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要叹一声,古人都是早ຉ熟的。
也许过早成熟必然带来过早的衰老。
“知道,见过了。”四皇子当然不会招呼潮生坐下,上茶之类。他将写好字的纸挪到一旁,又铺开一张新纸,很随意的问:“你先前在浣衣巷?”
“其实并不怎么好,只是管事妈妈看我年小力弱对我多加照顾,内房的活计比敞井轻省些。”
四皇子一早去了崇文馆,潮生给春墨打下手干些杂活。收拾正屋、书房用不着她,可是大半天也没能闲一会儿,喝水的空都是硬挤出来的。
她挑了一样出来,交给春墨。
那个宫女笑着说:“多亏魏公公了,看我整天忙得团团乱转,给我们添了一个ฐ能干人。”
潮生一抬头的刹้那间,似乎ๆ捕捉到เ春墨眼中淡淡的不以为ฦ然。
她大概用了什么香脂,虽然看来已经年近不惑,皮肤还白嫩光滑。
她念了四个名字——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从潮生一来,冯燕就处处看她不顺眼了。潮生比这屋里其他人生得可都好,实话实说,不光比冯燕清秀,气度也不一样。其他人背地里说,虽然是获了罪被贬的,可那通身气派,比起浣衣巷里这些终日劳作没见过世面的,高下立判。举手投足,说话走动,都和旁้人完全不一样。
冯燕这样想着,心里稍稍踏实一点。
潮生捧着袍子了一会儿呆,又在线箱里找出了团灰线。
“竹子……是绿的呀。”英娘小声说:“这个活儿急着交么?要不我去左巷给你找点线去。”
可是外面很冷,有的时候刮ุ着让人睁不开眼的大风。沾了水的手很快就象是要冻僵了一样,可你也总不能一直把手伸在水里不拿出来,那样会冻坏。虽然你自己้没觉得冷,可是那寒劲儿已经侵进骨头里了。
不过潮生想,她大概明白原因。
“还行……你怎么เ一个人来了?”
“那事儿……到底是怎么说的?”
到第三天上,终于有人来打开了门。
“出来。”
这让对面的那ว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好在下一刻๑,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ใ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学着点儿,这个ฐ是细活。”
足足弄了两个多时辰,才算初ม步完工,陈妃两只手不能碰触东西,连茶杯和碗盏都不能拿,于是由岁暮服侍喝水吃饭。
“嗯,好。”两人取了小碟子,在里面倒了水,蘸水在桌上写字。
“我得回去了,啊,差点忘了。”潮生把包好的那两块点心拿出来给含薰:“你尝尝,岁暮姐姐说是娘娘赏的。”
潮生找了前天没做完的活计来做。那ว是含薰给她找的裙子。潮生只有一身儿夏天穿的衣裳——好吧,也可以叫做制服。颜色说蓝不蓝,说绿不绿。在现代的时候,只要愿意,大家想穿红就穿红,想穿绿就穿绿。可是这个ฐ时代不是这样,在宫中ณ乱穿衣,会掉脑袋的。退一步说,就算准许穿,那也没什么เ人穿。要染出大红、洋红,明黄这些颜色的布匹锦缎来,所需的染料é珍贵稀少,一般人绝对穿不起。
得想个ฐ什么办法……起码让含薰别这么实心眼儿,人家说句好话,就感动得要掏心掏肺。
她穿过来之前,这孩子是怎么เ过日子的?她找了一遍,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找不着,也没有什么เ看起来值点钱的东西。
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饼上,那个人问什么她只会摇头。
所以春墨刚才看到葡萄的第一眼,还以为ฦ这葡萄是二皇子体贴自己这边僧多粥少,特意送过来补贴的。
可那样,就是送。
而说到เ一个ฐ赏字,那就是给潮生的。
“无缘无故的,二殿下怎么会赏你这个ฐ?这可是金贵东西——”
最后一句话拉长了一些,话里的意思潮生明白,无非是觉得她不够资格享用这葡萄。
而且二皇子干嘛把葡萄给她?春墨疑ທ惑。
潮生是可以解释的。
二皇子给她这葡萄,不过是取个乐而已๐。
但是……在这里说合适吗?
