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
然而，不论是采用哪一种纪年系统——银河纪元一二四四四年一八五日、谢顿纪元四五七年一八五日、基地纪元三七六年一八五日、第一公民纪元四十六年一八五日，或者其他任何纪元——后世史家讨论到“史铁亭战争”的时候，都一致公认这一天就是战争爆发的日子。
“你看看那个新闻标题：‘基地领事馆前暴民滋事’。喔，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好好开导他们一番。这是人类的通病，他们就是不能记取的教训，就是不长记性！达瑞尔博士，世人就是这么一点记性也没有。想想骡死后发生的那场战争吧，当然那ว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女孩，可是哦，那种动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亲叔叔在那场战争中英勇牺牲，当时他才二十几岁，刚刚ธ结婚两年而已，还留下了一个女娃ใ。他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头金发，脸颊上有个酒窝，我还保存着他的一个立体水晶像…
“我认为ฦ，如果他们那些人还有理智的话，就绝不应该重蹈覆辙。我也认为这根本不是人民的意思，我想即使是卡尔根人，也宁愿待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愿意到太空去横冲直撞，然后全部葬身在星舰中。一切都是那个ฐ可怕的人物史铁亭的意思，真奇怪老天怎么会让这种人活到现在。他杀害了那ว个ฐ老家伙——他叫什么名字？对，萨洛斯——现在又准备要征服宇宙了。
由á于这些人士全都家财万贯，所以卡尔根对他们完全一视同仁。此外，卡尔根向来都是来者不拒，而且永远不愁没有生意上门；领导阶层又有足够的智慧，从不干涉其他世界的政治，也未曾觊觎过其他行星的领土。基于以上这些因素า，卡尔根得以在动荡的银河中一枝独秀，始终能够保持富庶繁荣，在其他世界ศ日渐萧条的岁月里，唯独卡尔根的生活水准越来越高。
然后，随着骡的死亡，情况立即急转直下。基地首先脱离了骡的“帝国”其他的世界ศ继而纷纷独立。五十年之后，骡的功业完全烟消เ云散，只在历史上留下一页难解的记忆。暴起暴落的熏天权势，仿佛是鸦片诱发的一场幻梦。然而，卡尔根却一直未能完全恢复，它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世外桃源，权力的魔咒始终没有真正解除。这些年来，卡尔根被一个ฐ接一个的强人所统治，基地将这些强人称为“卡尔根统领”可是他们却都自称“银河第一公民”——这是骡在生前惟一的头衔。他们刻意沿用这个头衔，以便维持一个征服者的假相。
“不，我还有话要说。上面我所说的只是大多数人的反应，可是还有一种少数人的反应，对应的几率也非常之高。当我们这个守护者、控制者的角色曝光之ใ后，会有少数人非但不感到เ满足，反而会对我们产生很大的敌意。这项推导是根据勾里洛夫定理…”
“现在你说完了吗？”
他的前任曾经击败过骡，然而那场大规模奋战所留下的后遗症，至今仍然扰乱ກ着谢顿计划的前途。过去二十五年以来，他与他所领导的组织，致力于将满是顽固、愚昧人类的银河重新า纳入正轨——这是一项艰巨เ至极的工作。
弟子露出羞赧的微笑，首席发言者对他的回应则是：“首先，我必须告诉你请你到这里来的目的。”
程尼斯感到那ว股自信几乎快要满溢出来，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骡本来可能还残存的不安情绪，如今已经渐渐消失了。
“那么，”程尼斯故意流露出同情的情绪“你甚至不知道第二基地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那ว些具有更深含意的各个ฐ事件，你也完全不明白它们的真正意义。”
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刮脸？普利吉手上戴的戒指是什么矿物…以及其他数不胜数的怪问题。
每当他回答一个问题之ใ后，必定会引起长老们一阵迅速的交头接耳，好像是在讨论这些最新的资讯一样。外人很难听得懂他们彼此间的讨论，因为此时他们又恢复了特有的口音。虽然他们讲的仍是通用的银河标准语，但是由于长期未与语言交流，因而显得古老而过时。
“当然是第二基地。”普利吉绷着脸说。
“那是因为ฦ有第一基地为他提供各种科技支援，”对方的回答带着轻微的不耐烦“可是放眼银河，第一基地是如今惟一的知识之源。第二基地一定藏在银河帝ຓ国瓦解后的残躯中ณ，那里不会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剩下来。”
