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信的落款,白纸红字,竟是我心仪已久的一家编辑部的地址。一直盼着我的朋友金麒的名字变成铅字,没想到早早变成铅字的竟是我自己的。记得几个月前好像懵懵懂懂ฦ往哪里投过稿子,扔进信筒转身就忘了,因为我对自己根本不抱希望,只是潜意识里想和我喜欢的那ว个大男ç孩金麒有个共同嗜好罢了。这样无心插柳,没有等到金麒,倒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大学四年,我一直功课平平,文学作品倒是读了个饱饱的。
金麒,我长久以来苦苦等待的金麒,是你吗?我心跳得厉害,信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拆。他的字很漂亮,和他人一样,瘦瘦的,傲傲的,好像一面雾中ณ的旗。
我等待明天,而明天遥远得好像永远不会再来了。我梦见铺了一地的雪花,我躺在上面,越飞越高……
老实说我是一个ฐ喜欢走极端的人,头要么极长,要么极短,裙ำ子也是如此,要短就短它个ฐ惊天动地,不能再短为止,要长就长它个拖拖拉拉,人已经下了公共汽车,裙ำ子还在车上。车门一关,夹了我的长裙就走,为了不至于当街出丑,我只好像体育明星那样健步如飞,同时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英雄佐罗前来救我。
“小妹妹,你在等谁?”那个好心的门卫终于看不过去了,他命令我立刻回家去。我不相信小辉会編我,只要那ว棵眨眼睛的圣诞树还在,小辉就一定会来。
三天后收到小辉的一封来信,信上说“凝凝你太美了!我很自卑。那ว天晩上我一直隔着玻璃看你,但我没有勇气出来见你。我长得很丑,没法和你身边那ว些白马王子比。”
那ว道彩虹跟了我一路。许站在阳台上喊我的名字:“——水——沁——”声音传到好远好远。彩虹不见了,天黑下来。
我俩打着伞站在楼下又说了好久,身边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把我们包围了。
好在飞机离这片故土越来越远,最后竟连那个小黑点也看不见了。
小费每年都要带他美丽的小美人鱼来这里“听”风筝。她是那ว样高兴,而他又是那样细心。小费告诉他的小美人鱼,天是蓝色的,云彩很白,草地还刚返绿,柳树已经青透了……
我梦想着那阵轻风再次来临,把她身上每一根曲线化作诗化作雨。
他说他是龙年生的,比我大二岁。
我把信皮上两ä个ฐ字让他看,那信皮上“米兰”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好不洒脫。男孩说:“我叫晓冬,冬天的冬。”
接下来两个ฐ人都感到เ无话可说了,面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晓冬说:“去寄你的信吧,你姑妈在楼上窗口看着你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扯着嗓子高歌起来:“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总算挣扎着没跑调,我家“王干事”就说:“下周单位组织卡拉0k大奖赛,我看你就唱这歌好了。”
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做权威状,“想走后门那可没门。报上一天到晩说要抓廉政建设,难道你不识字么?”
会谈结束时,我瞅准机会悄悄去问“某男ç”,“耳环不错。”滴水不漏的“某男”只是这样说。是接头暗语还是职业行话?不得而知。燕燕对那男ç的印象倒不错,直说知识渊博,又不戴眼镜。
燕燕倒很镇定,只说算了就算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还看不上他呢。可后来她竟有很长一段日子不理我,也不上我这儿来蹭饭吃了。想想我俩上大学的时候好得连上厕所都要手拉手一块去,现在却为一个“某男”而失和。好心做媒,反倒伤了朋友的面子和感,你说我这是何苦来的?
“老师说我外形不错,至少有两个伟人像我。”帅帅沾沾自喜地向我显摆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天哪,那ว也太浪ฐ费了吧?”
父亲说,可以呀,只要你每周回来“打工”就成,厨房卫生可是包给你的。
在北大附中ณ念书的时候,我们做“美国梦”无一例外。今天,站在芝加哥灿烂的阳光下,我却做起了“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