靠近门口,就算不人来人往,看着也不好啊。
幸好救星这会儿来了。
四皇子来了。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这下两个人顾不得说话,一起行礼ึ。
“这拿的什么เ?给我瞧瞧。”
呃,应该二皇子四皇子不愧是兄弟吗?
竟然都对糕点模子这么好奇。
“这是什么?”
有春墨在,自然轮不到潮生说话。
“回殿下,这是厨房用的点心模子。”
“哦。”四皇子拿起一个来看:“平常就是用这个做糕点?”
“有些花样平常的是不大用的。厨房平时用的都是木模子,打出来的样儿也不过是福禄喜财、多是方แ形圆形菱形,虽然不及这个精致,但是方แ便。这个是有节庆喜事时用的……”
四皇子明白了,把盒子盖上,春墨伸手接了过来。不等四皇子问,她已经说:“这紫玉葡萄是二皇子赏给潮生的。”
“唔。”四皇子看来丝毫没把这葡萄放在心上,转身朝里走,春墨连忙跟上。
就剩潮生在这里捧着葡萄了……
当然这葡萄潮生不能独享,吃独食不管在哪里都是大忌。分分送送下来,她自己落下的不多了。
可是这葡萄真好吃,皮薄的一碰就破,里头的汁水如蜂蜜般浓稠。虽然皮是紫的,果肉却是有点金色的,闻起来那股甜香浓郁๗得象酒香一样。
不愧是贡品呀!
晚上潮生就和春墨解释了。三言两语就说清楚,她曾经看着葡萄笑,二皇子以为她馋嘴,然后今天才会给她葡萄……
春墨也笑了,看起来白天的忌惮已๐经抛开了。潮生趁机问:“我看二皇子那ว回怎么是从后面走的……”
“哦,后面本来是有道竹篱的,后来破损了就没有再修过,大概二皇子是从那里过来的。”
春墨也拈了一颗紫玉葡萄,细细剥了皮放进嘴里,表情是由á衷地享受:“殿下往年的得的,还能沾光尝个ฐ味儿。今年的全给八皇子了,倒是托你的福才吃着这个ฐ。”
潮生笑着低下头。
“不过,你倒是投了二皇子的缘,这可难得。”春墨坐近了些:“对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玉佳,听说没三天就受了罚。”
“咦?是怎么回事啊?”
“肯定是犯了错。”青墨作为华叶居的头等宫女,自然有她的消息来源:“错了规矩,被罚了跪,好几天没下得了床,现在如何倒不清楚,应该是赶下去做杂活了吧?反正我没在宜秋宫里再见着她。”
潮生也没见过——可她还以为是因为彼此都忙,规矩又严,所以没碰上呢。
罚跪听起来比挨打强,可是个ฐ中滋味儿,那是谁跪谁知道啊。冬天跪的时候长了,有人的腿就直接冻坏了,夏天顶着太阳跪,严å重脱水中暑,甚至要了命的也有啊。
真没想到。
虽然并不熟ງ悉,潮生也有些替玉佳担心。
还有,含薰在松涛阁过的怎么样呢?
这些天忙得很,都没见过她。采珠也没消息……
还有满儿,不知她到了掖庭宫适应吗?会不会也犯了规矩挨罚挨打?
“咦?你吃葡萄怎么不吐籽?”
潮生怔了一下,刚才她走了神,都咽了。
她笑着说:“听说葡萄籽对身体也有好处,吐了可惜。”
春墨哈哈笑:“怪不得二皇子那样说你……你也真够馋的。”
为什么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打葡萄呢~~~