些事,交换了信任以后,他相信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也一定会像父亲爱着母亲一样,深深地爱着那个ฐ让他心甘情愿憋屈,甘之如饴装弱的女人。
“还有,救的什么同伴?不是战友”君卿细心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眉头一皱,不高兴道:“你们这次任务还邀请了别的人?不会都是些菜鸟吧?”那太坑爹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君卿的训练绝对是不想再回味第二遍的地狱!秦佑臣自然连连求饶,弯下腰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给她脱了鞋子。
君卿喝橙汁的手一顿,把玻璃杯放在一边后,她说:“张小姐,你可以叫我君卿。严格来说我也不是第一军校毕业的,这所谓的校友聚会就算了吧。”
齐钰听了,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以前的确有娶张婉瑜的想法,一来张家是空军世家,齐天毓有心插手空军领ๆ域,和张家联姻会更让齐天毓看重他,二来他母亲张钏是张家旁系,算是亲上加亲,也更便于他今后想办法蚕食张家势力。不过现在,他是不会娶这个ฐ女人了,一方แ面是他决定挽回清清继而将她娶回家,另一方面也是这女人不够安分,若真娶ດ了她,担心她会给清清使绊子,他是不会允许有人对清清不利的。
“我们等你回来。”
跟着同时上车的高阳和闻人夜寒两人互看了一眼,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们忘记了,即使这个女人现在和他们朝夕相处,但半年后她依旧会回到เ自己的队伍,甚至三个月后她就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傅涛颔应下,同时数枚鱼雷分别攻向了东西两ä侧的潜艇,闷闷的轰鸣声从海水中传来,浪花滚滚向四周散射。
看来必须找个机会把人除掉,不然她没被李家的刁难烦死,就先被李慧兰给害死了!
四周静默几秒,只见那寒风中长飘飘的美人红唇轻启,柳眉微挑,眼中嘲讽明显:“故友。”
吕禄站在一边非常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白枫和另一名留下来的特种兵一起跟着笑了起来,队长这嘴,可真是又妙又毒啊。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你要嫁给齐放,那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高阳对着君卿的背影朗声说道。
论钱财,君卿应该知道不论是他还是秦佑臣都多的是,如果她只是想嫁入豪门,那么เ这三年里她早就和秦佑臣在一起了,何必辛辛苦苦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浪费时间。
“你还在这干什么เ?”君卿瞪了身边的裸男一眼,下巴一扬:“穿衣服!”虽然昨晚她和他早就“袒”诚相见了,但那时她喝高了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害羞或者变扭这种诡异的情绪。可这会儿不一样啊,两人都清醒得很,还是大白天!
高阳乖乖落在了地上,惨叫一声可怜巴巴๒地坐在床边地板上揉着自己的屁股。君卿见了他这模样,终于忍俊不禁起来。
他为自己打气欢呼,突然又煞风景地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偷亲一个女人的唇,而是去刺杀一个高危险罪犯。虽然这个想法很不恰当,但也形容得挺贴切,至少在暗杀目标的时候,他也没这么紧张和小心过。
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急切地想解释,却终于在对方的一个动作下乖乖闭了嘴。
他维护了二十五年的尊严也没能阻止他露出哀求的神色,他急急地拉住她,不顾她的反抗想将她抱入怀中。
“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君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只想离开这里。如果是四年前,这个男人这样哀求自己的话,她或许会心软,但时间的力量总是巨大的,它已经为她铸造了一颗钢๐铁般冷硬的心脏。
齐放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又显得无力。他惊醒般现,每次看电影她从来不喝一口可乐่,爆米花也只挑了几颗塞进嘴里,共进晚餐时,她总是将选择权交给他,却绝不会动那些点心一口。那么今天宴会时,他给她送去的点心和沙拉她虽然不拒绝却也一定不会吃。这样想来,他那些安排座位、递送刀叉的体贴殷情岂不成了一个笑话?他自以为ฦ做到了体贴柔情,却从未细心地留意过她的喜恶。