可是…
他露出了苦笑。情况始终是如此——他们面对的总是一块看不透的花岗岩，然而在敌人眼中，那却是一个澄澈透明的水晶球。
银河地理的真理，史铁ກ亭也完全了然于胸。
现在，这位卡尔根统领也站在一个银河模型之前。这个模型跟市长与达瑞尔面对的那ว个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是，令市长皱眉头的地方แ，却使史铁亭发出会心的微笑。
他穿着闪闪发光的舰队司令制服，更衬托出了他的魁梧身形。“骡勋章”的深红色绶带挂在他的右肩，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腰际。这个勋章是前任公民颁แ给他的，而在受勋六个月之后，他就强行取代了统领的位置。他的左肩还挂着一个ฐ闪烁的银色星章，上面有两个彗星与数把宝剑的图样。
他正在对参谋本部的六名军官训话，他们也都是一身戎装，只不过挂的勋章没有统领那ว么多。此外瘦削灰发的首相也在场，身处在这些星光闪闪的军人当中，他蓬乱ກ的灰发显得黯然失色。
史铁亭说：“我想决心已经十分明确，我们能够继续等待。对于敌军而言，每拖过一天，士气就会多受一次打击。如果敌军试图防御领域中的每一部分，兵力就会极度分散，我军便能同时从两ä侧发动攻击——这里，还有这里。”他在银河模型上指了两个地方，被黄色巨掌捏住的红色球体，自那两点伸出了两条白色的弧带，将端点星延伸出来的基地领域从两侧切断。
“这样一来，我军便能将敌军舰队一分为三，之后可以再分头各个ฐ击破。而如果敌军将兵力集中的话，势必得主动放弃三分之ใ二的领域，同时还可能ม遭致叛乱的危险。”
统领说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首相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说：“多等六个ฐ月，基地就会有六个月的喘息时间，实力将会大为ฦ增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比我们丰富；船舰的数目也多过我们；而且他们的人力几乎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我认为，发动闪电å攻击应该比较保险。”
在这间会议室中，这个声音的影响力当然是最小的。史铁亭统领笑了笑，猛力挥了挥手，然后说：“多等六个月——甚至一年，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对我们绝对毫无损失。基地的军民根本无从准备，他们的意识形态会把他们害惨。他们总以为第二基地会来拯救他们，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对不对啊？”
会议室中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我想，你们都缺乏信心，”史铁亭以冷淡的语调说“是不是要我再重述一次，我们派到基地领域的间谍传回来的报告？或者再重复一次那ว个基地的间谍，如今转而为我们…嗯…工ื作的侯密尔·孟恩先生的研究结果？让我们散会吧，各位先生。”
当史铁亭回到เ休息室时，脸上依旧ງ挂着刚才的笑容。他有时仍然会对那ว个侯密尔·孟恩没有信心，那个古怪而没有骨气的家伙，一定总是食言而肥。不过他却能提出许多有趣的资料，而且看来相当可信——尤其是当嘉ล丽也在场的时候。
他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无论如何，那ว个又肥又蠢的婆娘还是有她的用处。至少，她比自己更能从孟恩那里挖到一些情报，而且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为ฦ什么不把她送给孟恩呢？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嘉丽，她跟她满脑子愚蠢的醋劲。老天啊！如果那个叫达瑞尔的女孩仍在身边——嘉丽竟然将她放走了，自己้为什么还不把她的脑袋辗得粉碎？
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因为她跟孟恩合得来，而自己还需要孟恩。比如说吧，孟恩证明了一件重要的事实——至少骡本人不相信第二基地的存在，将领们需要的就是这种保证。
他很想将这些证据对外公开，不过，最好还是让基地继续沉迷在梦想中ณ。真的是嘉丽ษ指出这一点的吗？没错，她曾经说过…
喔，荒唐！她不可能讲过这种话。
可是…
他摇摇头，便将这个念头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