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细细听了一会儿,发现院里再没了动静,这才点起蜡烛,开始洗漱净面。
夜半三更,睡梦中的宁越猛地坐起身来,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她梦见了前世。她最终没有抢救回来,而那个一向冷静的男人亲手为她报了仇,又把染血的刀放在她的墓碑前。梦里的血色好深,他冷漠的容颜沾了血,带着从未有过的狂热,就在左ุ眉处。
他忽然觉得,薛氏说的很有道理,一切的变故和不顺,都是从宁心兰进门开始的,也许她真的是个扫把星。
周思成嗯了一声,却还是抬脚向里面走去,刚走上台阶,宁越已经披着一件杨妃色披风从屋里迎了出来,轻声说:“怎么这会子来了?”
“姑娘,奴婢没找到剪刀。”晴云的声音突然响起,跟着她掀开撒花软帘走出来,抬眼看见周逸,顿时呆住了。
满腔的柔情蜜意突然被打断,周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而对方只是个ฐ小丫头,他不想跟她计较,只沉着脸松了手,站在边上轻声说:“已๐经照ั你说的办了,我的人说三皇子府今天没让周思成进门。”
☆、第1้8章
宁越有些无奈,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好烂。
薛氏叫了起来:“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还不快让她滚!”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不和离?二叔很好奇,哈哈哈哈
她心里一半是惊讶,一半是愤怒。账本已经丢了很多天了,可宁心兰进门才几天功夫,她怎么有这个东西?除非是周思成拿走了给她的。原本以为儿子跟自己是一条心,闹半天儿子竟然在暗地里防着她,竟然把她的把柄交给小老婆!
宁心兰向刘ถ广家的使了一个眼色,刘ถ广家的趁乱跑了出去,这边她双膝跪下,哭着说道:“夫人明鉴,我真的并不知道什么账本……”
“爹又说糊涂话,她现在有世子护着,你能拿她怎么办?”宁心兰嘲讽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没想到我居然在她手底下吃了亏,世子还真是个一辈子被女人骗的命……”
她又拿过刘ถ广家的包袱也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我的头面首饰,也都替我收着,将来我再嫁人时还用得上。”
宁越笑道:“傻丫头,就算有这个,你怎么做呢?”
等明天见到王准,确定了解毒的法子后,听王准安排再补养也不迟,并不必急于一时。
宁心兰哀哀地哭了起来,她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人,他竟然一直咬着她不放。正哭得肝肠寸断时,目光却看见了人群前面站着的一个女人,她哭着叫了声“救我”,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大人,这事是我做的,跟宁二小姐无关!”
侯府的夜,转瞬即至。
宁太太松了一口气,女儿肯去,她就不用挨打了,但她同时又有点愧疚,嗫嚅着说:“你,你身子撑得住吗?”
京兆府大堂上。
“然后呢?”宁越忍不住笑了起来,聪明人果然不太好骗。
“二叔等等!”宁越追了出来,“还要麻烦二叔一件事情。”
她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皮是哭肿的,眼底下的青黑色连脂ฦ粉都遮不住,薛氏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掌嘴。”
宁心兰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昨夜她翻来覆去一息都没睡着,想着今天要管家,这才强撑着来了,谁能想到连哭都是罪过?她抽噎着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饶我这回吧!”
刘广家的最擅长打听消息,连忙把花了一上午功夫打听到的事全告诉了她:“说是侯爷的旧相识,京兆府特别看重,府尹派少尹亲自来跟侯爷说的,所以侯爷也不敢怠慢。”
院外一阵急促的脚๐步声,跟着就听见周思成说道:“别搬了,都给我放下,等我去问过老爷再说!”
黄昏时分,新煎好的药送进了西跨院,一起来的还有周思成。
周思成嗯了一声,默默在榻上坐下,看向她手边的药碗。
“好,我信你。”周思成这会儿已经顾ุ不得想什么,“不管到什么时候,我总是相信你的。”
宁心兰心中一喜,果然男人在这时候最容易哄骗,她连忙搂紧周思成,喘息着说:“思成,当初你说过只肯要我做你的世子夫人,兰儿一直记着这句话,可是姐姐她……”
“就是抬,也要把她给我抬过来!”薛氏冷冷地说。
薛氏冷哼一声:“你不是还能ม动弹吗?先前你躺着不能动的时候都还能管,现在怎么就不中ณ用了?”
太奇怪了,宁越皱起了眉。
晴云的脸色黯淡了:“姑娘已๐经三个ฐ月没有瞧过大夫了,这还是最后一次瞧病时开的方子。”
家里穷得叮当响,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而努力。
然后她发现,这小奶猫似乎有来头,跟着它混,不但吃饱了饭,一不小心还发了财。
周思成跪在明德侯与薛氏面前叩头,心里盼着的也是住在西跨院的原配妻子、宁心兰的嫡姐宁越赶紧死透。宁心兰一定要等嫁进来当上世子夫人后才肯跟他亲热,宁越虽然病着,但却不至于死,周思成只得想些别的法子催命。眼下他一边拜堂,一边惦记着西跨院的情形,生怕宁越不死,对宁心兰没法交代。
宁越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甘心,宁心兰抢走了她的一切,为什么还没得报应?这世上到เ底有没有公道?
他命人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