齐放听了他的话,暂时放下了脑中的混乱,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三哥这几年住在海南怕不是被海风吹得脑แ子出了毛病吧?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是我齐放的未婚妻,如果三个月后和她结婚的人成了齐家三少,这种荒谬的笑话你认为ฦ父亲会允许它生吗?”他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我和她之间的感情有问题,她最终没和我结婚,也绝不会成为你的妻子。”
不过……她似乎也并不需要一个好丈夫吧,只要这个ฐ丈夫能合格就行,互相利用、互相隐瞒着过一生的话,也许……大概……没什么เ问题吧。
“有什么事?”君卿低头看着瞪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的男人,皱着眉问。
君卿柳眉一跳,对这种没事找事爱乱蹦踏的人完全没好感,正要说话,却见齐放和刘青航大步走了过来,她想,她或许可以给自己的未婚夫一个表现的机会。
齐放挑眉看向君卿,君卿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他想起张婉茹那神经病似的行为ฦ,顿时明悟,看着刘青航时又多了份佩服,这种奇葩的女人他接收下来真是胜造七级浮屠啊。
她压抑着怒火,用力地抽回自己的右手,在齐钰的注视下快脱下了手套扔给了一边的侍者,冷着脸侧身越过他走向角落。
震惊过后,不少人,特别是男人,如此兴味地想着。
“张婉茹,有事快说。”齐放还在笑,但笑容有些僵硬,他不动声色地倒退几步,防止这个神情羞涩又激动,神经好像有点问题的女人扑过来。
齐放心中腹诽,不过倒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婉茹的样子,再想起损友刘青航的描述,不屑地想,五官没有卿卿精致,脸蛋没有卿卿粉嫩,头没有卿卿柔顺,身材没有卿卿完美,气质更是不能和卿卿比,就这种女人,也叫长得好看?刘青航的审美水平真是越来越低下了。
她开的是早上齐放给她送来的一辆新款路虎,说是补送她的儿童节礼ึ物。礼物有点贵重,但君卿脸色并不好——儿童节,你妹。
找茬的人是无处不在的,君卿前脚踏进门槛,后脚๐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声音不难听,娇软柔弱中还带着委屈不满,是那种男人听了就会升起保护欲的声音。
齐钰不作回答,抬脚跟上前面几人。齐放追上去,冷哼一声道:“别ี忘了,张家的大小姐还等着你娶ດ她过门呢。”
被戳到痛处,齐钰的脸更加冷肃,他拧着眉大步离开,后悔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带着闷闷的痛袭击了冷硬的心脏。
闻人夜寒一张猪头脸瞬间扭曲了一阵,他不着痕迹地瞥了傅涛一眼,冷声道:“高阳,别撇得这么เ干净,这应该是我们的风格!别以为两年不见,你就是圣人了。”
安排好这些后,她就跟在齐放身边一同走向办公大楼。
“啊。”高阳憨憨地点头,抓抓后脑勺后,出列高声道:“报告队长!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他紧张地盯着君卿看,好像她一点头他就会上来把她带走去休息似的。
闻人夜寒眯着眼睛看了一脸担心紧张的高阳一眼,冷哼一声,挥手走在了队伍前头,高傲、理所当然地像是带着众臣巡幸领地的国王。
从训练开始高阳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君卿一步,听见她的骂声,不禁推了前面的吕禄一把,让他跑快点。要不是为了整个队伍的整齐,他真想脚下生风直接奔到美人队长跟前去才好。
就在这时,一道很有节奏感的跑步声慢慢逼近,君卿柳眉微蹙,心道应该是闻人将军的公子了,啧,这大少爷的守时观念可真“强”,他们五公里越野都结束了,他才吃好早餐过来的吧。
君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见闻人那期待又暗含威胁的眼神,忍不住觉得这时的他很可爱。她在他的注目礼中ณ缓缓点了点头,却并不主动介绍,因为他的身份毕竟不同寻常。
闻人自己却挺了挺胸ถ膛,将视线在蓝叶身上流连了一圈后,出一个不屑的嗤笑,声音高傲而缓慢:“我是闻人夜寒。”
这样的态度,蓝叶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是蓝叶。”
“我是武修德,多多指教啊。”武修德自来熟地伸出了右手,握住蓝叶右手的一瞬间却突然力。
蓝ณ叶痛呼一声,君卿忙扯开了两人的手,见蓝叶手上一圈红,不禁皱眉道:“武修德?”
武修德无辜地耸了耸肩,本想说随便玩玩而已,但见君卿板起了脸,只得抓了抓头,对蓝叶道:“对不住,我这人下手一向没个ฐ轻重。”
“没事,就是你的手劲儿挺大的,扳手腕你肯定总能赢。”蓝叶甩了甩手,不在意地说。
哪知道武修德听了却哭丧了脸,期期艾艾地凑在君卿身边,委屈道:“卿卿,你可要给人家做主,秦青那人太不厚道了,哪有女人跟男人扳手腕的时候总是赢的啊,这让男人太没面子了!”
……
众人集体沉默了好几秒,随后爆出了一阵不自禁的大笑。
君卿也抿着唇,眯起美眸笑了起来,她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比不过秦青,你还有理了?”
“诶?怎么没理,本来就是嘛,我——”武修德还没说完就被闻人一把拎到了后头去,郭让同情地拍拍他,已经预见到了他悲惨的未来。胆子这么เ肥,敢跟大嫂撒娇,这在老大眼里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你伤才好没多久,怎么能喝酒?”闻人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这女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道晚餐吃了没,他想到就问:“吃过晚餐了吗?谁准你大晚上跑出来的?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君卿不习惯被个ฐ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男人管着,但也听出他是真心关切,一时倒是没了言语。还是蓝叶见了,插和谐进来道:“卿卿你受伤了?那可绝对要忌酒啊。”说着就把那ว杯没动过一口的玛格丽特拿了回去,换上了一杯白开水,道:“我这没鲜榨่的橙汁,你就喝这个ฐ吧。”
“嗯。”君卿微微点头,见闻人杵着不走,就问:“你来这儿有事?”
“没事,随便走走而已。”在武修德的白眼中ณ,闻人很自然地“忘记”了他出门本来要做的事情,再次问她:“吃过晚餐了吗?你还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鸡翅一定要忌口知道吗?”
君卿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怎么和齐放他们一样啰嗦?”那时闻人虽然和她一起住在双河镇,但他经常需要外出,她就以为ฦ他是顺便在那里有事情做,所以才和她住在一起的。
啰嗦?闻人眼睛一瞪,他摊上这样老年态的词语是为ฦ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将她的手臂拉起来,拖着她往外走,忍着气问了她第三遍:“你到底吃过没?没吃过我们就去一家面店,你不是爱吃青菜虾仁面吗,那家店的虾仁面不错。”
君卿还真是饿了,她想了想,就同意了,扭过身子回头朝着蓝ณ叶挥了挥手,却被闻人快抓住了手指。
闻人见她看过来,就梗着脖ๆ子冷哼道:“扭什么เ扭?嫌你肠子恢复得太好是不是?别以为ฦ肚子不痛了就是痊愈了,里面还没恢复好呢!”
被闻人一通说教,君卿本想忍下来,但他竟然喋喋不休了一路,就忍不住给了他三个字:“好啰嗦。”
“……”啰嗦的太子爷再次憋气。
郭让跟在两ä人后头,实在很想大笑,他以前从没见过老大这种敢怒不敢言,或者说敢怒舍不得言的样子,可这半个多月来,他却几乎天天都能见个两ä三回,每次回了住处,老大的“憋屈二三事”就成了众兄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那位使老大憋屈的美人也在兄弟们里出了名,一个两个都说要来看看真人呢。
不过老大的笑话也不是这么好看的,为ฦ了生命财产安全,他拉着武修德默默退散了,电å灯泡什么的,也是会被某个ฐ小心眼的男人记下将来再算账的。
吃完面条,君卿揉了揉满足感百分百的肚子,刚刚ธ舒了口气就想起来她那辆可怜的小车还停在庆丰路附近,而这里却已经是好几公里外的餐厅。
好在闻人比较识相,主动把她送到了原地。
他靠在车窗上,望着君卿那辆小巧到不行的smArt,啧啧了几下,然后脚下一踩,阿斯顿马丁扬长而去。
嚓,他那是什么眼神?鄙视还是咋滴?君卿抓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瞪了那车尾好几眼,这辆该死的阿斯顿马丁让她想起了那ว辆在去洛杉矶的路上报废的玛莎拉蒂!
回想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君卿虎着脸好一会儿,最终低着头无声地笑起来。越是和闻人接触,她就越觉得那家伙可爱,本性就不追究了,绝不是什么善茬,但那憋气时会黑脸,生气时会扭头,想要被注意又拉不下脸就大声喊喂的行为,无一不让她觉得逗趣至极。
她想,多和这个男人相处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很轻松,时常能够开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让别人憋屈是让自己开心的最有效的方แ法。
这时的她不曾想到,一个ฐ陆军上将的独子,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将来注定会手握重权的男人为什么会愿意为ฦ她憋屈。当局者迷,果真如此。
刚刚回学校,暂时就写这些了……明天就收拾炮灰去了,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